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死前最后一眼看到的人,会是你来生最重要的人。
我看到她冲我微笑,闭上眼睛,即使没有长裙飘飘的灵逸,也没有那种露骨妖娆的性感。不知怎的,我总觉得这便是生死离别的最后一眼。
胸大无脑的大胸姐,谁让你自作主张了。有男人在的地方,哪里轮得到你们女人拼命!
......
这里就是天堂么?怎么没有那种晒太阳的感觉?突然脸上传来一股粘稠的温热,林月这才睁开眼。看到的一幕,差点让她叫出来。
毒猫王的一只利爪洞穿了我的肩胛骨,胳膊肘还在胸前,那只爪子就那样血淋淋地指着她。但她看不到的是,我单手扣住了毒猫王另外一只爪子。用力一扯,脑袋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响动。鲜血顺着额头流到眼眶,本就不清楚的世界更模糊了。听到林月的声音,这个傻妞没事就好,我嘴角还是勾起一抹笑,忍着剧痛拔出毒猫王爪子,双手锁住毒猫王的两只前爪,猛地一脚踹。骨骼断裂的钝响也让毒猫王有些吃痛。“喵”,尖叫一声,腰肢发力,后腿猛地蹬在我的胸口,全然不管那两只残臂。而我怎能让她如愿,单手死死拽住那只沾满我鲜血的爪子,另一只手奔着她脑袋就去了。
可没想到,猫急了不仅咬人,还会断臂求生。我终是没了力气,只能眼睁睁看她带着手下一众猫妖离开。这才转过头对林月说。
“终于肯睁开眼了?你想死,经过我同意了么?”
“你,没事吧?”林月被我的样子吓坏了。
满身是血,绿的黑的猩红的亮紫的挂了一身的彩。胸口渗着血,烙着两只猫爪印。肩膀上多了个拳头大的洞,脸上也都是血,像交错的暗河。即使如此,耷拉着一只胳膊的我仍然想跟她说,“我没事,放心”,但是嵌着尖牙的手伸到一半,我的眼前就开始犯黑。到嘴的话变成了,“解毒”。
是生是死,全靠你了,诺顿。
“嘿,小姐,难得今天万里无云,这么美妙的日子里让我遇见了你,是多么奇妙的一种缘分啊,为什么我们不能喝杯咖啡或者别的什么,坐下来聊聊,万一是对的人呢。”诺顿照着本子宣科,那表情要多浮夸就有多浮夸。
而且他搭讪的还不是别人,正是背着堕天匆赶回来求医的林月。当时林月的脸色就跟中毒已深的堕天一般黑了。
“少废话,救人能救吗?”林月大概也是背累了,直接公主抱就把堕天抱到了诺顿的手术台上,驾驽轻熟。
这下,诺顿懵逼了,台词里没有这一句啊。就在他想翻本子,然后看看这一句该怎么应答的时候。林月已经折回。看着聚精会神翻看小本子的诺顿,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有没有点医德,他人都这样了,你居然还有闲情雅致看这些”,说着一把夺过诺顿的小本子,“嚓嚓嚓”,瞬间撕成了粉,嘴上还怨着,“我让你看,让你不救人......”
“救人?人在哪里?”,这才是诺顿心里想的,任谁看着500金的在眼前撕碎都会心痛好一段时间,至少会索赔吧。但是诺顿之所以为诺顿,不仅是他只会说“诺”,还因为他确实迟钝。
“快让开,没看到有人求救吗?”看到躺在手术台上的堕天,诺顿立马推开挡在道上的林月,“不知道人命关天,晚一秒钟都有可能会耽误最佳治疗时间吗!”林月本来还想发作,但是看着诺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迅速穿戴好医护器具,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井井有条地做着抢救工作。林月登时连大气都不敢喘了,更别提发脾气的事儿了。
“我给他的解毒剂给他喝了吗?”诺顿一边准备仪器,一边问。
“解毒剂?”林月想了想,取出一个装有粉红色的瓶子,“是这个吗?”
诺顿一把夺过去,打开瓶盖,扇了扇,突然瞪大了眼珠,看着林月的眼神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就是这个,怎么在你这里?”
