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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无论世事如何惊心动魄,无论世人如何悲欢离合,太阳和地球却总是沿着亘古永恒的步调推动着四季更迭、春暖秋凉。

天气预报说,麻林乡所在的地区,将迎来近五十年以来最酷寒的春节。果然,刚入腊月,麻林乡山头的每一棵树,就长满了白发。

离除夕还有五天,陈娟穿着鲜红的羽绒服、油亮的皮草短裙和高跟长靴,拎着一只巨大的行李箱出现在麻林乡崎岖积雪的山道上,看稀奇的乡亲们交头接耳,纷纷猜测是谁家来了贵客。

正在喂鸡的曾兴兰雪光中看到一个仿佛是从电视里走出来的美人儿往自己家里走,以为看花了眼。谁知道,这个美人儿竟然对着自己“妈妈、妈妈”地喊。她几步从鸡圈跑出来,盯着陈娟扑满了粉底的脸蛋看了又看:“娟儿啊,怎么是你呢?我还以为谁家来了城里的亲戚呢!”

陈大贵听见喊声,也走出来,他惊讶地望着花枝招展的女儿,一万个“不好”从心里呼啸而过。有些无事的邻居已经跟着陈娟走到篱笆旁,叽叽喳喳以为是陈健的女朋友来了。陈大贵三两下拉着妻女进屋,避开了好奇的相邻,劈头就厉声问陈娟:

“你这样子像什么话?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弄成这样?!”

曾兴兰瞪了一眼男人:“好好说话,你真是的,女儿这才回来,气都没歇一口。”

“死婆娘滚一边去!”陈大贵本来克制着没有发火,被女人这么一搅合,愤怒就爆发了。

本来开开心心要回家报告好消息的陈娟被爸爸吓住了,委屈地掉了眼泪。

“你这身衣服谁买的?你哥哥出去那么些年,也买不起一身这样的衣服。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你看看屋子外面多少人对你指指点点!”

“爸爸,你说的什么!”陈娟生气地说:“哥哥又没有去省城念过书,当然不能挣这么多钱!都说了我找到了一个好工作!这些衣服都是我工作挣钱买的!我还你们都买了新衣服!”

陈娟说罢打开了行李,抖出几件时髦的外套。

“看看,看看,过年过节的你发哪门子邪火?!”曾兴兰一下就理直气壮:“问都不问清楚就对孩子出气,孩子年纪小挣点钱,在外面都惦记给我们买东西,回来就受你的气吗?!”

她拉起陈娟往厨房走:“娟儿,来吃点东西,走这么远累了,别理你爸。”

陈娟在厨房吃猪蹄时,陈健正在十七厂的宿舍里劝说于浩跟自己回家。但是,于浩的态度坚决如铁,宁死不走。

三天后,陈健回到麻林乡。

陈健回乡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于浩交给他的两百块钱,带着平安的消息,去见了于浩的父母。在于家,他得知,刘兴旺被判刑了,五年。公安都来过村里了,全村人都知道这个事。

“哎哟喂,那个场面,跟电视里演的一模一样!带着大盖帽,带着手枪,直接把刘家老两口子押到城里去,看他儿子坐牢!”

于浩父母大发感慨说,小时候就听说刘兴旺不老实,现在果然犯了事,幸好自家儿子没有跟他学坏,这不,出门挣钱回不了家,还不忘托人带点钱回来。他们还说,李美花的父母很后悔把女儿交给了这么个为非作歹的人,等李美花回家,就把这门亲事吹了。

“她回来了吗?”陈健问。

“没有。”

百感交集中,陈健仓促地离开了于家,一路上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兴旺哥没有供出于浩。

他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去看望师娘和张静姐妹。

师娘已经认不出陈健是谁,说了半天也没有用。身为长女的张静已然承担起了一家之主的重任,她尽量体面地接待了陈健,给他倒水,向他道谢,留他吃饭,还问他在外面打工过得怎么样。

张静姐妹曾经是陈健心目中天底下最漂亮的姐妹花,他一直坚信,就算全麻林乡的孩子长大了都子承父业卖臭力气讨营生,她们姐妹也一定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穿着优雅的衣裙坐在舒适的办公室里,每天做着复杂重要的工作,领着丰厚的薪水,然后嫁给一个能干的老公。她们将会在城市里结婚生子,生一个从小就在踩着广场大理石长大的孩子……

而彼时彼刻,陈健的信念开始动摇。他首先没料到张静竟然没能进入计划之中的国企,更无法想象如今失去父亲柔弱无依的她,如何搀着神志不清的母亲,带着少不经事的妹妹,筚路蓝缕趟过那无边无垠的地雷阵……

