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沈萱呢？”她知道她不该提起沈萱，但是她心里这一关就是过不去。
果然，江浩波手一顿，半晌才艰难地道：“我……不能保证我会立刻忘怀，但我只能说我尽力。”毕竟是爱了那么久的青梅竹马，让他一下子忘记他真的做不到。
“我……”小芙知道自己该知足，他既然已经说了会娶她为妻，她便不该再强求太多，虽然心里还有些钝痛，但是这毕竟比他另娶他人要来得更幸福，不是么？所以她迟疑了一下，便轻轻点了头。
江浩波拥她入怀，满足地喟然长叹。
第二天，他便直接宣布所有秀女都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臣相不明所以，找了一大群臣子跑来进谏，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不可一日无后，什么阴阳失调啥啥啥的。
说到最后连江浩波都快相信如果不立后，那么他就是千古罪人了，他不由在心里感叹着，老家伙果然牛逼，当初他老妈要是有这功力，他恐怕早就孩子满地跑了。
他翘着二郎脚吊儿郎当的朝臣相一挑眉：“想让我立后？”
“是，陛下！”臣相一脸坚毅，大有他不答应绝不起来的架势。
“行，立。”江浩波一指旁边傻不拉唧的小芙：“立她，你看看吉日，我就娶她过门。”
“……”所有人猛头抬头看向小芙，她惊得退了两步。
“哦，忘了说了，如果不立她，那我就不娶妻了，你们看着办。”江浩波一看他们脸色就知道他们肯定不赞成，也是，历史书里也没见哪个皇帝娶了个丫鬟的，不过很抱歉，反正这朝代也没在历史上，他稍加改动一点罪恶感都没有。
一个不字被噎在喉咙里，臣相被他这句话堵得满脸通红，红了又青，青了又白，最终却还是只能跪伏下去：“微臣，遵旨。”
“走吧，一起逛花园去。”江浩波兴冲冲的拉着小芙就走。
贺为正想跟上，却被臣相扯住了衣角，不由有些着急，扯什么扯，皇上还没兑现诺言把夏至许给他呢！
结果臣相死也不松手，他只能眼睁眼看着江浩波一行渐行渐远，脸色臭臭的瞪着臣相：“臣相大人，你拉着我做什么啊？”
“贺大人，此事就全得看你的了啊！”臣相爬起来，一脸激动地拉着他：“此等出身的女子，你刚才也看到了，她一点气势都没有，如何担当得起一国之母？皇上一时兴起，贺大人你可要头脑清醒啊，咱们得劝皇上三思啊！”
“哦，你劝啊。”贺为冷笑：“那刚才你遵什么旨呢，你都遵旨了又来反对，那你就是抗旨咯，怎么，活腻歪啦，不想活啦？”
“……你。”
看着臣相脸红脖子粗的模样，贺为抽回衣袖，拍拍臣相的肩，诚恳地道：“臣相大人，我呢，对你只有一句忠告：听皇上的，没错。”
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臣相站在原地，脸一阵红一阵青，旁边的几个为官的凑过去：“臣相，那此事……”
他咬了咬牙，江浩波这人看着不动声色，其实动起手来也不比仇慕远差。上次在金銮殿里疾风厉行的赐死一人，也没见着他眼睛眨一下，虽然他是说他是仇慕远，但是他在宫中也有眼线，如何会不知道那天是他替代的？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如果真的得罪他……
他叹口气：“皇上毕竟是皇上，至于皇后嘛，你过来……”两人嘀咕半天，总算是谈妥了。
“大将军的侄女？”江浩波皱着眉头沉吟着。
“是，席大将军有个侄女，正在此批秀女名单内，只是因偶感风寒，所以被剔除了，外人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正是替换的最好人选。”臣相也颇为肉痛，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当时就把自己女儿给报上来了！啧，肠子都要毁青了。
唔，大将军的女儿，以小芙那性子，也确实有点像那个大将军女儿，他爽快的点了头：“行吧，就这样吧，赶紧筹办。”
他倒是只要催他们就好，他们可就惨了，宫里已经多年未举行过喜事，很多东西都要新采办，只怕在他们成婚前他是一天都没得空闲了……
晚上江浩波抱着小芙在外边看月亮，想着臣相那样子就好笑：“你都不知道，他苦着脸却还要苦哈哈地笑，我看着就觉得好逗的。”
小芙有些心不在焉地笑笑：“其实也不用太麻烦……”
“怎么会麻烦。”江浩波敛了笑，认真地道：“一辈子就一次的大事情，当然不能随便了。”
一辈子，就一次。
刚开始她只是觉得心中一荡，后面便感觉有些呼吸困难，小芙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久久地，久久地看着他。
“哎呀，你哭什么，你别哭啊。”江浩波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着眼泪：“我认真的，我不骗你的，哎呀，你还哭，行行行，我就知道你们女人就爱吃醋，以后我不纳妃行了吧，专宠你一个，行不。”看着她哭成一个泪人样，他感觉心里慌慌的，只要她能止了泪，让他干啥都行。
