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测还是那个莫测，轻闭双眼，两手微张，没有平时那种纨绔子弟模样，落日余晖投映在他侧脸上，有看起来刚毅的棱角分明。
好一个绝世佳公子！
可是，白余惊讶的却不是这个，他看到的是，莫测飘了起来。
对！就是飘，如风中轻絮，水中游鱼，那种飘，如同将要羽化登极的仙人，双足轻点虚空，竟然一步一步地走来。
若是普通的在天空滑翔，入圣便可以做到，而凌空而行，只有化灵才可以，但是，莫测是化灵期了？显然不可能。
白余看着这一切，目光闪烁。
……
那一天途径桥上。
“徒儿，你说这鱼在哪里？”
“鱼儿不是在水里吗？”
“你闭上眼睛，鱼儿在哪里？”
“哈哈！师父，那不还是在水里吗？”
“那你下到水中，鱼儿在哪里呢？”
“水里水里，师父，只要我不抓它上来，他不是一直在水里吗？”
“徒儿，有一天，你能想明白，这剑才会握在你手里。”
“师父，剑不是一直在我手里吗？”
……
“天地唯有道，万法皆随心。”白余怔怔地呢喃一声。
“喂！老头，你想什么呢？”莫测拍拍白余，又摸摸他的额头，嘿！法道巅峰的人不会生病的吧。
“生什么病！你才生病呢！”反应过来的白余大吼一声，又接着问道，“莫小子，你刚刚是怎么过来的？”
“我就这样踩着草过来的呗。”莫测随意答道，现在还不是吃饭要紧，谁还管这个？
“放屁！你前面哪里有草？”白余异常激动地吼道。
“什么？没草？”莫测转过去看了一眼他走过的地方，“还真没草……”
莫测也混乱了，嘟囔了一句：“刚刚似乎踩着那么多草呢！老头。”没草？不是有草吗？没草，我踩的是什么？
“放屁！我为了防止你们作弊，特别选了个地方，你看，这两根草很长，其他的草不过一寸左右，都被阵法掩盖，你说，你踩着了草？”
看得出来，现在的白余极其激动。
“我站到都忘记旁边没有草了，只记得这是个草坪，所以我还以为有草呢！”莫测沉思着说。
“你以为？”白余一怔。
“嗯！”莫测点点头。
“对！哈哈哈哈！对！以为……”白余自顾自地言语起来，状若癫狂，“师父，师父，哈哈哈哈，对了，剑在手中，我的剑一直在我手中。”笑完之后又哭，“我还以为，再也不能见到你了，师父。”
莫测怕了，真怕了，不会疯了吧？看老头这样子，怎么了？
远处的段紫幽看到这一幕，也吓了一跳，直接从草上掉了下来，竟然一声不吭，忍受着幻噬阵，快速跑了过来，与莫测相视一眼，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我师父他怎么了？”莫测无奈地摇摇头，自己也不知道啊！
白余一把把莫测抱入怀中，“莫小子，谢谢，太谢谢你了，哈哈……”久久，久久才平静下来。
平静后，双眼望着天空，眼中的惊喜依稀可见。
“老头？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们啊！”莫测靠近白余轻声问道。
“嘿嘿！老头子我怎么可能有事？我只是高兴啊！”
“高兴？为什么？”莫测很感兴趣地问道。
“莫小子，你刚刚那是怎么回事？”白余轻笑着问道。
“怎么回事？”莫测看了看那株比其他同类高出一大截的草，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哈！
白余没理他，自顾自地讲了起来，“我啊，以前可是个孤儿，不过也幸好，在我十岁时遇到了我师父，嘿嘿，一个邋里邋遢的老道士……”
莫测嘴角抽抽，邋里邋遢？你还能这样评价人？似乎十几天前，你就和这个词最配吧。
