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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敌人的骚扰

“轰隆!”

傍晚一声清脆巨响,突然从1号潜伏哨位传来。这个哨位位于我方阵地下方,东南方向约150米处。这是夜间潜伏哨位,主要防止越军在夜间对我军阵地实施偷袭。

听到爆炸声,全体战士都迅速冲到战斗位置,做好了作战准备。可是除了一声爆炸,就再没有任何响动,一切又恢复如初。如果是遭敌迫击炮袭击,单独一枚炮弹,可能性不大。况且这枚炮弹不是瞄准我军主阵地,而是射向我阵地前沿,可能性更小。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校炮。一般情况下,校炮与炮火覆盖时间间隔较短。如果是遭敌手榴弹袭击,敌人只用一枚弹袭击的概率不大,要是与敌接触,不可能不发生武器对射。

分析一番后,我觉得地雷爆炸的可能性较大。于是对着身旁的陈参谋大声说:“赶快用步话机与2、3号哨兵联系,叫他俩迅速隐蔽向1号哨位接近,看看1号哨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一会,陈参谋就放下电话,向我报告:“副连长同志,2、3号哨兵报告说,1号哨兵绊响了地雷,他俩正在为其简易包扎,待会把伤员送返阵地。”

哨兵在哨位执勤,绊响了地雷?这怎么可能。这雷是谁布的,又是怎么布的?平常没人绊到,今天怎么却有人拌发?我觉得实在蹊跷,一系列疑问让人无法解答。

不大功夫,两哨兵一人背着伤员,一人拿着伤者装备,气喘吁吁登上了阵地。用电筒一照,一眼看上去,伤者双眼紧闭,表情痛苦,一脸煞白,浑身汗水浸透,已丧失意识。再往下肢一照,只见左大腿小腿肚血肉模糊,右脚踝关节以下部位被炸飞。

小朱迅速为伤者进行了加固止血包扎,并向我报告说:“需马上送往团卫生队救治,伤者已出现失血性休克症状。”

我立刻命令三班长指派6名战士,火速将伤者送往团卫生队抢救。还嘱咐三班长路上当心,避免与越武装人员遭遇,速去速返。随后,安排陈参谋迅速把情况向团指挥部汇报,并说明我排有6名人员运送伤员到后方抢救,沿途予以放行,防止误击。同时,嘱咐朱参谋重新安排潜伏哨兵,防止敌夜间偷袭。

天刚蒙蒙亮,我带上朱参谋、通讯员和一个班战士走下阵地。我们一起来到发生爆炸的1号哨位进行了现场勘察。

哨位背靠石灰岩下方,大石头有一个向外延伸1.5米的石檐,高大约1.6米,内空宽约2米,长约4米。前面有一块荆刺毛草坪,长约3米,宽约4米。爆炸点就在这块草坪里,一根1.7米长的绊线遗留在现场,人形印迹的草窝里留有大片血肉痕迹,爆炸点距离哨兵大约3米处。此爆炸物应该属于越军装备的苏制67式塑料防步兵拌发雷,紧挨石根脚下放置,形成了定向爆炸。

通过观察分析,我们得出了经验教训。石檐下的****地面鞋磨光滑、平整,草丛中人卧痕迹明显。可见,我军执勤哨位死板固定,未做及时调整,并且潜伏哨兵在执勤完任务后,没有按规定清理打扫遗留痕迹。所以,越武装人员从外观看出此处经常有我军战士逗留值守,乘我军白天没有派人潜伏执勤的间隙布下了地雷。

“教训啊,这是严重违反规定,造成了流血结果的教训。”我查看完,不由呵斥起来。随后,我们在2号、3号哨位也发现类似问题,好在还没有遭敌摸哨,实属不幸中的万幸。我令陈参谋立即整改,并把二班部署在哨位周围,誓要抓住在哨位上布雷之敌。

一连两天过去了,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报告……。

第三天正午,步话机里突然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接着潜伏哨报告:“山下正南方向,有两名越南妇女各肩挑一担茅柴向山坡上走来。”

我顿时感到这两名越南妇女行为反常。要知我军地处山顶,周边没有越南农户居住,只可能挑着茅柴下山,不可能挑着茅柴上山。于是我对着步话机说:“注意观察,尽量活捉,如遇敌反抗,立即处置,力所能及地避免我军伤亡。”

