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和宫外。
“怎么样了,朕的沫儿没事吧!”欧阳煦一脸焦急的拉着一个刚刚出来的御医,她的沫儿绝不能出任何的事!
“请皇上放心,苏美人没事,不过……肚子里的孩子就……”沈御医两眉紧蹙,虽然刚刚怀上的孩子都比较脆弱,很容易小产,不过只是轻轻摔一下还不至于,可是就在他诊脉的时候是一点胎像都没有了,这滑胎可真是彻底,沈御医心里不禁有些怀疑,却也不太能摸着头脑。
欧阳煦摇摇头,“人没事就好了,孩子什么的以后还会有的,你一定要确保沫儿的平安,若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朕要你和御史夫人一起陪葬!”
感受到从皇上身上发出的那股暴戾之气,沈御医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马上跪在地上,“启禀皇上,苏美人虽是小产,但只要好生调养的话,身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还请皇上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照顾好苏美人!”
沈御医刚刚说完,报琴便从牡丹阁里走了出来,“皇上,美人醒了,一直闹着要见你呢!”
报琴是苏沫然从苏府带来的陪嫁丫环,一直忠心耿耿的跟随这苏沫然,为人老实,憨厚,虽显得与勾心斗角的皇宫格格不入,但却也是苏沫然最信任的人。
“沫儿醒了?那快让朕进去!”皇帝也不管那么多礼节什么的,他最重要的就是苏沫然,再多的礼节和他的沫儿相比都是摆设了。
苏沫然见皇上进来了,便直起身,报书放了一个枕头在她背后,“皇上,你来了啊,臣妾今天有事要跟你说。”
欧阳煦看着苏沫然挺有精神的样子,心情便大好,“哦?那朕的沫儿快说说吧,难得一次你如此好脸面对我。”
苏沫然白了欧阳煦一眼,把脸转到另一边,不让他看了,“我妹妹君离被你关进大牢了是吧,把她弄出来,这事……我不怪她。”苏沫然心里骂自己是猪头,差点就把假孕的事说出来,这样大家都不信,御医也查不出来,那不就白费了小离的一番好心嘛。
“不行!你肚子里是我的孩子,她把孩子杀死了,怎么样我也得让她给宝贝陪葬!”说不心疼是假的,那可是他欧阳煦这一生第一个孩子,才刚刚在母亲肚子里十几天就这样没有了,这个可恶的君离!
苏沫然挑眉,既然明着说不行,那就来激将法,“咦?你不会是想泄愤吧?你知道我喜欢监察御史好久了,所以才会想要趁此机会折磨一下无意哥哥,你也太无聊了吧,怎么能这样呢?”
欧阳煦拉着苏沫然的手,苏沫然能够感觉到他渐渐加重的力气,“沫儿,难道我在你眼中,就是这样的人吗?我真的是好羡慕无意这小子,你爱了他这么多年,他到底是有多幸福啊!”
欧阳煦叹了口气,他也没办法,在她进宫的那天一天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了她,并不是因为她出众的嫁衣和姿色,而是从内而外散发的那种气质,深深的吸引着他,虽然知道她心里有其他人也不介意,因为他相信他终有一天会征服她的内心。
苏沫然感受着来自欧阳煦身上的那股强烈的爱意,不禁有些脸红,她也不知为什么,当初明明是已经死心了,在他悉心的呵护下,竟好像……快要重新发芽了,她也有些想要重新来过一次,和一个她爱也爱她的人,重新开始。
“皇上,监察御史大人求见,好像是什么重要的事。”今晓敲了敲房间的门,他其实是极不情愿的,皇上和美人在畅叙幽情,这时候去打扰,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打死他,不过,监察御史板着脸不笑的样子,真的好冷,就像不停在散发着冷气的冰山,今晓觉得如果他再不通报的话一定会被冻死了,反正都是死,不如为监察御史达成心愿。
皇上看了看门口,本想开口让殷无意回去的,但苏沫然突然拦住了她,“皇上,你就让监察御史见见你吧,万一他有什么重要的事呢,不要因为我而耽误朝政,你答应过我的。”
欧阳煦很无奈啊,殷无意现在来顺和宫,他动动脚趾头就知道他肯定是为了他的妻子求情的,不过看着苏沫然的大眼睛,根本无法拒绝。
“罢了,罢了,”欧阳煦叫了旁边的婢女,“让监察御史进来吧!”
