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余汐第一次离婚后半年左右的初夏,她来到离家不远的县城,在家电商城找了一份导购工作。医生让她在一年之内最好不要离家太远,因为她生病住院是因为脑室外血管破裂引起的,怕后期还会引起颅内高压,和其他的后遗症。
大约两个月后的一天,傍晚下班的时候,余汐在一家饭店前遇到了一个同辈嫂子,那间饭店就是她开的,从那天以后,余汐下班后无事可做的时候就去那个嫂子的饭店里坐一会儿,嫂子也很乐意有余汐这么漂亮的女孩在饭店里坐镇。
十月底的一天,余汐记得很清楚,那天是秋季的最后一个节气——霜降,晚上还刮起了风。下班后,余汐经过饭店时,又被嫂子拉到了里面陪她说话。
也许是天气突然转凉的缘故,饭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直到晚上九点多准备收摊关门的时候,从街边走过来五六个人,看上去像是在找吃饭的地方。
嫂子职业使然,听到有动静就跑到外面去看,余汐也走到了门口,刚好外面几个人也走到门口,最前面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他就是段雄。段雄看了余汐一眼,对身后的几个人说:“各位师傅,就在这里吃吧。”
段雄走进饭店经过余汐身边时,露出一丝浅笑,余汐礼貌地还以浅浅一笑,四目相对时,似乎有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
饭店里的服务员已经下班了,嫂子只好拉着余汐给她帮忙。余汐拿出碗筷给客人摆好,走到段雄身边时,段雄低声对余汐说了声“谢谢”!空气里似乎有种‘甜蜜’的邂逅的味道。
另外几个人看上去都有四十多岁,像是工人师傅之类的。嫂子拿来菜单,热情地跟大家打招呼,“老板,你们看看想吃点什么?”
段雄接过菜单,递给其他几个人,“师傅们今天辛苦了!你们看看想吃点什么?”
“老板怎么这么晚还没吃饭啊?是忙生意忙到现在吧?”嫂子问。
“我厂里从外面拉了一卡车货来,这些师傅是请来帮忙卸货的。”
“真是年轻有为啊!老板是开什么厂呀?生意一定做得很大吧?”
段雄笑着说:“勉强混口饭吃,”男人又看了余汐一眼,问:“这个妹妹应该不是你店里的服务员吧?”
嫂子看了余汐一眼,笑着说:“我店里的服务员哪有这么漂亮啊!这是我们家一个妹妹,服务员都下班了,只好拉着她给我帮忙。”
一顿饭的时间里,余汐发现段雄一直有意无意地看向她,从言语间能听出,段雄是个比较谦逊、诚实的人,余汐跟他之间似乎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觉。后来,在余汐的生命中,除了父母和夏志以外,段雄也是她最信任的一个人。
结账的时候,段雄吞吞吐吐问余汐在哪儿上班,却没有问余汐要电话之类。“我在家电商城的空调区上班,若是您家里需要添置空调,可以到家电商城找我。”
余汐隐隐觉得,她和段雄一定还会再见面,果然,几天后,段雄出现在余汐上班的家电商城里,说是家里的洗衣机坏了,过来买台洗衣机,顺便过来看看空调。
三十岁的男人,有事业、长相上等,大多数情况下都已有家室了。段雄是家里的独生了,已生有一儿一女,妻子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相亲对象,就是那种为了必须结婚、必须传宗接代的使命而在一起的,所以说不上有多深的感情。
段雄跟余汐聊了几句,趁机要了一张她的名片,问她有空的时候能否请她吃饭,余汐似乎没有办法开口拒绝段雄。几天后,余汐轮休的这天,段雄打来电话,说他要兑现之前说的话,请她吃饭,半个小时后,段雄开着一辆在县城里还不多见的小汽车停在余汐的楼下。
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城效南山脚下的一家饭店里。刚坐下时,俩人都觉得有点尴尬,支支吾吾都不知道该怎么打开话题,余汐先打破了尴尬,问:“你是本地人吗?”
段雄笑着说:“当然了,我的口音应该不像是外地人吧?”
余汐不好意思地笑了,觉得自己过于紧张了,段雄说话的口音分明就是本地人,她不是多此一问吗。打开了话题,气氛就缓和多了。段雄说:“余汐,不好意思!冒昧地请你出来吃饭,好在你没有拒绝我,要不然我真是很受打击。从六年前开始,我一直跟我叔叔在一起做生意,两年前开了一间工厂,我不太喜欢应酬,更不会花言巧语,所以朋友不多,厂里的事一般都是我叔叔冲在前面。那天晚上见到你第一眼,我发现你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特质,所以很想认识你......!”
段雄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他有妻子、有孩子,所以说什么都是苍白的。“我在外面四处跑,认识的人也不算少,但从来没有过这种想要认识一个女孩的冲动,所以三十岁了,我第一次知道心动什么感觉,是你给了我这种初恋般的感觉!我......。”
空气里夹杂着段雄的表白和些许尴尬,让余汐不知所措。“我...我知道,像你这样的男人一定有家庭、有孩子,我刚离婚不到一年,马上二十六岁了,很高兴认识你!”余汐有些语无伦次。
“谢谢!希望我能有幸成为你的朋友,可能我说这些话看似有些矫情,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希望你不要见怪!”
余汐和段雄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有空的时候偶尔一起吃饭,聊聊彼此遇到的不顺心的事,和开心的事。或许是余汐从小在孤独成长的缘故,更多的时候,她把段雄当成兄长一样的朋友。余汐曾经也自责过,觉得自己踏入了‘第三者’的行列,所以她和段雄之间从未越池半步,始终保持着无话不谈的朋友关系,甚至是亲人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