大约二十分钟后,这两名妇女进入我军包围圈。

“空得动...诺松空叶...宽堆宽独边...”战士们用越语向她们喊话。

谁知这两名妇女把担子往路边一丟,随即从茅柴中取出了冲锋枪,就想向我方扫射。好在战士们早有准备,扣动扳机哒哒哒,瞬间就把她们毙倒在地。随后,我们从她们身上缴获56式冲锋枪各一支,挎包里苏制67式塑料防步兵拌发雷各两枚,子弹若干发。

通过二天等待,仅用五分钟时间,就圆满结束了战斗。

我排阵地敌情复杂,战斗减员较大,从38人已减至32人。我排曾多次向团指请示补充人员,不久得到了批复。没想到团部为我排新增了两门82无后坐力炮、一具40火箭筒、3门60迫击炮,并都配有正副射手。这等于补充了12人,而且增强了火力。

补充实力后第三天上午10:30分许,瞭望哨观察发现,一股身着我军服装的武装人员从对面山梁上下来,沿山脊向团部方向运动。

这股武装人员大约有一个排,共36个人。他们沿着山间崎岖小道大摇大摆,不时大声用汉语唱着《东方红》、《大海航行靠舵手》、《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等歌曲,妄图穿过我管辖防区。按照我军常规惯例,部队上阵地接防,或在战场特殊环境下行军,是不要求部队唱队列歌曲的。显然,列队里唱着歌曲,大摇大摆行军,不符合我军战斗特点,我军指挥官也不可能这么鲁莽、愚昧、无知。

“陈参谋、朱参谋,是否接到团指有关通知?”我大声问道。这一反常举动立即引起了我的高度警觉,我觉得更像是越军武装人员故弄玄虚,极力想表现他们是我友军,妄图用瞒天过海通过我军防区,达到向我团部阵地渗透的战略目的。

“副连长,未接到任何相关通知。”陈、朱两位参谋立刻回答。

“全体人员立即做好战斗准备,要快,要快!”我那边刚部署完,这边就呵令起来:“朱参谋立即把情况向团指报告!”

一会儿,朱参谋放下电话,向我报告说:“接团指回话:近期团部未派出任何作战分队外出执行任务,更不存在有部队从南向北行军,也未接到友临部队需要通过我辖区的任何通报。”

我吩咐陈参谋,他立即用手提广播向对方喊话:“我们看到你们了,欢迎你们来我们阵地做客,我们备好了酒菜,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伙武装人员听到我方喊话,并未回话,而是先犹豫了一会,然后向我方阵地快速走过来。朱参谋立即与在阵地前沿执行潜伏任务的3班联系,要求加强隐蔽,注意观察,没有接到命令,坚决不得开枪!

我也对通讯员命令道:“传我命令,把敌人放近,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开枪!战士们在战壕内要摆出一副欢迎姿态,诱敌上钩。”

约摸20分钟后,这股武装人员就到了我阵地前沿。他们走走停停,四下张望,不时向我方阵地摇手示意,见我军战士没有敌意,就在通往阵地的乱石小道上队列番号,一路高喊着“一、二、一”向我军接近。距离我军阵地60米远时,他们开始放慢了脚步,贼眼四下环顾,企图抢占有利地形。

“打!”就在此时,我大喊一声,下达了开火的命令声音刚落,就枪炮声大作。顿时,只见阵前火光冲天,硝烟四起,震耳欲聋……。

“陈参谋,立即传令,潜伏的3班从下向上发起攻击,要狠狠地打!”我意犹未尽,决定给他个锦上添花。

顿时,我军形成上下夹击之势,打得敌军晕头转向,抱头鼠窜,立马就丧失了还手能力。他们撒手丢下武器,连滚带爬,溃不成军地向山下逃命。战斗仅用时25分钟,我军就以牺牲4人,重伤2人,轻伤5人的代价,取得毙敌23名,伤敌2名的战果。从缴获的武器装备和物资来看,这股敌人属越军337师198特工团3营一部。

这次战斗成功阻止了敌特工妄图偷袭我团部的战略企图。当天,团指打来电话,对我排英勇顽强、敢于作战、敢于担当的精神予以了肯定,并进行了通令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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