不多时殷无意就进来了,他的手上拿着一卷竹简,长吸了一口气便开始行礼,“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日来找我,是为了你的夫人吧!她害死了我的第一个孩子,我是不可能把她放了的。”苏沫然一听,急得赶紧捏了一下欧阳煦的手臂,居然还是没有答应放小离!
“皇上且听我说完,我是要拿东西换吾妻出狱的,就是不知道皇上觉得这东西值不值得了。”殷无意稍稍抬高手臂,把手上的竹简朝着欧阳煦的方向递过去。
欧阳煦命人接过竹简,打开后,上面却只有草草几个字:“想知道有关断鸿的事吗?那就放了君离!”
欧阳煦打开后便大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这君离到底是什么来头啊,沫儿为她求情,监察御史也为她求情,竟不惜拿出这么多年调查的东西和我换。”
“君离没有什么来头,他只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妻子,若是她死了我立马自杀!”
皇帝陷入了沉思,有关君离的资料他真的好想得到,未知的东西才是最恐怖的,他现在尚且还不知道鸿雁组织的势力有多大,万一偷偷发展得足以还皇室抗衡,那天下就会易主了。
欧阳煦拍了拍苏沫然的手,“她害死了朕的孩子,就算有再好的东西和她换都是不行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需要在天牢里再待十天并且罚抄超度经文为我还没出生的孩子祈福!”
苏沫然见皇帝松口了,非常高兴,和殷无意的眼神稍微交流了一下,至少这次小离一定会平安的过去的。
苏沫然知道绝不能把赵梳桐下药害她的事情告诉皇上,第一连御医都没有查出来的东西,岂是君离和她苏沫然说两句就会有人相信的?第二,赵梳桐之所以下药就是想让大家觉得苏沫然恃宠而骄,为了争得圣宠,不惜骗皇上她怀孕了,若是现在说出来,就正好让奸人得逞了,况且她们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这就一定是赵梳桐做的,绝不能让君离的一番苦心白费!
君离这待在牢里的时间过得还是挺充实的,她可以没事听听老婆婆讲讲她年轻时的故事,还可以一个人发发呆,想想这一切的一切该从什么地方查起,当年父亲是因为什么而入狱的,疑团一个接一个的接踵而来,她要做的就是先理出一跳线,然后再顺藤摸瓜,她相信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到那时,她还要让老婆婆沉冤得雪,一家人团聚。
十天后。
“无意!我还以为我永远见不到你了!”君离刚刚被带出天牢大门就看见殷无意站在外面等她,满脸笑意,君离也顾不上什么害不害臊的,一把冲上去就抱着殷无意。
没有殷无意的日子真的好难过啊,她感觉自己都快忘记怎么笑了,虽然在殷无意面前自己会像少一根筋的孩子一样,但是她喜欢她这样,卸下了所有防备的样子。这就叫缘分吧!有的人只需要看一眼就会觉得是自己这一生可以托付的人。
“出来了就赶快和我回家,我替你洗洗尘,好好休息一下,还有,你被关进牢里,娘可是急死了,回去的时候顺便给她报个平安。”殷无意温柔的摸了摸君离的头发,都没有以前那么柔顺了,这十天她过得一定很辛苦吧,殷无意想想都心疼。
君离突然从殷无意怀里跳出来,“为什么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啊?还有,你又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这天牢关的可都是重刑犯,相救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做到的。”
殷无意上前牵着君离的手,往马车的方向走去,“第一呢,只要你开心,无论你做什么事我都会护你周全,你一定会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原因,对吧!”
马车本就停的不远,殷无意很快就牵着君离到了马车旁,小斯看主子来了,很麻利的搬下了一个凳子,给君离垫脚。
殷无意小心的扶着她上了马车后,继续说道,“第二,我就是给了点情报给皇上,大部分功劳都是沫然的,若不是她求情,任凭我一个人时肯定做不到的。”
殷无意说的很云淡风轻,可君离怎么可能就这么容易的相信,这个情报怕是真不一般,不然皇帝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答应放人,他这样说应该只是纯粹的不想让她担心罢了,可她们俩人就像对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怎会不知道对方心里想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