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的表情有些扭曲,虽竭力抑制,还是徒劳。抖着唇红着眼,想反驳,可是,能说什么?能辩驳什么?
狐狸没猎到,徒惹一身骚......也不过如此。
在赫王手里讨不到人情,预料之中。灰头土脸、一鼻子灰?没伤筋动骨,已算万幸。
气氛陷入了僵局,然,僵的仅限慕容瑾兄弟和木景羲,赫王明显心情敞亮。
无视僵滞的三人,欣长挺拔的身形起,墨色云绣袍脚动,睨了眼陌九:“泥鳅落网,走。”
短短五个字,简洁、隐晦,却暗示性十足。泥鳅、落网?现在有什么事值得劳赫王大驾的?
三人神色皆是一动。
赫王伟岸丰挺在前,陌九恭敬在后。
慕容瑾和慕容诚两兄弟你看我,我看你,思绪前转百回。情,求了,可赫王压根不卖面子。再求?一不小心把自己求出个好歹的几率占百分之九十。结论是:赫王走这趟,木巧兮必是凶多吉少。
这略微思忖间,行动上就懈怠了下来。
反而是木景曦不声不响的随着赫王身后跟了出去......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就是了。
这样一比较,慕容瑾这兄弟连就怂蛋了。脸色讪讪,就算是再不情愿也只得一同跟着走了。
临近城关
几辆驮着重物的大马车林列而排,将悠长的街道堵了个水泄不通,而紧闭的城门将他们牢牢的堵在了城墙之内。
城门口,守城的侍卫长在和一名强壮的肌肉汉子在攀谈着什么。从形态上来看,那糙汉是越谈越焦躁。
糙汉马三儿押解的货物本是预定今日要交送预定的地点的,本来城门口早已打点妥当了,可这帮王八羔子,收了好处居然给他们来反水这一手。
操他娘的蛋。
骂骂咧咧的回到了马车前,一个满脸络腮胡主事模样的中年男子从马车内探出头来。两人一番交涉,络腮胡卢强蹙眉,阴郁了一双绿幽幽的眼。
他们押解的货物特殊,出不得岔子。要货人的身份更是贵不可言,耽误了,他们开罪不起。
阴深深的绿眸闪过一绿狠辣,言而无信,不按规矩办事。你不仁那就别怪他们无义了,这个城门,今天是过也得过,不让过也得过。
抬手摸向马车暗座下的刀柄,卢强动,身后数辆马车内,探头观望二十来号人,蠢蠢欲动!
就在这时,一个少年脆声的插话打断了一触即发的氛围。她的音色很奇特,有一种如风拂叶般让人清爽平静的魔力,只闻他道:“表哥莫急,不如让我去交涉交涉。”嘿嘿飒笑两声,欢脱下沉重的气氛,咧着嘴儿摁住卢强握着刀柄的手,缓缓往回按。
在卢强倒竖着杂眉质疑的目光中,水粼粼的眼微沉,不信他能成事?
少年轻咳两声正正音色,笑意收痞气敛,讲事实摆道理,沉声正经脸:“我老家王大奶的儿子,歪眉儿斜眼儿矮冬瓜,年到三十也没讨上个媳妇,任凭那七大姑八大婆说破了嘴磨破牙也无济于事。”
扬眉卖关子:“你猜猜后面怎么着?”洋洋得意:“就我这张小嘴儿,瞅瞅,瞅瞅......渍渍,别说活的能在我嘴里死过去,就是死的,它也能在我嘴里头活过来。这不,去年那王大奶喜大普奔的抱上了大胖孙子,三拜九叩的直说我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呢。而眼下这事儿......”满脸不屑:“实在是再简单不过,左右不过是钱的事儿。”
只见滔滔不绝说话的青年身形瘦弱,作为一个男子可以算的上有些弱不禁风。他皮肤尤为的白,长的也是一副小白脸嫩生生的模样,可是,偏偏嘴角上一颗硕大且带毛的大痣,生生破坏了那份美感。
然,也不辜负了他这个特点,这个口若悬河的青年就叫大痣!