临走的时候,陈健塞给师娘五百块钱,张静发现后,抵死拒绝。陈健当然推让,连连告辞走出张家。张静拿着钱追在陈健身后,一直跑出几百米远才气喘吁吁地追上他。

“爸爸虽然走了,但我可以照顾好妈妈和妹妹,你的心意我领了。”

张静说这话的时候,哭了。

陈健惊慌失措,收回了钱。

不论陈娟如何解释,陈健都无法像父母一样相信,一个不到十八岁什么都不懂的农村女孩子,能在省城仅仅凭递送几样东西,一个月能有两三千的收入。他唯一无法确定的是,妹妹这些来路不明的收入,究竟是通过哪一种歪门邪道获得。可是,无论他怎么晓之以理或者连哄带吓,陈娟都一口咬定,暑假跟同学一起找工作,同学的男朋友帮忙介绍了这份工作,接电话,送包裹,拿报酬。

凭着陈健对妹妹的了解,她不是那种撒谎能撒得天衣无缝的人。陈健想着,等眼下另外一件大事办好之后,再好好跟妹妹谈谈。

这件大事就是相亲。

正月初二,说好了万莉一家会来做客,如果不出差错的话,亲事就能定下来。陈大贵夫妇为了迎接这个重要的日子,秋天把盖好的新房子粉刷了墙壁,冬月里又去乡上买了一个新式的电视柜和一套沙发。才进腊月,曾兴兰就前前后后囤积好了酒食,圈里喂着鸡鸭,水缸里养着草鱼。

正月初一,曾兴兰再一次打扫了所有房间的卫生,破天荒地在女儿的提议下,把家里所有柜子桌子都用湿毛巾擦了个遍。陈大贵把第二天做菜用的鸡鸭都宰好了,沥水腌着。陈健把在火车站附近买好一套毛料女装从箱子里挂出来,这是他上车前临时想到该给女孩子一个见面礼,花了两百多块钱买的。提前挂出来是担心明天送给人家的时候,衣服上有褶子。陈娟偷偷给自己搭配了一套她认为最出彩的衣服,她希望未来的嫂子第一眼就能看到她漂漂亮亮的样子。

爆竹声声中,陈健翘首企盼了整整一年的幸福时刻,真的到来了。

上午十点多,姑妈带着几个人欢声笑语地来到了他家积着薄雪的院坝前,父母穿着簇新的衣服手忙脚乱地前去迎客,陈健傻傻地站在院门口,望着人群中那个梦寐以求的身影,不知身在何处。

万莉进屋时,大大方方地送陈健一个微笑。他吓得躲进了妈妈的厨房,把招待客人的事情一股脑儿丢给了爸爸和妹妹。

不善言辞的陈大贵佝偻着苍老的身子一个劲儿给未来的亲家敬烟倒茶,却张口结舌,不知所云。幸好有姑妈从中周旋,不断地给客人讲一些陈健诚实能干的事情,为侄儿的形象增光添彩。趁着大人不注意,陈娟拉着万莉聊起了女孩子的话题,衣服呀,头发呀,明星呀……聊到开心处,不等给哥哥打声招呼,她就擅自把陈健挂在床头那套衣服给拿了出来,要万莉去试一试。

万莉惊喜地红着脸,不好意思,陈娟一定要她试,两人一路打闹推让,谈话让陈健听见了。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他竟然走到万莉跟前说:

“我去年见到你的样子,一直记着,你试试看,不知道大小合适不?”

万莉只是红着脸笑。

陈娟见状,拿着衣服把万莉带进了她的房间,万莉真的在陈娟的鼓励下穿上了那身衣服。那是一件米黄色的毛呢大衣和一条黑色的A字短裙,她穿起来非常合身。衣服这么一穿,所有长辈都连声叫好。

最要紧的是,万莉把那身衣服穿上之后,没有再要求脱下来。

陈健忐忑不安的心里,暗暗有了把握。

万家父母也看出了女儿的意思,言谈之间更亲热了。吃饭的时候,万莉爸爸在满桌的客气话中,牵出一个话头引入正题:

“莉莉马上十九,也不小了,如果能成的话,最好明年就把事情办了。”

“亲家爽快!亲家爽快!”

陈大贵激动地改口。

“我们都是实诚人,打开窗户说亮话,你们家的情况我们也明白,都是养儿育女,不容易。彩礼我们不要,不过你们也不要嫌我家没有嫁妆。但是,既然是娶媳妇,抱孙子,我看着房子稍微窄了点,以后毕竟人丁兴旺嘛!”

“那是!那是!”

