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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69、读写万事足

2011.12.27

几乎无论是什么机构的大小官僚们,无不长年累月处于宴席的酒肉征逐之中。说实在的,天天泡在酒桌上,也绝非什么好事。社交场合,虚言诳语,浪费人们太多的时间精力,中国人的应酬真是令人厌弃的苦事!

在那些因为各种事由,偶然组织成的酒场上,好多人都是萍水相逢、素昧平生,明明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可是却要说着违心的客套话。还要虚与委蛇,假以辞色,唯恐一不留神,得罪了哪尊不摸底细的人物。

陶渊明当年耻于为五斗米折腰,愤而辞去县令的官职,回家务农,的确有他的通盘考虑。因为官场波谲云诡,宦海浮沉无情,只要一进入这个黑暗无耻的漩涡,进入这个污浊恶臭的酱缸,是没有什么人能够逃脱被染黑变质的命运的!

古人云:“无官一身轻。”的确有他的道理。当然,这个“轻”字意义也相当复杂。我们可以理解成“轻松”,但是否也可以“成语别解”呢?“轻”也可理解为“轻贱卑微”啊!所以对大部分平凡人而言,不趋炎附势,不争权夺利,确实是很难做到的啊!

只有我们这些志在高远的写作者,才可以从眼前的蝇营狗苟中逃离啊!哪怕也仅止于是在写作中,才有一时的逃脱;而在另外的生活状态中,也仍然只是庸人一个呢!

我35岁之前算是积累阅历、学养的阶段,当然可以没有什么作品面世。但是35岁以后,就不一样了:时不我待,必须全力用心于写作,取得事业上的成就,改变自己碌碌无为的命运!

如果说,我35岁之前是以读书为主,那么在35岁之后,我将是以写作为主的。我将致力于写作,以写为主,以读为辅,一些流行读物只能是粗略涉猎即可。

任何事物,写出来之前,是一种自在自为的状态;可是一经过语言的幻化,落实在纸面上,它就是另一种更为深刻鲜明的状态了。就像从一块石头里,一刀一刀地雕刻出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像,毕竟不是个简单容易的事情。

凡是经过了语言的描述,它就一定比原事物丧失了大量的内容,同时也往往解释了本质,拔高了水准。就像事物本身是个水果,而写出来的这件事物,却是一个果脯了。

语言就是这样的一个东西,它是宇宙间万事万物、人类的各种思想言行的抽象概括。它可以表现这个世界,但它永远无法把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全部揭示出来。它不可能自造一个世界,来和上帝相抗衡。它最多只能是一种无限的逼近这个世界。

例如,《水浒传》中的108位英雄好汉,何等英姿飒爽、热血豪情!而真实生活中的绿林豪杰们,会完全是那种生活状态吗?真实的绿林好汉,必是亡命之徒,且大部分是酒色无度的恶棍。

可是在《水浒传》中,宋江、武松、李逵等人都是那样的正直、慷慨,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们竟然都不好色!书中像阎婆惜、潘金莲之类的天生尤物,在这些英雄的眼中,竟然视若无物!真实生活中的灰社会成员们,会是这样洁身自好的吗?万中无一啊!

任何具备一定的文化修养的人,其实都是可以写出文章来的。虽然文章水平有差别,读起来给人带来的娱乐或收获更是天差地远;但是,把一件事诉诸笔墨,也并不是难事。

那么成为一个作家又有什么难的呢?当然事实上,能够被社会承认为作家的人,在茫茫的人海中,终究还是少得很的。我认为,这不是因为有无才华的问题,而是因为真正勤奋的人终究是少数。

我发现,有时候我的想法挺好的,自己觉得挺有意思,可是当形诸笔墨后,再去一读,却又感觉索然寡味了。这一方面,可能是因为我的文字能力还不够强;另一方面,也许是因为我的某个想法,对某事物的思考,还不够完善成熟吧!

每当我写下一些东西之后,自己回头去读一遍,不得不面对与心中设想差距太远的一堆文字时,心里真是如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俱全。为什么播下的是龙种,收获的却是跳蚤呢?

在过去的十年里,我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精力用于下象棋。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以后是绝对不能再下象棋了!现在立刻动手,把电脑里的QQ游戏程序彻底删除吧!

也许我沉迷于象棋的心理状态,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痴迷于轮盘赌的心理有相似之处吧!赌博在短暂时间内,会给人以巨大的希望;而失败时那一瞬间的绝望,又颇类似于犯人被宣判死刑的一刹那。

巨大的希望与绝望,命运的巨大转折,也许就在那顷刻之间完成,这确实是极其诱惑人的一大刺激。而人平淡乏味的生活,也是需要一些刺激的。这刺激就像是菜里加的一勺盐,不可太多;但没有这一小勺盐,菜还真就不好吃了呢!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29岁时被判死刑,就在几乎要行刑的那一刻才被特赦,以后流放苦役5年,后又当了4年兵,近十年之中,未能从事他所挚爱、痴迷的文学事业,这与我从参加工作当高中语文教师以来,十年未能专心创作,也是颇为相似的。

鲁迅在1908——1918年间,也是辍笔十年,中断了他的写作。也许,文学事业,没有早晚之别,晚一些开始创作也并没有坏处。

我只要能在40岁之前进入文坛,也就并不算太晚吧!早开的花早谢。大器晚成。我这朵迟开的花,是否会艳冠群芳呢?我是否是一个涵容万物的大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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