小芙呼吸一窒，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手都有些抖：“你，你说什么？”
挑挑眉，江浩波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专宠你一人啊。”他原本就不是古代的，三妻四妾什么的在他这没啥吸引力，再说了他也不是种马，现代里各种诱惑他都不动如山，更何况古代这种表面大胆实际上还是畏畏缩缩的矜持样，他根本都没啥感觉的好嘛。
这一点，在之前那些女人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让他有任何感觉时他就知道了。所以当感觉到他喜欢小芙时，他毫不犹豫的就把她留了下来。
最怕感情有因果，别人对不起你，以后你也会对不起别人，更怕一句再见便是一生。
他素来喜欢步步经营细细琢磨，但这件事他却没怎么想就拍了板。
实在是因为一想着以后再也见不着小芙了，他就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小芙原本都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各种思想工作，决定大度地接纳他的那些嫔妃，也想好了以后一定要对他们那些恶心的事情视而不见，如果实在忍不下去再偷偷离开，却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大一个惊喜在前头等着她。
一时措手不及，她索性扑到他怀里大声地哭了一场，江浩波安慰了很久也不得要领，最后只得沉默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偶尔拍拍她的背。
等她慢慢缓过来了，他才苦笑着，还真是能哭啊，女人是水做的，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
“对了小芙，你大名叫什么？贺为今天问我了，我也不知道哎。”江浩波颇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小芙身子一僵，嗫嚅道：“我，我没有大名。”
她和姐姐从小就无依无靠，唯一的舅舅又是个浪荡子，混惯了的，没读过什么书，又哪知道起什么名。
“那你和玉儿的名字是谁取的啊。”
“我姐姐原本其实不叫玉儿，她原本叫丹皮……我舅舅买药，听到这名字，就给我姐取了这名字，后来主人家嫌晦气，就给改成了玉儿……我，我原本的名字叫小福，后来我姐姐入宫了，我舅舅觉得我这名不够秀气，找人改了一下，叫小芙……”
她也没读过书，甚至到如今，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一想到这个，她又有些自卑：“我，我会不会让你难做啊，我啥都不会……”
“谁说的你啥都不会啊。”江浩波眉毛一竖，小芙顿感窝心，正准备靠进他怀里，结果人家添了一句：“你明明那么会吃啊！”
“……”没法好好的聊天了。
江浩波一把拖住欲走的她，忍笑道：“好了不逗你了，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吧。”
“嗯？”小芙心脏剧烈跳动，看着认真思索的他。
想来想去，江浩波轻轻拥着她：“其实原本我是想给你取名芙蓉的，芙蓉如面柳如眉，你担当得起这名儿，但是上次有个女孩儿就叫芙蓉，你俩名字相冲了……唔，叫锦绣吧。”
“锦……绣？”小芙认真地重复着。
“嗯，锦绣。”江浩波一挥手：“上笔墨。”
不一会，案几抬了过来，小芙坐在他怀里，他就着这个姿势握住她的手：“是这样写的……”
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呈现在纸上，小芙看着这字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锦绣……真好听……”
“你知道它的意思吗？”江浩波的声音又柔又软，他没等她回答，在她头顶轻轻一吻：“锦绣江山谁与共，你是锦绣，我有江山，我们共度一生，可好？”
小芙，哦不，锦绣泪眼婆娑，素来严防死守的心，终于在这一刻缓缓开启，她伸手与他十指相缠，轻声道：“好。”看着他俊美的侧脸，她轻轻凑了上去。
江浩波非常坦然地接受了美人的投怀送抱，索性长袖一挥将所有东西扫在地上，按着锦绣在案几上就这么来了一次。
月光如水，温柔地流淌在两个交缠的人身上，微风轻拂，夏天，就快来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