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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鬼市

刘三刀的住所位于鬼村正中,虽说是正中,但是还得经过一条长长的街道,街道两旁长着上百株高大的槐树,像是两排镇守居所的鬼差,槐树上面挂着密密麻麻的木牌,清风拂过,木牌互相撞击,演奏着一曲哀歌。

刘三刀告诉我们,槐树上挂着的是他管辖范围内活着的人的生辰八字,生辰八字上面附着这些人的地魂,如果那枚木牌掉落在地上,就表示此人命魂离体,生命走了到尽头,这时鬼差就得把他们带到这里,穿过阴阳界进入地府。

“那停留在这里的这些鬼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何不去阴间?”我好奇的问道:“这些槐树是阳间之物还是阴间之物,我怎么感觉这些树上满是阴气,就像死了上千年的东西?”刘三刀看了我一眼开口道:“这些虽是阳间之物,但却长在阴气密布的地方,我还给这些树施了法,让它通灵可以自动搜集刚出生之人的地魂,所以你才会觉得这些树上阴气旺盛。”

刘三刀朝身后的鬼差交代几句,带着我们走进他居住的院落后,继续道:“至于这里停留的一些鬼魂,那是因为此地乃阴阳交接之地,有些鬼魂不愿投胎,也可在此地做一些营生,用来生存和修炼,这些事情涉及到阴间的制度,你们不用知道太多。”

刚进院中,我就觉得这里阳气极为旺盛,院落中错落有致的种着花草树木,建造假山池塘,房屋坐子向午,院落虽不大,却令人感觉到一种大气磅礴之感,院中布局暗合九宫八卦,将天地之间的灵气与阳气引入院中,使人身心感到十分舒坦,就像在数九寒冬天走进微暖的室内一样。

这个院中只有两个房屋,比较小的应该是刘三刀的居住之地,稍大一些的是他会客用的厅堂。道士打量着院中的布局,咋舌道:“老头子,我离开这里也没几年,没想到这里变化如此大,那个话怎么说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毓姬听到道士的话,扑哧笑道:“士别三日说的好像是人,与房屋建筑的变化没多大关系吧。”

刘三刀听罢也是呵呵笑道:“臭小子,你们到这里干什么?不会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了吧?首先明说一点,如果是你旁边这小子和妖狐的事情,我可管不了,如果有佛道同门找妖狐晦气,我也没法阻止,当年的悲剧我不想再看到,一切只能看你两的造化。“

毓姬听了刘三刀的话反驳道:“什么人妖殊途,不过是不能生宝宝罢了,还能有啥?”说完又抱着我的胳膊道:“卫哥哥,你不会介意我无法生小孩吧!”刘三刀气的冷哼一声道:“不可理喻。”接着又朝道士训道:“有啥事快说,老头子忙得很,没工夫陪你们在这里聊天。”

“既然老头不欢迎咱们,咱们出去转转,明天一早就离开这个破地方。”毓姬满脸希冀的望着我,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我不知道,我朝道士使个眼色,示意他把从甘罗墓中带出来的东西打探清楚。道士朝我打了个手势,表示一切包在他身上。

我们这次的主要目的就是打探两个青铜祭品的来历,道士既然答应下来,我也就放心了。何况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喧闹繁华犹若阳间集市一样的鬼市,出去转转肯定比跟道士他爷爷呆在一起强。虽然心中这样想,但是面上还是不能让毓姬看出来,我面色为难的对她道:“既然这样,我就陪你出去转转。”

毓姬雀跃的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拉着我就朝门外走去。穿过茂密的槐树林,就到了鬼村的街道上,街面上各种各样的鬼都有,有吐着长舌双目圆睁的吊死鬼,也有破着肚皮拖着肠子满街走的开膛鬼,还有面色紫青,长着獠牙的恶鬼,他们在街上四处游荡,偶尔停留在街道上的铺子旁驻足观看。

四周铺子卖的东西五花八门,有公然出售各朝各代侍女丫鬟的店子,也有出售各种古书古兵器的铺子,甚至还有出售心肝脾脏的店铺。当然最吸引这些鬼的肯定是出售侍女丫鬟的店子,这些丫鬟侍女各个国色天香,但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店铺门口的一个伙计朝众鬼介绍道:“妙手俞婆亲扎人俑三十个,欲购从速。”

原来是人俑,怪不得总觉得不真实。毓姬拉着我,嘟着嘴道:“人俑有什么好看的,那边的古兵铺挺不错的,你看名字叫做妖刀斋,咱们去里面看看。”妖刀斋是整个鬼市中最萧条的一个店铺,门口摆摊卖包子的都比这家店铺红火,卖包子的是阳间的落魄算命道士,不知如何和这里的鬼差勾结上,就在此处开始卖包子。

