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郑聪村树一队遇见的只是世界携带者中的小罗罗,那么伯靡这边的护送队伍可就没有那么侥幸了。
前往北方有和氏所驻扎的支撑点,就必须渡过中国第一大河——黄河。而此时的黄河浩浩荡荡,河水湍流不息,随眼望去一个浪翻就有一米多高,水流错综复杂,回旋往复,站在河岸的一边向北方望去不见尽头。
伯靡自然是早就料想到会有这么一条河,所以早在他上路出发之前,他就派遣一批人马早早来到这河边调遣和建造船只,所以此刻的渡河码头能够停载有上百艘大船,每艘大船少说能装七八十人,多则上百人不等。
由于伯靡这支队伍来到黄河边的时日不是很好,正赶上狂风大作,河水暴涨的时刻。
“哇,好大的海啊!”月子和无有、天谴三人也站在黄河边的码头,月子看见这翻翻滚滚的黄河显得无比激动,两只眼睛仿佛想要钻出眼窝似的盯着河水左顾右盼。
“是河。”无有一听见月子这个木瓜脑袋说出这等近乎白痴的话来就不得不进行纠正,并附带一连串善意的嘲笑“你连河都没有见过!!!”
“这海好美!”
“你们都是木瓜脑袋吗?”听见月子说这是海就够了,现在就连天谴也说出这么白痴的话来,无有一下子无比激动、无比无奈、无比无语地暴跳起来“这是河!我们民族的大!黄!河!”
“原来是河啊!”天谴面目表情,目光呆滞,十分冷淡地接过无有的话。
无有现在的内心里有一万只***狂奔而过,他心想,自己怎么会和这么一群二到家的人走到了一起,我好可怜,我好可怜。无有没有办法,只好垂头丧气反身回去伯靡的身边,似乎只有和拥有绝对智慧的伯靡待在一起才是与他相符的。
月子还在码头激动地连蹦带跳,连带着她腰上佩戴的那把青铜剑,在地上磕得砰砰响。
就在魔法部三人行忙着欣赏波澜壮阔的黄河时,伯靡做着法事,正在掐算横渡黄河的良道吉日。
伯靡手中拿着三张用黄酒写着佛经的字符,面对着黄河口中念念有词。说着,他猛地一睁开眼,左手用力把手中的三张字符抛到空中,然后左手一个响指,字符就从底部冒出火光来,火光渐渐顺着字符燃烧殆尽,只留下一团灰烬慢慢飘落地面。
就在这字符在空中燃烧之时,伯靡一双眼睛陷入了空洞之中,仿佛整个人灵魂出窍了一般,火焰燃烧殆尽后,他的眼珠子才转动了一下,表示回过神来了。
伯靡捋着他的胡须,在码头上开始踱起步来,半低着头额眉紧锁,绞尽脑汁在思考着什么。
无有站在一旁见伯靡如此之专注,也插不上话更不敢上前打扰。就在无有觉得身边所有的人都十分难相处时,伯靡抬起了头,像是有了对策一般,开口对他说话了。
“明日是个好日子,今天的大风会停下来,黄河之水也会变得平静,阳光充足,气温回升,十分适合渡江过河。”
这时,听见伯靡大将军在讲解明天的行军部署,站在岸头的天谴和月子也回过头来,表示想听一听。
“唯一一点让人捉摸不透的是,虽然是个黄道吉日,我却觉得背后发凉。有什么我看不见算不透的东西让我顾虑重重。”
“所以你们”伯靡信誓旦旦地对着眼前的三位说“明天一定要多加小心,以防不测之事。”
月子对着表情严肃的大将军就是一阵憨笑,她才不在乎明天到底有没有什么不测,让她兴奋的恰恰就是因为明天会有些新鲜场面新鲜经历,她都快迫不及待了。
无有和天谴到是把伯靡的话听进了耳朵里,当着大将军的面十分规矩的低下头表示全听将军的嘱咐。然而对于天谴来说,刚才的郑重其事会在下一刻下一个场景下一个注意力影响下迅速从另一只耳朵溜出去,所以同样是认真对待,无有当天晚上就早早睡了,而天谴却跑出去偷偷和月子喝了个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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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在码头旁驻扎的一万部队开始上船。今天风停了,整个宽敞的河面威风荡漾,十分平静,天空中也只有稍许的一些云彩,太阳懒洋洋地从东方升起来,红红的脸蛋仿佛还没睡醒一般。
无有一路上拖着这两位烂醉如泥的队友来到码头,肚子里火气快要烧穿天顶盖了。这么重要的时候这两个家伙还有兴趣去集市上喝酒,无有一边拽着一边就往伯靡处走去。
“大将军,你得管管这两个家伙。昨晚喝酒到现在还没有醒的迹象。”无有说着就松开双手,两人一失去刚才的支撑,就立刻左摇右晃起来,若是运气不好,差点就直接扑倒在地上。
月子此时睁开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眼角那一团黑漆漆的眼袋,仿佛诉说着昨晚谁才是胜者。