曾兴兰陈大贵一起愧疚地点头哈腰。

陈健赶紧承诺说:“等过完年我们就再盖三间房子,比现在这两间大,做正房,钱我已经准备好了!”

万家父母满意地点了点头:“年轻人就是比我们老一辈有出息啊!”

“还不快给爸爸妈妈敬杯酒!”姑妈趁热打铁推了陈健一把。

陈健颤抖着端起酒瓶走到万莉爸妈跟前,脆生生地叫了声:“爸爸妈妈,我先给你们倒满!”

就在万家父母心满意足地端起酒杯,要与未来女婿共饮幸福美酒的那一刻,陈家的小院里又走进了另一批不速之客。

他们身穿警服,进门就亮出了证件,用普通话问这里是不是陈娟的家。

满座的人惊呆了,陈娟稀里糊涂站起来说:“我就是。”

“那好,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跟我们到省公安厅接受调查。”带头的警察出示了一份文件,要求陈娟签字。

“干什么,调查什么,我们家有客人,有什么不能就在这里调查吗?”曾兴兰生气地拦着警察,对着客人抱歉道:“来来来,喝酒!吃菜!”

陈娟也莫名其妙,问警察:“调查什么?为什么要找我调查?”

“你先看看这份文件。”

陈娟扫了一眼文件,满纸官腔她看不懂,她把文件递给还抱着酒瓶发愣的陈健。

一开始,陈健以为警察是冲着自己来的,毕竟刘兴旺翻船,自己多多少少会受到牵连。然而,当他放下酒瓶充满疑惑地读完这份白底黑字盖着猩红公章的文件后,五雷轰顶。

——这是一份刑事拘留通知书,上面说,陈娟涉嫌一宗巨大毒品交易案件。

陈健扔下通知书,浑身发抖,指着妹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大贵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性,敬着烟问警察:“怎么?我女儿在外面犯了什么错吗?”

警察不接烟,只是说,调查清楚以后会给家属交待的。

“调查也要等到过完年啊!怎么能大过年的跑到老百姓家里找人调查呢!我们家里今天有正事,我们这是给儿子定亲呢!”

曾兴兰火冒三丈,对警察吼。

而她未来的媳妇儿一家,完全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

警察把通知书拾起来,继续要求陈娟看,看完签字。

陈娟咬牙一字一句阅读,读到一半,她抬头问:“什么叫毒品?”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357条规定,毒品是指鸦片、******、****、吗啡、大麻、******以及国家规定管制的其他能够使人形成瘾癖的麻醉药品和精神药品。”警察复读机一般面无表情地回答。

稍有见识的万莉吓哭了,她哆嗦着把新衣服脱了下来。

“我没有买过这些东西,你们肯定搞错了!”陈娟大声抗议。

“没有说你买过,我们现在就是请你配合我们回去接受调查,我们的车等在山外。”

叶莎莎的男朋友,是一个毒品犯罪团伙安排在西部的一个头目,省公安厅已经注意他很久,之所以没有打草惊蛇,是为了配合各省的公安将犯罪集团一网打尽。春节之前,就在陈娟坐上回乡汽车的时候,特警包围了叶莎莎的出租屋,她和男朋友一起落网了。

叶莎莎的男朋友的确曾跟两个女孩子严肃交待过,她们所送的货物非常重要,任何时候不能让陌生人或者警察知道。他们甚至还一起分装过货物,有时候是胶囊,有时候是塑料的白色小包。

为了能在元宵节之前迅速攻破案件主要环节,所有涉案的警力没有春节,除夕夜都在四处奔忙,陈娟只是这个特大案件里薄薄的一份卷宗。

在曾兴兰的呼天抢地中,警察带着陈娟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走出了家门。陈健从看懂拘留通知书以后,一直说不出一句话,张口就牙齿发抖,零度左右的寒冬里,冷汗已经将他全身湿透!陈大贵猛吐了几口带血的痰之后,跑进女儿房间将她带回来的所有东西都用砍柴的刀砍得支离破碎,砍了还不解气,又倒上煤油烧。

刺鼻的焦味中,姑妈哭着劝慰哥嫂,然而言辞苍白,因为她活了大半辈子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等阵势。

万莉一家什么时候从陈家消失的,谁也不曾留意。

正月初四,雪后初晴。

陈家的小院里,一天一夜没有吃食的十几只麻花鸡围着房檐和厨房门扑腾翅膀,叽叽喳喳撕心裂肺叫唤个不停,羽毛和鸡粪折腾了满地。院坝里,头一天的爆竹碎屑被雪水打湿,像淌血的伤口摊在阳光下触目惊心。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看热闹的乡邻已经小心翼翼聚在陈家门口的一株大核桃树下,只等他家打开大门,他们就要涌上前去表示关切,顺便发表看法。而直到午后一点,陈家的大门都没有隙开一条缝儿。

