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片灰蒙,连绵不绝的雨水不停地落下,滴答滴答,持续了几天的阴雨天气仍然在继续。公交车站里,言睡莯看着马路上那条长长的车龙,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来还要等很久了。随着入夜,气温逐渐降低,冷风夹杂着雨水吹过来,“阿嚏——阿嚏——”言睡莯连续打了两个喷嚏,瑟瑟发抖地拿出手机。刚巧那一路公交车来了,速度非常快,而且并没有减速,显然是想直接过站。言睡莯一着急,立刻追上前去,想要叫停那辆公交车,这时,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睡莯。”她愕然停下了脚步。公交车已经飞快驶远,站在公交站的边缘,言睡莯循着声音看了过去。
距离她几步之遥,叶络冷站在大雨中,穿着单薄的校服,双手垂放在两侧,任由风吹雨打。叶络冷憔悴的面容上,挂着重重的黑眼圈,带着血丝的双眸脉脉凝望着言睡莯。
言睡莯看着叶络冷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淋雨,心里有些不忍,正想后退几步,让出空间给他进来公交站躲雨,可是他眼神中所流露的痛苦,不禁让她再一次却步。
叶络冷误解了言睡莯这个动作的意思,看到她抬起脚步正要往后退的瞬间,他的身体微微地颤抖了一下,然后上前了一步,声音嘶哑地问:“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吗?”叶络冷忍不住苦涩一笑,明明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她的模样却越来越模糊。
闻言,言睡莯瞬间板起脸,语气强硬地说:“你演戏演上瘾了,是吗?老缠着我干嘛?”
“什么演戏?”她的话让叶络冷感到疑惑,同时心中已然有了想法。
看到叶络冷还在装傻,言睡莯抑制着想要发火的冲动,冷声质问:“你认识那些人,是不是?”
“是。”叶络冷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睛直视着言睡莯。
他的眼眸深邃漆黑如无底的深渊,让人琢磨不透,但是与他目光交错的一瞬间,看到他的眼中倒映出自己清晰的模样,她感受到了他的真诚和坦然,丝毫没有骗子应有的心虚。言睡莯只当是他隐藏得太深了,语气越发凌厉,“你跟他们合起伙来欺骗我……”
“不是。”叶络冷猛然打断了言睡莯的话,眼神中带着一丝祈求,“我没有骗你,你所看到的不是事实的全部。”他从来不屑于解释,她是他唯一的例外。
心脏仿佛被揪了一下,此情此景与过去的一幕慢慢重叠,曾经感受过的悲伤和愤怒,一点一点地被唤醒,言睡莯用敌视的目光看着叶络冷,手指逐渐用力收紧,车卡的边缘在掌心压出深深的印痕,竟然会再一次听到跟那时一模一样的话,真的全都把我当成傻子了吗?“呵。”她轻笑了一声,冷漠地反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霎时,清脆而响亮的雷声如同大炮轰鸣般响彻天际,一道道血红色的闪电一闪而过,言睡莯不禁一阵惊悸,瞬间回过神来。雷声刚过,雨势蓦然急骤,雨水“哗啦啦”地倾斜而下,形成数之不尽的雨柱。这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铃声的旋律是那首《禁忌之恋》,他最后一根理智的弦瞬间绷断。
言睡莯刚刚接通了电话,腕上突然传来阵阵痛楚,钳制住她手腕的手猛然将她往前一拉,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屏幕上正显示着“通话中”。
衣袖微微上提,露出腕上的那块钢表,叶络冷把言睡莯揽入怀中,滂沱大雨不停地肆虐,冰凉刺骨的雨水漫天飞舞,耳边的雷声不断,狂风呼啸,枯叶纷飞,树影婆娑,两人仿佛置身在风雨的中心,摇摇欲坠,相依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