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我用新技能开拓新天地的时候了。我感觉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美好的地方等着我去发现呢,每个人也都或多或少存在一些不为人所知的秘密,比如一个送披萨的小子,有可能实际是国际顶级黑客;一个邻家大叔,有可能是FBI超级特工。而我一个小出纳,也可以有超级神秘的第二身份,虽然现在我还不知道我这个神秘身份是什么。但每个人的明天都是靠今天打造的,我想先凭我的新技能赚点钱,然后去读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专业,再去做内心想要的事业吧,就这么办!
我立刻想到打电话求助我的同事兼好朋友Lily,看看有什么好的兼职,也就是可以把语言技能变现的方法。虽然是在电话另一端,我也能猜到她拿起新买的摩托罗拉手机,做着没人能看到却略显夸张的手势,用“我就是百事通”的那种调调说:“你问我就问对了,要凭智慧而不是靠美貌赚钱,时薪最高的职业应该是同声传译。不过你这种大学刚毕业不久的,水平应该达不到,先去北外上一个同传培训班试试吧。你很有前途,在自己身上投资永远都是最明智的。”
虽然参加同传培训要花一万多大元,但对已经参加工作的我而言是值得的,有机会被推荐去新的圈子做新的行当,这样比较顺理成章。而我梦中“突说新语”甚至能翻译所有语言这种奇才,还是需要一个比较隐蔽的伪装,才比较容易让人接受。
是金子总会发光,我的“语言天赋”在培训班里果然很快被伯乐发现并惊为天才,经过一些技巧点拨和训练、考试,我终于有了一份日进斗金的工作----同声传译。
2001年的金秋时节,上班两年后的我辞去了公司出纳的工作,奔赴各种大型研讨会和国际会议,给人做同声传译去了。我终于可以摆脱平凡的生活,用自己的超能力去闯世界了!
我做同传的时候还没有后来大红大紫的小说《翻译官》,普通人可能都没了解过这个职业。同声传译素有“金字塔塔尖”和“翻译王冠上的明珠”的美称,赞誉之下反而给它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不过说白了就是像我这样的口译员坐在隔音的同传室(俗称“箱子”)里,一边通过耳机收听源语发言人连续不断的讲话,一边要几乎同步地对着话筒把讲话人所表达的全部信息内容准确、完整地翻译成目的语,听众可以通过接收装置,调到自己所需的语言频道。同传需求量最大的是参加欧盟委员会的与会者,由于我精通欧盟通常需要的19种语言而且不需要助手,很快就成为资深译员,时薪上万。
当然干我们这行的没人觉得自己工资高,毕竟同声传译是各种翻译活动中最难以达到的,因为难度高、技巧高、强度高,常常被称为外语专业的最高境界。同传人员需要对外语的表达习惯相当的熟悉,不但要求对语言把握准确,在时间上的要求也很苛刻,甚至要求有时间的“提前量”,听到对方说一句话时,就要提前两三秒推测接下来他大致会说什么内容,然后在这两三秒钟的时间内立刻翻译出来。合格的同传必须反应敏捷、口齿清晰、善于集中注意力,而且具有良好的记忆力、逻辑分析能力、概括能力和心理素质。“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所以我们出入豪华酒店,参加国际会议,经常与国际高端人士近距离接触,收入一天顶别人一个月的背后,是外行人难以想象的艰辛。
现在国与国的交往日渐紧密,除了欧盟我也飞往世界其他地方参加国际会议和交流。小时候,世界对我而言就是家和学校,长大一点,世界不过是一个城市,等我真正走出去的时候,发现世界很大,充满了不同的风情。我一边工作一边旅行,一年多时间几乎走遍了世界主要国家,对这个世界也多了些自己的看法。
回国的时候也会约Lily他们交流,每个朋友对世界的看法大相径庭,可能跟每个人读过的书、走过的路有关系吧,经历不同的人思考的方式也很不一样。Lily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崇洋媚外”,她总是旗帜鲜明地主张“不要抵制美货日货,要抵制蠢货”,然而有些朋友则对美国好莱坞电影、日本漫画的文化入侵忧心忡忡,他们非常担心中国传统的文化和价值观被西方文明侵蚀甚至颠覆,还有些朋友从来不在人前表露自己真实的世界观。而我本身就喜欢兼容并包,看到的世界越大就越觉得世界本是地球村,不过每一个地方可以有自己独特的美。我还喜欢把所见所闻也记在日记里,积累不同阶段的不同感悟。
“我们的邻国日本,在我印象里原本是一个既自卑又自负、还死不认错的变态国家,是一个地盘狭小又缺乏资源而野心勃勃、侵略成性的垃圾国家,传统教育给我们从小就种下了对鬼子国的仇恨,虽然也曾有短暂的蜜月期,比如80年代初《血疑》风靡一时,可是90年代以后主流媒体又回到了警惕、敌视鬼子国的主旋律上了。可是,当我亲身走进日本,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国家。即使是经济泡沫破灭后经济相对萧条的情况下,我依然能看到企业家的奋斗精神、小店的匠人精神,干净的街道和有较高素养的平民,也能感受到普通民众的友好以及一些热血青年对中国既怕又讨厌的纠结。”
“这次去摩洛哥,我见到了卡萨布兰卡的标志性建筑,世界第三大清真寺--哈桑二世清真寺。哈桑二世清真寺依海而建,立于水上,非常壮美。屋顶可以开合,能听到大西洋的海风和仰望星空,塔顶的激光灯能够穿过三十多公里的夜空,直指圣地麦加。在摩洛哥尽管大部分人都信YISI兰教,但是犹太人、阿拉伯人等各种不同宗教不同种族的人在这里,也都能和谐相处、互相尊重,这种人性之美也让人欣慰和动容。”
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当我穿过一个又一个国家,时间也在匆匆地流逝,不知不觉就到了200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