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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聆听那个人

接到熟人通风报信的电话,我母亲立即向印刷厂的后勤主管请假,她要在当天赶到温泉镇去抢救一点她那了不起的家产。她不想带我去,但我一路跟到人多地杂的汽车站,冷风在咝咝地吹,我使劲鼓起一对腮帮子让它们变得红嘟嘟的。“好吧,”母亲竖起右手的食指说:“答应一个条件:别理那个人!”“那个人”当然是我的父亲。

班车出了城,拐上沙土飞扬的乡村公路,接着沿河行驶,这时节河水落得很低,河床上尽是石头、枯枝败叶,太阳在河对面,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我母亲望着车窗外瘦瘦的一条河水像是着了迷,但她没忘记每隔十分钟就用手往耳朵后边拢一拢她的短发,这是她最近一年来养成的习惯。一年前她带我投奔城里的舅舅家,让舅舅求人安排我到一所社区学校继续读三年级。她自己则去印刷厂后勤部门找了份炒菜的活,她很乐意把一大盆又一大盆的食物端到印刷工人面前,他们成天呼吸带铅味的灰尘,那么可怜,因而对厨师的手艺心怀感激。而且,她满有信心自己即将升职为印刷厂的厨师长。

班车抵达小镇已经是下午了。我们娘儿俩在车上抿了几块饼干,我还装模作样打了几个嗝。母亲一双手拢了短发又把脖子上的丝巾转了转,然后才走出车站。

镇子长大了、长结实了,小店铺歪歪扭扭挨得紧紧的,好像有一双手从街道两端把它们往死里挤。从前在遮雨棚下摸字牌、下象棋的老人们不见了,到处都是小货摊。

几辆脏不拉几三轮摩托车围上来,它们的车门都靠一根橡皮带子别住。我母亲神情严肃地注视着街道,像个不服气的俘虏,又像个坐得起出租车的有钱人,因为一辆红色小汽车开过来赶走了那些短命的摩托。司机摇下车窗问我们去哪儿,接着,司机认出了我母亲,他叫我母亲“嫂子”,他让我们上车。小汽车开上主街,我母亲问这司机车行的生意是不是越来越好,年轻的司机说他刚添了四台车可还是忙不过来。司机给我糖吃,一边把车内放鞭炮一样的音乐声拧小了一点。我接过他的糖果时发现他右耳朵上有个茶杯口那么大的耳环,他右手中指上戴了两个戒指倒不让我奇怪,戒指是坏青年的正常打扮。

汽车飞过镇子,接着穿过一片正在拆迁的平房,有些断墙上还晾着刚洗的衣服。我感到车轮在随着音乐蹦跳,母亲提醒这耳环哥注意路上有很多砖头石块。

“小菜!”耳环哥回答道。车轮果然变稳了。

汽车开过一个填满垃圾的池塘,耳环哥在喉咙里大声咳痰,他冲着捡垃圾的老婆婆摁喇叭,汽车直溜溜开过去,他把喉咙里集合的痰吐到路边一把破沙发椅的坐垫正中间。前面拐弯处站着一条黑水牛,母亲提醒耳环哥别吓着了牛。

“小菜!”耳环哥说这两个字像他吐痰一样干脆爽快。果然,汽车一摆身子绕开了牛,这弯摆得像水牛的牛角一样顺溜。

母亲刚要拢一拢头发,就看见前面那段长长的上坡路,路旁是一条水渠,路很窄,水渠很深。母亲抬着手说出了她对车速的担忧。

“小菜!”耳环哥说着加大了油门上坡。我把脸贴住窗玻璃往下看,没错,车子离水渠边缘很近,但完全平行,好像有人早就划好了界线,不准水渠靠近汽车半点。耳环哥总共说了五个“小菜”,我们就到家了。他拒绝收我母亲的钱,也说了一个“小菜”。

这是个什么样的家呀!