他的包子有小妖能吃的真实包子,还有孤魂野鬼食用的气味包子,他吆喝起来也有些意思:“南来北往过路的,妖仙鬼圣修道的,咱家包子能吃能闻,即解馋又实惠,药材货币古书古物,只要是阳间能用的,咱这里都能换包子。”

我从口袋中掏出五元钱,递给卖包子的道士问道:“五块钱能买几个包子?”他接过钱币眼睛一亮道:“我在此地呆了将近一年,头一次遇到阳间之人买包子吃,真是稀罕事。他递给我五个包子笑道:“两位怎么知道这地方?这地方在全国各地的鬼市中既是规模最小的一个,又地处偏僻,平常很少有道家同门来这里买东西,做生意的阳间之人也仅有我一个。”

我接过包子好奇地问道:“全国各地有多少鬼市?鬼市这种地方我也是头一次来。”那道士一边卖着包子,一边对我说道:“几乎每个城市都有鬼市,城市越大,鬼市的规模也就越大,因为人多,可供吸食采集的阳气也就越多。”他扫了一眼周围的鬼,忽然发现有个鬼差面色不善的盯着他,便干咳两声道:“如果你看到同行,问问他们就清楚了。”

人越多的地方鬼也就越多,这些鬼差极有可能利用一些鬼来采集人身上的阳气用来修炼,只要没伤到人,他们便什么事都没有,如果伤到人,倒霉的肯定是帮他们采集阳气的鬼,替死鬼也就真成了替死鬼。

走进妖刀斋,映入眼帘的就是各式各样的刀具,在刀架上整齐摆放,这些刀既有青铜刀具也有钢铁刀具,这些刀也是有大有小,有宽有窄,大的有接近一米五的小的只有几十厘米,妖刀斋刚进门处有一个肥头大耳的胖老头坐在太师椅上打着盹,我和毓姬进来的时候,他只是微睁了一下眼睛,又开始打盹。

顾客就是上帝的道理在这家店子里完全没有让人感觉到,怪不得生意这么差,八成是帮人看店的。毓姬拉着我来到一处刀架旁,指着上面的一个小巧的唐刀道:“这柄刀妖气很重,应该是这个店里的最值钱的东西。”毓姬将刀从刀架上取下仔细观察。

刀柄用黑金制成,黑金上面雕刻着一条长蛇,蛇头便是刀柄柄首,蛇头之上的一对眼珠子为血红色,好像是两颗红宝石。刀柄略长,既可以单手持握,又可以双手持握,完全是唐刀的风格。

刀身约有半米长,整个刀身为直型,虽只有一面刃,但是它是刀与剑的结合体,既可以劈砍又可以撩刺,刀式和剑招都能使用。刀身通体墨黑,入手有些沉。毓姬从我头上拔下几根头发,放在刀刃上,轻轻一吹,头发化作两节。好刀!我心中赞叹不已,吹毛断发的好刀还是头一次见。

“此刀名为蛇煞,长一尺三寸,刀宽五寸,重四斤七两,玄铁制成,刀虽短,但一寸短一寸险,犹若毒蛇攻敌必死,相传此刀制成之日,有白蛇投身为刀灵,刀成之日煞气密布,蛇煞因此得名。”妖刀斋的胖老头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们身旁,从毓姬手中接过刀笑呵呵的道:“这柄刀说贵也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不知两位有没有兴趣!”

这个胖老头说了等于没说,我直接开口道:“你这人说话真有意思,你报上价格,我们买的起就买,买不起自然就让它等待真正的主人,你打什么哑谜。”胖老头盯着我仔细打量一番道:“若是鬼市上面寻常古物阳气之类的货币我也不稀罕,若是其他人来到这里这柄刀我多半不会卖,但是你不同!”

“我又何不同?难不成比别人多长了一对眼睛?”老头听到我的话,哈哈大笑道:“借你鲜血一用!”我只觉手臂一麻,就看到胖老头手持的蛇煞刀刃上有几滴血液,血液眨眼之间流向刀柄消失不见。毓姬从我身上撕了一块布绑在我的手背上,阻止血液流出,双目血红的望着胖老头。

胖老头毫不在意毓姬杀人的目光,狂喜道:“不错,血液中有阴阳之气,还有一丝灵气,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上好药引,妖刀认主给你也值了!”说着便把妖刀递给我道:“妖刀蛇煞认主之后,利刃不能伤主分毫,你可以试一下,这柄刀的价格对你来说很容易,因为我只需要你身上一两血液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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