“他教我练剑，教我修炼，教我阵法，教我炼丹，制符，琴棋书画，还教我劫富济贫，招摇撞骗，调戏小女娃……嘿嘿……”
看老头说得越来越不像样了，莫测满脸黑线，果然，有什么样的师父，能教出什么样的徒弟。
莫测看了一眼旁边一本正经的段紫幽，哎......可惜了一个好青年啊！
段紫幽似乎知道莫测在想什么一般，面色通红。
“老头子我当年在那条街上可是一霸，偶尔欺负一下那些富家子弟什么的，有一日，老头子我又出去啊，开始我潇洒的一天，却发现，嘿！有人敢在我的地盘调戏小女娃子，我的地盘的女娃子都是我的，别人碰不是给我戴绿帽吗！“
莫测无力吐槽了，因为这个已经无耻到无言以对了。
”所以老头子我就愤然上前阻止，那是三个青年，衣领口皆绣着三足金乌……”
莫测突然开口：“东天宫的人？不可能吧，东天宫的人敢这么做？这可是要被千刀万剐的！”
“你小子说的是现在的东天宫，千年前的东天宫对子弟的管制还没有现在这么严苛。”
莫测点点头，表示明白。
“那名女子只孤身一人，身着碧螺流云裙……”
“又是碧霄阁的人，女弟子被调戏，碧霄阁肯定会直接和东天宫开战吧。”莫测接道。
没想到老头年轻时就就经历如此丰富了。
“去去去！就你见识广可以吗！听老头子说完。”
莫测吐吐舌头，立刻闭了嘴。
“那名女子漂亮极了，发若天工细琢，面似鬼神精工。”白余的眼中，漫散没有焦距。
莫测观察着白余，有猫腻，一定有猫腻。
“女子的剑法独特，灵巧，如游鱼入水，飞鸿在天，可惜，始终寡不敌众，这时，嘿嘿！自然就是老头子我英雄救美的时候喽，不过，那时的老头子我也只有十六岁，不过才心三变之境，那三个男子都是入圣了，我直接被掀翻在地，后来还被狠揍了一顿，直接晕死过去，后来，也幸亏师父赶来了。
没想到，去叫我师父来的竟然是那个经常被我欺负的王胖子。”
这时老头的眼里浮现出一种感动，然后是高山仰止的敬畏。“师父那一天提剑出去了，说是去东天宫走一趟，到了傍晚方才回来。”
“东天宫走一趟？”莫测惊讶地确认了一句，谁敢这样？去东天宫走一趟？
不过想想老头曾经说的，一剑可弑堕真，倒算是合情合理。
“从那以后。似乎东天宫就大变样了，管制严苛。”白余随意地接了一句。
却是吓得莫测心脏也停了一下。似乎是有一件事让东天宫大变。
“东天山顶，开天一剑！”莫测呢喃了一句，听在段紫幽耳中，一字字如同重锤压在耳膜上。
“开天尊上！”段紫幽眼中精芒爆射，他从未想到，自己竟然是这个传奇人物的徒孙。
一剑开天，天地无常。东天宫顶至今还残留着这道千年前剑痕，被称作开天剑印。
东天宫中的一座千丈正天塔被斜劈开来，从此，此塔改命正身塔，东天宫用它来警醒后人。而开天尊上之名也传遍六大大陆。
四只眼睛盯着白余，开天尊上的徒弟……
“不知尊上他现在在哪里？”莫测兴奋地问了一句。
哪个少年没有点追星情怀，开天尊上啊！要是能见上一面，以后可就有得资本吹牛了。
“师父，已经闭关千年了。”
莫测嘴角抽抽，果然是高人啊！一闭关都是按千年算的。
莫测又想想那几个老头，一闭关一两年就翘起个胡子，跑出来吹嘘自己收获了如何如何……果然，比较可以更清楚地认识一个人啊！莫测如此想着。
若是莫测想的那几个老头知道了他的想法，肯定会气得胡子翘起来，什么？你把我跟人家开天尊上比，你咋个不和我们比呢？这是一样吗？一样吗？档次就不一样好吗！
“不过，师父出关的时间不远了。”白余欣喜地说，“走！吃饭去，今天加菜！”
“加什么菜？”
“嘿嘿！秘密，去吃吃就知道了。”白余神秘一笑，转身，脸色却是略带挣扎，早晚早晚，你们会明白，我是为了你们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