“那个,他给我的,说是如果受伤的时候用”,林月似乎也知道自己犯了错,低着头,还蛮不好意思的。
“那你还不给他喝下去?”诺顿突然觉得脑袋有点疼。
“我以为是治疗药剂,而且看他的样子,我先想到的就是找医生,就就就...”林月吭哧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给他喝下去”,诺顿无奈之下把药剂给了林月,自己争分夺秒地去准备取仪器,不经意的回头就看到林月居然还傻站在那儿。“你愣着干什么,快喂啊”。诺顿喊着,就听见林月脸红红地说自己不好意思。“性命攸关的时候有啥不好意思的,赶紧喂”说完,诺顿又取出一个坩埚。
正想找个火的时候,他看到林月自己喝了口朝着堕天的嘴唇就吻了下去。“你干什么!”诺顿尖叫着推开林月。
“喂药啊”,林月说着,还想再自己喝一口,嘴对嘴喂给堕天。
诺顿一个脑袋赶上两个大了都,“谁跟你说这么喂药了”。夺过药剂就忙活自己去了,伤不起了已经。
林月想说,风振就是这么给赛丽亚喂药的。但是看诺顿的样子,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诺顿虽然拍着脑袋叫着头疼,但这并不妨碍他工作,一边灌着他刚研制出来的那瓶“解毒剂”,一边取出一套检测毒理成分的仪器出来。用针管取了100CC堕天的心头血,对着门口不知所措的林月大声喊着,“喂,丫头,快过来,像我刚才做的那样灌药,明白吗”,不等林月点头,直接就把“解毒剂”丢给林月,自己急忙去分析毒性成分。
但是结果令诺顿都吓了一跳,“糟糕,怎么会这样!”
“诺顿,怎么了?”问这话的不仅是林月,还有听到声音赶过来的GSD。
“这家伙分明是个死人,却还有心跳,这不科学”,诺顿哭丧着脸,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瞎说什么,他明明就是还活着,该不会是你没本事,救不活他吧”林月本就憋着一肚子火,一听这话,顿时跟点了炮仗似的,挥着拳头就要揍诺顿。
“小林,消消气消消气”,GSD一边拦住林月,一边冲受了惊吓的诺顿说,“说的仔细点,到底怎么了。”
“这小子中的毒不是别的,就是川乌草乌里面的重要成分******,这种生物碱它主要使迷走神经兴奋,对周围神经损害。中毒症状以神经系统和循环系统的为主,其次是消化系统症状。临床主要表现为口舌及四肢麻木,全身紧束感等,通过兴奋迷走神经而降低窦房结的自律性,引起易位起搏点的自律性增高而引起各心律失常,损害心肌......”诺顿还耐心解释了原理。
“挑重点的说”,谁都不想听诺顿解释那些原理。
诺顿似乎也不想浪费口舌了,“一般人口服纯******0.2mg即可中毒,3—5mg就绝对没命了。但是这小子,他并不是口服的,而是******直接到血液里,而且血药浓度奇高,大约30mg/L,这要是正常人早死多少回了,别的不说,光是随毛孔散出的那点剂量就足够毒死一个普通人了。但是这小子居然还有心跳,这怎么可能”。诺顿说这话还心有余悸。见过吓人的,没见过这么吓人的。
“只要还有心跳就还有救”,GSD接着说,“诺顿,死马当做活马医吧,我相信你的技术”
“开玩笑,诺顿没有做不到的事情”,诺顿瞬间自信心爆棚。丢给二人两套防护服,吩咐道,“快点穿上,接下来将会是一场苦战”。
“丫头做心脏按压”,诺顿一边找着试剂,一边说,“GSD,麻烦你拦住那些访客,不管是谁都不能让他们进来”。随即找出一大瓶洋金花试剂和一个特大号的针头,二话没说,抽了约100mg的量就静脉注射。
但是看堕天的瞳孔还是老样子,诺顿挠挠脑袋,又试着推注了100mg的量,这才有所起色。
“不用按压了,银花60g,黄连20g,绿豆120g,生甘草20g,煎煮40min,迅速冷却之后兑入40g蜂蜜,”,诺顿吩咐完,又给堕天点了一吊瓶葡萄糖,想了想,又取出一瓶生理盐水。
“你怎么还在这儿?”诺顿看着林月摆摆手,“算了算了,我自己来好了,你跟GSD去站岗吧”。说完,诺顿就按部就班地取药,配方子,熬药。
林月倒也识趣,知道自己帮不上忙,自觉跟GSD站到一边去了。
就在林月站定没多久,诺顿就急冲冲跑出来。
“怎么样,好了吗?”说这话的是林月,要不是诺顿拦着,估计她现在已经冲到屋里了。GSD虽然不说话,但是焦急的心情不言而喻。
“好什么啊,病情加重了,毒猫王的毒出现了变体,凭现有的药剂根本救不了他,配置新药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清除,你知道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撑不了多久”.