“我们上船了吗?”月子晕晕乎乎,看着眼前的河水,还以为自己已经在船上了“那我们没有落下,我放心了。”
说着月子拍了拍天谴的肩头,然后靠在上面,双眼一闭又回到梦乡中。而天谴也是站不住脚,感受到挤过来一个什么,他就双手一扯,拽住了月子的另一边肩膀。然而这个他抓在手中的东西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牢靠,随即双人纷纷就势而下,倒在身旁半人高的粮袋上,就睡安稳了。
伯靡看了看这两位喝醉酒的将领,他镇定自若,并没有急于想要追究他们责任。真正重要的事情不是这两位喝醉了酒,这件事不足以值得他分心。于是他十分温和地对着正在忙着搬运粮食的兵士说。
“你们快把这两位抬上船去吧,别船走了这两个还稀里糊涂的落在这儿。”
“大将军,你太放任他们肆意妄为了。这样下去他们还不知道会捅出多大娄子。”
“好了。这事暂且放下,我手头还有很多重要事要做。”伯靡一边清点着运上船的粮食的数量,一边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等到他们睡一觉,酒散了就好了。”
无有还想再多说两句,可是此时伯靡已经抬腿就准备离开,粮食的数目清点完毕,还有队伍的数量亟待清点,他可没时间在这里和无有为喝酒的事大费周折。起航渡河的时间越早,到达对面岸边的时间越早,那么危机就会越小。若是在河面上遇见个什么会水的能力者,他们可真要掉进河里喂饱河里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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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整个船队离开了码头,顺风顺水地向对岸划去。伯靡和魔法部三人行的船只走在最前处,其他兵士的船只则围绕着载有舍利子的帆船层层包围水泄不通。在这些船上,大多数士兵都是陆战部队,不会水性的四之有三,这也是伯靡心虚的一个致关因素,一旦遇有不测,全军落入水中就等于全军覆没。
“那两个小子醒了没有?”站在船头的伯靡,此时迎风而立,手背在身后,身上的衣袖随河面的微分而摆动。
无有回头看了看还倒在粮袋上打着呼噜的天谴,以及时不时还翻个身睡觉都不安宁的月子,于是口气有点奇怪地说。
“还在做梦呢!”
“你过去去叫醒他们,我现在需要他们两个,这个时候发生什么情况,没了他们两胜算会大打折扣。”
“不还是嘚去叫。”无有故意表示出全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叫不叫得醒还不好说。”
无有一边抱怨着,一边迈着步子两三下走到天谴的身旁。他先是揪了揪他的耳朵,结果天谴一伸手就把他的手给打开了,这小子睡觉还知道还手。这让无有想到一个好办法,他贼兮兮地一边偷笑一边抓住月子的爪子,然后狠狠地在天谴脸上诓了一下,立马就回转过身背对着他们,仿佛是碰巧路过似得。
这天谴在迷迷糊糊中一感觉到谁扇了他一个耳光,两眼像点燃火把一样刹那间就亮了,看着还落在自己身上的右手,顺着这右手看着睡得死死的月子,难道是月子打了自己又在装睡?这一下还真疼,脸蛋儿好久都还感觉火辣辣的。
天谴揪了一下月子的鼻子,使劲揪,直到月子觉得浑身难受从梦中惊醒过来。
“你干啥?”月子惊讶地看着天谴。
“你干嘛先打我脸。”
“我哪有打你脸,我刚一睡醒就看见你揪着我的鼻子不放。”
在一旁来来回回假装踱步的无有现在心里那是一个爽快,为了平息这场由他引起的闹剧,他假装不经意间发现他们醒了一般,打断两人的争吵。
“二位终于醒啦。”
“大将军有事找你们二位。”无有装得毕恭毕敬。
天谴一听见大将军找他,刚才谁扇过他耳光的事立马就忘到脑后去了。他松开了月子的鼻子,然后挣扎着想要从一双不听使唤的大腿间站起来。月子见天谴松了手,揉了揉自己被他捏扁的鼻子,也就没有再去计较。
“将军有什么事要吩咐吗?”天谴左一脚右一脚像是跳舞似的来到伯靡身边。伯靡听见他的声音后,知道他已经醒了过来,于是说。
“醒了就好,现在不能再睡了,随时可能发生战斗,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是。”天谴领会了大将军的指示后,慢慢的步子稳了下来,走回无有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