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闪烁了一瞬,像闪电一样惊醒屋中人。傅良一看,只见两个光影一闪而过。几人相视,立刻打开了门。广场上已经围了不少人,很明显是在观战。观偌大广场里对打的两个人。
一个是雷利,一个是......
“龙吟。”行卿站在他身旁。
龙吟一身白衣傲然独立中央,墨发如瀑,恍若古代的帝王傲骨千绝,拂袖间执掌天命。他冷冷的看着雷利,像在看一个死人。雷利站在圆圈的边缘,正好在傅良的前面不远处,所以傅良刚好可以看清龙吟的眼睛。
他看人,习惯先看眼睛。
那是一双似折戟沉沙铁未销的眼睛,仿佛经历过世间沧桑。他看着雷利的眼神当真似清霜冷如冰。
雷利的机甲是红黑白混色,就和穿上机甲足有两人高,龙吟在他面前,看起来很渺小。
但其实傅良这时候想的却是,安德不能私自打斗,因为容易毁坏建筑,和误伤。这样一想,他不由倒退了几步。如果不出所料,这个灵域师龙吟即将出招。
果然,龙吟抬起手,火光便如长龙雷利嘶鸣而来。雷利一个侧身便躲过了攻击,但他身后观战的人们却没有那么好运了。老人们反应极快,在龙吟抬手的时候就早早的退了下去,但新人们就没那么好运了。即使大部分人都躲过了,但还有少数受伤。傅良看了看,有一个人几乎半个人都被烤焦了,他踉跄了几步,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可见威力之大。
大家都已经退回角落,离战场远远的。
两人看起来不相上下,但明眼人仔细一看,还是能发现龙吟已经被压制住了。雷利今日的战甲完全不能和之前的普通战甲比。他的手臂还可以发射子弹,但看那些弹花如雨,就够龙吟头疼的了。不过据目测,他应该还可以发射炮弹,但可能是估计场所,所以并没有使出来。
现今的龙吟还不能近攻,只要被雷利触及咫尺,他便毫无胜算了。
“你觉得如何?”行卿问。
傅良摇头,龙吟虽然是灵域师,但不足为惧。倒是雷利,能攻能守,虽然龙吟才刚起步,但能压制龙吟也是很厉害的了。
毕竟灵域师是星际公认的最厉害的强者。它和宇者不同,宇者的力量能源有枯竭的一天,但灵域师却不会,只要天地一天在,他便一天不会枯竭。而且恢复能力也比一般人强。
“够了!”只一招,便将两人分开。
那蓝光刚触到地上,便化开满地冰霜。池憬权从黑暗中踱步出来,一身黑衣在灯光下显得意气苍穹,银发灼灼生辉。如冰般的双目在场内扫了一扫,所及之处仿若霜寒连天。
身后轨月紫衣如暮色下的八仙花,风韵婉转,却也如冰花寒冷。
“池憬权,灵域师,排行榜第一。”行卿说,“身后的是女人是轨月,精神操控师,排行榜第二。”
傅良点头,看着眼前,猜想会如何处理。
“轨月,现将受伤的人送去医师楼。”
轨月点头,立刻快步指挥着人们把受伤的人带去医师楼。
池憬权扫向雷利,雷利不禁抖了抖。立刻收了机甲,对着他大声道:“是他先动手的!我也没有误伤,也没有毁坏建筑,最多打坏几块地砖。这些大家有目共睹,毁坏的地砖我赔!我错了,我认罚!”
池憬权满意的点头,转而看向龙吟:“私自打斗,是无规;无视被打伤的同伴,是无义;毁坏公共财产,你赔得起吗?”
行卿噗嗤笑了出来,在这寂静得脸落地针都听得见的广场上回响。傅良看向他,大家也看向他。他立刻绷起脸,却依旧难掩笑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池憬权并没有为难他,又将目光压向龙吟。
威压如山压在肩头,但龙吟依旧站得笔直,面容冷峻:“雷利调戏了我的女人。”
“所以呢?”池憬权冷冷的看着他,“你就将这一切毁之不顾!”他怒斥。
龙吟微微皱眉,心虚一闪而过。他拂袖:“欺负我的女人,就是欺负我!”
“呵!”池憬权冷笑,“看来你真的需要教训。”
池憬权抬手,风呼啸,灯光下他的袖子上的银色暗纹极美,和他出手间的冰魄相照应,如十月冰霜,触及之处万物为之冻结。
龙吟更是一身高人风姿,也不动,只是抬起手抵挡。但并没有用处,冰和火擦出朵朵绚丽,冰立刻磨灭了火。龙吟一惊,连忙躲闪。谁知冰来势汹汹,转眼另一轮冰魄已在眼前,可龙吟却已经反应不及。
他被冻成了冰雕,浑身冒着寒气。池憬权收手,这场战斗在顷刻间已然结束,在人们都还未反应过来时。众人心中惊骇,不由为之忌惮。
傅良瞥了眼行卿,却见他正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不知在想什么。
傅良心中不由一叹,他的路还很长。虽然他因自己的弱小而感到悲哀,但也燃起了熊熊斗志。把他那情窦初开的一点点心思,烧得一干二净。他现在可没时间谈恋爱,恋爱也得有资本啊。如果没有能力保护心爱的人,那又何必让她跟着自己受苦呢?
“私自打斗就是这样的下场,甚至更惨。”池憬权挺满意杀鸡儆猴的效果,他摆摆手,“都回去睡觉。”
安德中枢,最高楼。
“这样真的好吗?管事不管。”
“他们的事是他们的事,管事以后又不去打仗。正好让他们锻炼锻炼,池憬权这孩子将来可不是池中物啊。”白胡子老头摸了摸胡子,望着窗外。
“那龙吟呢?”
“这个嘛......太过意气用事了。可将来的事儿谁说得准呢!”
三人各自回房,傅良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的意念为什么会那么弱呢?为什么......
他闭上双眼,再一睁眼已是精神世界。一个漆黑的没有光亮的地方,他的眼前只有浮空平躺的傅谲。微弱光亮从上方找出他苍白的脸,他安静的睡着,连呼吸也很微弱。
傅良缓缓抚上他的心脏,一下一下跳动着,和他一样的心跳。指尖划过他的锁骨,指甲划过出留下一道红痕,如磷火坠地而焦灼。只是眨眼的功夫,傅良已经抚上了他的脖子。那么细,那么脆弱。
只要......只要他一用力......他就死了。再也不会有人和他抢身体,也不会有人给他找麻烦,也许......意念的弱就是因为傅谲......只要他死了他就可以安心的睡觉,休息,病痛。他就可以不用担心哪天他昏睡的时候傅谲夺舍他的身躯......
是啊......只要他死就好了......机会难得,错过了也许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傅良的手慢慢收紧,渐渐用力。可那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却还是安静的躺在那,别样的脆弱,就像看到他自己一样......他的手甚至有些颤抖,但他好像没有注意到。只是一味地收紧,收紧手。
他的呼吸开始微弱......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弟弟!”傅良脑海中突然响起这句话,“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弟弟!”
他手一抖,松开了傅谲的脖子。他离开了,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他没有看到傅谲的眼睛蓦然睁开,正看着他的背影,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笑容。
哥哥啊......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