电视、洗衣机、电饭煲、茶几、沙发桌子茶壶等等,稍稍像样点的东西都给债主搬走了,满地的纸片电线瓶瓶罐罐,倒让空气显得暖和些。那个人斜躺在一把折椅上,额上盖着条白毛巾,双脚泡在水盆里。我实打实地希望他喝醉了酒,运气不错,我真的闻到了酒味。母亲径直去到从前的卧室收拾衣物,我听见一个个壁柜在呼啦呼啦地开呀关,我走过去靠着门框。

“看见没有?!”母亲指手画脚对我进行生动的现场教育,“床铺和被盖都输掉了!都空了!”

她掠一下短发,从地上拎起一件件衣服,简单迅速地一叠,放进她带来的塑料袋里。塑料袋也跟她一样气鼓鼓的。事实上,还剩了一个梳妆台,她似乎碰巧没看见。

我去厨房转了一下,燃气灶和冰箱都没见了,原来放冰箱的位置躺着几只筷子。有个生锈的铁环丢在洗涤池边。我踢了它一脚,它碰到水管发出的响声吓我一跳,好像谁在笑。我听了听,听见那个人在自言自语:

“我很高兴——我的确——我心里快活——”

那个人发出含混的咕噜,似乎他在做梦,梦中,他让别人吃了大亏而别人却对他无计可施气得要死。然后,他醒了,他看了看窗户上黄糊糊的光,他转过脑袋看我的时候,额上的毛巾溜到了地上,我走过去捡起白毛巾,却不知要不要给他。

“谁送你们来的?”父亲问我。

“自己来的。”

“我刚才听见汽车响啦!”他努起好多天没剃的胡子责备我。

“哦,一辆出租车,红色的。”我猜想那司机一定认识我父亲。

“是不是一个戴耳环的——”

“是的。”

“他要你们钱了吗?”

“没要。”

“谅他也不敢!”

我听见母亲在卧室里发出一声警告的咳嗽,但是,这会儿我想听听我父亲怎么吹牛。我把毛巾搭到椅子扶手上。

“你还记得以前我带你去钓鱼的事吗?”父亲问天花板。

我母亲曾总结过,喜欢钓鱼其实就是喜欢游手好闲不劳而获。我对钓鱼懵懵懂懂,只记得划船时千万别让木浆磕到船帮上,因为鱼儿天生就害怕这声响。

“我们家以前开了个小饭馆你还记得吗?你那时候才几岁——”

我希望父亲还是明智点,别再说“我们家”。开饭馆那阵我才五六岁,我记得临街有一扇大玻璃窗,窗边又有一个玻璃鱼缸,人们从街上望得见鱼儿在游,隔着两层玻璃,鱼儿看上去比实际的要壮三分之一。

“那个鱼缸有一米长吧,分成一大一小两个格子,我分得很清楚,大格子里的鱼是鱼贩子送来的,小格子里的鱼是我钓来的。我从不卖自己钓来的鱼。”

我蹲下来安静地听着,一边撅起嘴,好让母亲看得出“那个人”讲故事时我非常不高兴。不过,她一直待在卧室里,她的财产不时发出哗哗啦啦乒乒乓乓的乐声。

说起来,耳环哥除了经营车行,还干着给别人提供保护的生意。他十八九岁的时候,就在老街区很吃得开了,大小店铺都交钱给他,因为人们不愿意某天早上起来看见自家的店面被油漆刷上了一道白线,再说,你给耳环哥交过钱,工商所那边倒是可以给你减免一部分税款,没人能说清这是为什么。

那阵子,趁着我父亲没把家底输光,我母亲决定开一家小饭馆,饭馆的每一笔钱她都掐得很紧,我父亲的牌友钓友不三不四的朋友来吃饭她一律不优惠不赊账,我父亲买一包烟都要跟她讲半天好话。除了不准我母亲碰鱼缸小格子里的鱼,我父亲也没什么对策。老街区的人都说,他钓的鱼,他看得像一门亲戚似的。后来,我母亲每天给我父亲发一包三块钱的烟算作工资,这倒不是她想打那些鱼的主意,而是我父亲给饭馆干了一次活。