“你说什么,不,这不可能,”林月泪如雨下,瞬间成了个泪人。猛地抓住诺顿的肩膀,满是希冀地问,“诺顿,你是镇上最好的医师了,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一定有办法的”。看着林月这副模样,纵是铁人也会流泪,何况是人,但是真的回天乏术,这是谁也奈何不了的。
“诺顿,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GSD到底是不忍心。
“办法是有,但是......”诺顿似乎并不想说。
“有办法就行,你需要什么,我立马去取”,林月情不自禁,捏地诺顿老胳膊一阵生疼,“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会去,求求你救救他”。
“疼疼疼,你先松手”,诺顿到底气力小,挣扎半天都没逃出林月的手掌心。
“小林,别激动,先放开诺顿吧”,GSD拍了拍林月的肩膀。
林月这才讪讪松开手,“不好意思,诺顿”。
“没事,我理解,如果赛丽亚出事,我也会忍不住的......”诺顿笑笑。
但是他的话没说完,GSD就佯装咳嗽,“说正事,诺顿”。
“对对对,要救他,药剂是没有多大用的只能靠换血......”诺顿一脸的严肃。
“用我的吧”,未等诺顿说完,林月已经撸起袖子,等着抽血。
“小林,听诺顿说完”,GSD按下林月的手臂。
“但是这种做法风险很大,且不说配源问题,一方面,他的状况不知道可以撑多久,谁都不能担保他能不能撑到最后一秒。另一方面,对于供体来说,不仅仅是提供血液,还要回收患者体内的毒药,并不停注射药剂维持,过程会很痛苦,这也是一种不小的负担,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一尸两命,所以,”,诺顿停顿一下,“我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
“我愿意,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为了他我都愿意”,林月说的很肯定,但是一看俩人都在看着她,这才觉得自己说的太露骨了,“谁叫是他救了我呢,这个色鬼,死都不让人消停”。
诺顿和GSD互视一眼,都感受到了一种同样的了然。
“什么呀,你们在想什么只不过是那个死鬼硬要逞英雄保护我”,林月看两人神色不对,羞红着脸,强行解释,很强势。
诺顿和GSD同时露出一副“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你不用解释,我们都懂”的表情。
整得林月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讨厌,不理你们了”。
诺顿和GSD都见惯了林月女汉子的样子,哪里见过这等娇羞的林月。一时间竟然目瞪口呆,不知该说该做的是什么了。
“发什么呆,快点准备手术”,看着两个木头人,林月气就上来了,分分钟变回女暴龙,再次撸起袖子,
“额,这就来,这就来,你是O型血吗?”诺顿差点被一口口水噎到,原谅我,实在这画风转变的太快了。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吗?”林月不明所以。
“这个需要血液配型,几分钟就好”,诺顿随手取出一个细针,在林月手指上扎了一下。
......
“你真的没问题吗?”诺顿戴上手套,对林月说,“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开始吧”,林月露出一抹微笑。
GSD对诺顿说,“小林的话,没问题的,诺顿”。
“好的,这个不能上麻药,所以你忍着点”。诺顿给林月来了一针。
林月嗯了一声,看着满屋子的管子和急救设备。又看看躺在另一张手术台上的堕天。我终于能为你做点什么了,色鬼。如果我们都能活下去,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给我一个接近你的机会。如果只能活一个,你要记住我,因为我曾深深爱上过你,而我不会独活。如果没有机会重来,只求生不同衾死同穴。来生我会变得更好,若不相见便罢了,相见便相恋,纵山无棱,天地合也不分开。
我爱你,色鬼。林月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