大痣青年一开口,这说唱俱佳的把式,直将人唬的一愣一愣的。从他的话语中,硬生生的看出了希望。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死马当活马医。
马三儿却是个直肠子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大痣,别他娘的和那群王八羔子废话,实在不成,咱们抄家伙冲出去,还他娘的怕了他们不成!”这爆脾气,和他长相一毛一样,让人着急。
卢强显然不赞同马三儿的观点,此刻,就尤其显得吹的一手好牛的重要性了。比起胸无城府的马三儿,卢强显然更中意大痣这个油嘴滑舌的。
时间紧迫,粗略斟酌一番,卢强拍了拍大痣的肩膀。郑重、庄重且稳重的将一沓不薄的银票交到大痣手中,一副‘小子我看好你的表情’,委以重任。
大痣青年得令,昂首阔步,雄赳赳气昂昂往城门口处去。
就在这时,一只通体雪白的大狗威风凛凛的往他们所在的方向狂奔而来。几乎同时,一队上百来人身着黑色锦衣的侍卫,从两侧突击,呈包水饺状,将卢强这支运输部队包抄了起来。
卢强惊诧,难道是被异党发现了他们押送的货物是违禁品‘火药’?可是,不可能呀!他们安排这次行动非常隐秘,交货时间和交货地点变动性非常强,不可能被发现。
然而,包围他们的人目的很单纯,只是要抓个妇人罢了,卢强想太多了。
气质不凡、美的妖孽、俊的魄人的赫大王爷在此刻闪亮登场了,薄唇微掀俊眸慵懒:“交出这妇人,饶你们不死。”
赫王发言,陌九将画有木巧兮通缉令的画像展示在卢强和马上儿跟前。
马三儿:“大哥,这不是你表弟大痣么?”
卢强闻言扭头奇怪:“大痣不是你表弟么?”
马三儿:“他和我说他是你二大爷的小姨子的大表姑偷汉子生的小儿子的兄弟,辈分有些远,远的都怕你记不起了。”
卢强绿了脸:“蠢货,这你也信!”
马三儿委屈:“那他是如何对你说的?”
卢强咬牙:“你失散多年的姑姑和异国皇子的爱子。”
马三儿默,他是有个失散多年的姑姑不假。可是和异国皇子的爱子?滚犊子的,就他这长相也不难猜测她姑姑能美到哪儿去,和皇子......
这龟孙犊子,骗到他们头上来了!
赫王眉头跳了跳,三分不耐:“人呢?”
马三儿卢强齐刷刷指向城门口。
赫王威压沉沉的视线随之转移。
城门口,铁衣铠甲的侍卫长在赫王的直视下瑟瑟发抖。然而,此刻城门口除他之外,空无一人。
人呢?上哪儿去了?
“噗通”那守门的侍卫跪倒在地,啪啪直对赫王磕头,脑袋磕出血了好似不疼一样,嘴里哭爹喊娘的求饶:“赫王爷,小的知错,小的不该一时鬼迷心窍收了那人的银子......”
收了那妇人的银子?
没错,就在赫王尊驾华丽丽驾到的时候,木巧兮也就是那叫大痣的青年脸色都绿了。撒丫子奔到城门下,将一沓银票塞到侍卫手中。可没想到那侍卫居然是个小白杨一般挺拔正直的青年,坐怀不乱,摇头摆手为难:“这么大一队车队不能放行。”
大痣青年一脸‘你误会了’的表情,道:“谁说要让你放这么一大队人出城门了,这不是诚心为难官爷你么,就放小的一人。”拍了拍手中实诚的银票,意味深长:“一个人,这一大叠银票就是你的了。”
然后,木巧兮成功的将马三儿卢强卖了,也成功的将守门小哥挺拔正直的心给掰弯了。
木巧兮跑了。
而且是在赫王眼皮子底下溜了。
还没待赫王发难,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马三儿鬼吼鬼叫:“大哥,城门塌了!”
视线齐齐调转,只见巍峨敦实的城门半倾,噼里啪啦断瓦残垣塌了一地,将城门堵了个踏实。
城门外,悠悠荡来木巧兮脆声儿的喊话:“表哥,你这炸药做的太烂,技术人员本领不到位呀,赶紧将人给炒咯,这足足五斤火药,才把城门炸个半塌,不给劲儿!”
卢强马三儿皆满面屎色,谁他娘的是你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