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语,如同平地惊雷,明艾霎时脸色苍白,手止不住微微颤抖起来,自言自语说:“这么快……就要回西北大营了?”
柳墨看着她苍白的脸,说:“是,怎么了?”
明艾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笑,说:“没……没什么。恭喜你,升迁了。”
柳墨平淡的说:“只是换了个职位,也不是什么升迁。只是世人大都觉得进了皇宫,离天子更近了,官位就更高了。”
“这样啊。”明艾尴尬的捋了捋脸上的碎发,说:“常听说伴君如伴虎,柳公子以后自己要多加小心。”
柳墨应了一声:“嗯。”目光却始终离不开明艾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又问:“你,真的没事吧?”
“真的没事。”明艾说。
她苍白的笑脸,让柳墨觉得心痛。他知道她在独自承受绝望和痛苦,他必须重新审视自己的推断,一大堆问题涌上心头:天儿的父亲,到底是谁?他有没有回京?又为什么没有一家团聚?带着这些疑问,他快步走出了灵枢馆,她那样的神情,他真的不忍看。
次日,明艾专程来到了西北军回营的必经之路,长乐街。路边已经站满了围观的人群。这次西北军回营,不仅是送别,也是送亲。西北军大将秦艽,将迎娶益阳郡主,两人共赴西北,戍守边关。这等美谈,举国人民都喜闻乐见,所以人山人海,场面比西北军得胜回京更加壮观。
终于来了,送亲的队伍。没有锦旗华盖,只有庄严的黑色马队,和一辆不算华丽的马车,一切都显示出这位郡主的简朴大方。
有不少官宦小姐为益阳郡主送行。
明艾从袖间取出了一枝艾草,挤进了围观送别的人流。
马队经过哪里,哪里的人群就沸腾了。这个久处和平的国度,尤其是这个奢靡的皇城,百姓一向厌恶那些参与战争的人。近年来,争战又起,今天的秦艽竟受到如此待遇,大概人们总是这样,在平静的时候,憎恶着那些军队、杀人者,而在战乱起来时,又希望那些军队、杀人者更加蛮横,可以尽快的解决一切战事。那些少女,则是怀着一种憧憬。
马队一到,人群推推搡搡起来,明艾站得靠前,这一来,她被一把推到了路中央,摔倒在地。
明艾正欲起身,几杆冰冷的长枪带着冷风嗖嗖的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被几个士兵围起来了,盘问:“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