那是饭馆开张没多久的事,早晨,我母亲看见玻璃窗上有一道皮带粗、一托来的白线,她还以为是前一天放学的小孩子用粉笔弄的,她找来湿抹布去擦这才发现是油漆。她去隔壁的蔬菜种子店问问,种子店老板反问她是否有人来饭馆收过卫生费。我母亲记起来,上十天前是有个疤子来收卫生费,我母亲说已经交给工商所了。疤子说那不一样,工商所的卫生管理费一年两百块,他这儿得两千块,他让我母亲准备一下。我母亲怀疑是我父亲在外面欠了人家赌债,没理这事。前两天,疤子又来了,我母亲说没钱,说饭馆买菜的钱都是借的。我母亲打算找个空时间跟我父亲闹。等到饭馆的大玻璃窗给白线分成上下两截她才明白是怎么了。我父亲过来用一个手指揩揩白线说没事,说他这几天就在店里等着。

第二天下午,耳环哥带着疤子和另外两个穿牛仔裤的小青年来了。耳环哥独自走进店里,疤子他们三个则留在街边晒太阳,他们都穿着背心,他们胳膊上的纹青看上去像衣服袖子。耳环哥挑一张阴凉的餐桌坐下来,他的脸很白,大耳环是白金的很扎眼。我父亲站在吧台后面,他瞧着耳环哥说欢迎,说那三位朋友怎么不进来坐。

“看见白线了吗?”耳环哥说着摸出个电子打火机玩起来。

“早看见了。”我父亲端起手边的杯子喝茶。

“知道上次给划了白线的是哪家吗?”

“知道。农贸市场做酱板鸭的,他家的厨房起火了。”

“再上次那家呢?”

“照相馆呗,听说摄影师新买的照相机被人丢在水池里。”

“知道就好。”

耳环哥“啪”的一声打出了火焰,打火机随即唱出了一段很慢的钢琴曲子。我父亲喝茶,等火焰和音乐都给盖灭了才说话。

“我这小饭馆,就几张桌子,”我父亲比划了一下屋内,“你要摔的话我现在没意见。”

“我怎么能摔桌子呢?我还要吃饭呢!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没吃午饭——”

“吃饭,那欢迎啊。”我父亲拿起菜单,手臂越过吧台递给顾客。

“不用了,我就要一条鱼。”打火机在耳环哥的拇指和食指间灵活地翻转,像个小小的体操运动员。

“可以。红烧还是——”

“听好了!”耳环哥盯着我父亲,“我要的是这边的鱼,小鱼缸里的。”他的下巴朝我父亲的鱼扬了一下。

“哦!那可不行!”

“很贵?我付不起账?是吗?”

“那倒不是。”我父亲一只手托着下巴,胳膊肘支在菜单上。

“那你就是成心不想给我饭吃啰!”

“不。我只是不卖我钓来的鱼,我钓的鱼,我们自己吃,吃不完宁可放掉。”

“有意思!”打火机又腾起了火焰响起了音乐。

“……”

“我要是吃了你的鱼会怎样呢?”耳环哥说得跟钢琴曲一样慢。

“不会怎样。因为我根本就不会卖。”

“如果呢?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因为我不是鱼贩子。我喜欢钓鱼,但我讨厌鱼贩子。一码归一码,开餐馆是开餐馆,钓鱼是钓鱼。”

“要是这两样只能选一样呢?”

“那当然是钓鱼,钓鱼我喜欢,开餐馆多累呀,又累又把自己弄得油乎乎的。”

“呵呵——”耳环哥看着火焰笑,接着用拇指拨下了打火机盖子。“看来,你是个挺讲理的人。哈哈——”

街边,疤子他们三个也听见了耳环哥的笑声,他们警觉地放下叉在腰间的手,但他们没迈开步子,因为耳环哥正朝店门外走。

耳环哥走到门口又记起了什么,他摁响打火机的音乐回转头说话,我父亲竖起耳朵听,原来,耳环哥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没吃到我父亲钓的鱼。

“你猜我说什么?”我父亲这会儿对着天花板别一别嘴角,笑了。

“说什么呀?”我看一眼天花板又低头瞧他的脸。

“……”

“小菜!”

说完我呵呵呵大笑,又哈哈哈大笑,我笑得那么夸张,好像是要给卧室里的母亲提个醒,让她做好心理准备。一会儿她拎着个大塑料袋还挎着个布袋走出来,我告诉她我不走了。她没说什么,只是用空着的左手拢了拢短发。她应当心里有数,我早就受不了她一本正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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