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的小厮,是偷偷守在灵枢馆外的,所以不能堂而皇之的进去问。若是让李姑娘知道他派人监视着灵枢馆,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误会。终于,张衍思虑再三后,决定亲自造访医馆,看看李姑娘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病了。
一走到灵枢馆门口,就看到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阵琴声。
张衍瞬间兴奋起来,想起李姑娘斫琴已久,又配了琴弦,难道是她在弹?还没有听过她的琴音,不知是否与她的歌声一样震慑人心!
张衍寻思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然而一步入前庭,就看到一个男子在抚琴,男子一抬头,竟是石芝。上次石芝弹琴引来百鸟,他却未听到石芝的任何琴音,这一次虽只听了三两声,却已经有曲径通幽处的妙境。
“这把琴,音色不错。”张衍走进来说。
“是不错。”石芝见有客来,停了手,认真的回答。
张衍边走近边说:“先生的琴音果然是一股清流。听惯了京城王宫中的靡靡之音,不觉耳目一新。”他这一靠近,突然发现,这架琴上的琴弦,竟然是红铜丝,他细看之下,心中一凛:这真的是未莲亲手斫的那把琴!那夜未莲亲口说,这把琴要送给重要之人,这个重要之人,竟然是石芝!
石芝毫不知情,转身说:“宁王过奖了。”却看到了一张写满震惊和愤怒的脸。
“你就是李姑娘的重要之人!”宁王突然失声大笑说,“原来是你!可是你又为何要招惹忘忧?”
“忘忧?”石芝一脸茫然的看着张衍。
“你已经不记得了?”张衍讥诮的冷声说:“鹤云楼上你抱过的女子!”
“哦!”石芝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与她相识,可否让她将青檀面具还我?”
显然,石芝没有抓住重点。
张衍神色更冷,他没想到石芝真的抱过忘忧了,听忘忧提起时,还觉得她可能是夸大其辞,不想刚才提及,石芝竟然毫不反驳,看来此事非虚。便道:“没想到,先生竟也是一个处处留情的人!”
曾经他也是个多情之人,可是现在,当他一颗心只容得下一个李未莲时,却发现她的心中,全无他的位置。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道,他尝到了那些为他倾心的女子被背弃的痛苦,只不过,那些女子至少得到了数日的欢愉,而他的未莲,从来没有接受过他。
“宁王误会了,”石芝看着张衍可怕的神色,立即说:“我并非对忘忧有情,而是怕她摔倒才出手接住了她。至于未儿,她是我师侄,我又怎会对她有不伦之情?”
“不伦之情?”张衍苦笑着重复了一遍,是啊,她爱的是自己的师叔,一定很痛苦绝望吧。她如此柔弱的女子,又怎么承受得起如此深沉的秘密和痛苦。张衍眼中寒光一现,这个男人,真是罪孽深重,如果没有他,她又何来的痛苦?
“你离开京城怎么样?”张衍沉声对石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