陈健在头一天喝光了残席上的两瓶酒,半夜吐了几次之后,刚刚陷入昏睡。

陈大贵一夜无眠,抽完了一大捆叶子烟后,从不迷信菩萨的他,独自一言不发地跪在了神龛前。

唯有曾兴兰,从夜幕降临回过神来之后就开始哭号,怪爹怪娘骂天骂地。天快亮时,坎上的张家听不下去,两口子冒着零下几度的寒气下坡来劝慰。张家两口子离开后,陈大贵踹了婆娘一脚:“你是不是想天亮的时候全麻林乡的人都挤在我们家,看我陈家的女儿怎样进了监狱,陈家的儿子怎样订不上媳妇?!给老子闭嘴!”

曾兴兰这才收住了哭声,傻傻地坐在厨房的灶前。

已经午后一点了,他们家没有冒出一丝炊烟。

陈健从一个冗长的噩梦中醒来时,只听见屋外人声沸腾,一片嘈杂。

他动了动酸胀的脑袋,感到咽干舌燥,胃部绞痛。外面实在太吵,在这短暂的几分钟内,他甚至忘记了自己为什么喝醉,前两天家里发生过什么事。他只想快点挣扎着起身,去看看家里怎么突然那么多人。

下床的时候,他踩在自己两天前的呕吐物上,摔了一跤。

这一跤将他从酒醉的迷糊摔回清醒的现实,他想起了被警察带走的妹妹,想起了不辞而别的万莉,他的胃更痛了。

他挣扎着走出门外,被积雪反射的阳光刺痛他的双眼。等他适应光线之后,惊见自家的房前屋内集中了村子里几乎所有的男女老少。是的,这当然是个不小的笑话,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不过,他绝没有想到的是,更大的笑话就在前面等待着他。

——他的父亲自杀了。

正月初五的夜里,一天一夜不眠不食的曾兴兰终于困倦地倒在床上睡了过去。鸡叫头遍时,她从噩梦中惊醒,想去小解。然后,她就发现自己的老伴,离六十大寿不到三个月的陈大贵,口吐血水倒在柴房里,他的身旁放着一只除草剂的空瓶。

她扑在男人还残留着余温的身体上,惊讶自己为什么再也哭不出一句话。

乡医院的工作量终于减少了,因为自从除草剂取代了敌敌畏成为农民自杀的工具后,抢救完全失去了意义。

陈健醒来的时候,乡邻们已经在坎上张家的号召下,来他家里帮忙料理他父亲的后事。乡邻们一边低声议论事件的来龙去脉,一边卖力地承担起漆棺材、挖坟地、给亡人最后换洗等等琐事。

麻林乡的人都说,陈大贵新修的房子坏了风水,犯了煞。这不,好好的一家人,眼看着儿女成人,却被这房子搞得家破人亡——女儿坐牢,儿子的亲事吹了,当老子的自杀。

于浩在乔家堡苦苦等待着回来开工的陈健,然而,他左等右等,直到正月二十,陈健也不见人影。彪哥问他到底今年干不干活,不干就滚出十七厂。于浩回味了一下车间里的高温,想到没有陈健照应的孤苦,便夹着两件加冷的外衣,灰溜溜的在门卫的监视下离开了。

乘着“神舟五号”上天的东风,陈娟涉嫌的案件破获得非常迅速。国庆之前省中院开庭,陈娟以涉嫌毒品交易罪被提起公诉,法庭确认了她的犯罪事实。因为她是从犯,且未满十八周岁,本着量刑从轻的原则,她获刑八年。

陈健作为被告家属,旁听了庭审。

妹妹被法警押走,陈健一个人走出法庭,来到省城车来人往的大街上。金秋时节,天高地阔。不远的广场上空飘扬着无数欢度国庆的气球,目之所及每一条绿化带和每一座花坛都像盛夏一般姹紫嫣红,迎风招展的花瓣和叶片上还滚动着人工浇灌后留下的晶莹水珠。

他看见五彩缤纷的气球下,一个浑身素缟的女子向人群跪下,声泪俱下地讲述着什么,许多人围观。有人给她捐钱,有人打电话叫来了城管。女子在城管赶到前卷着一包讨来的零钱冲出了人群,向陈健的方向跑来。擦肩而过之际,陈健不经意瞥了女子一眼,觉得好面熟。

几分钟后,他想起来,这个人就是李美花。

陈健一路追过去,人群却早已淹没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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