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用最幸福的方式相处着,全然没有顾及迎面走来的墨冰仙。墨冰仙望着这深情款款的两人,看着白子画手中的小虫儿,却知就是自己心心念念想着的人儿。
“难得看到长留尊上也有这么柔情似水的时候!”他的笑容里分明夹杂着不容分说的羡慕,甚至说是嫉妒。他又低头望着小小的虫儿,柔声道:“小骨头,你还记得我吗?”
白子画听着他如此称呼,不禁皱了皱眉头。
花千骨一看是墨冰仙,跳了起来,站在白子画的手心中,扬起头来应道:“墨大哥,你认得我?”墨冰仙笑了笑摊开了自己的掌心,完全不顾白子画一脸的不高兴。“小骨头,快到我手里来!”花千骨看了看墨冰仙,又看了看白子画,自家师傅的脸上一阵黑一阵白,显然是写满了不高兴,又转向墨冰仙,笑着道:“墨大哥等等,待小骨变回来!”说着只见一道蓝光闪过,花千骨已然娉婷立于眼前,美的让墨冰仙不禁痴了。
“墨大哥,墨大哥!”花千骨看着墨冰不说话,以为他是想到了什么事,赶忙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千骨,想不到你不做妖神了,反倒更美了,多了一分清丽,多了一分温婉!”对于墨冰这毫不掩饰的称赞,花千骨顿时羞红了脸,小声嘀咕道:“墨大哥,你又取笑我!”
墨冰张口还欲说些什么,一边的白子画已然是非常不高兴了,他轻轻地拉过花千骨,藏于自己身后,幽幽道:“墨冰仙既然已见了小骨,我们就不奉陪了,我想先带小骨离开了!”
墨冰哪里不知道白子画的心思,顿时大笑道:“哈哈,尊上,你这管教徒弟的方法未免太过严厉,千骨应该有自己的朋友和生活方式嘛!”墨冰明知道这长留上仙最听不惯这样的冷嘲热讽,必会与之较真一番,但他不知怎的,就想看看白子画的反应。
一边的花千骨急了,她比谁都了解自己师傅,墨冰这样说还不等于是挑事?她一边想从白子画身后钻出来制止,一边不断地给墨冰使眼色,暗示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墨冰仙看她着急的样子,玩心更起,他故意假装看不到花千骨的暗示,还一脸玩味地看着白子画。
谁知白子画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完全没有往日的高冷,而是轻轻一笑,又把躲在身后探头探脑的小徒弟往身后一按,说,“这个就不劳墨冰仙费心了,我自己的徒弟,我自己会教导,墨冰仙如果对于教导徒弟有自己的心得,不妨也去收一个徒弟便是了!”
墨冰听到这话,先是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白子画竟然会如此堂而皇之地“对付”他,一时语塞,然后转向花千骨,“还是你师傅厉害,墨冰甘拜下风!这次来瑶池纯粹是为你而来,既然已经见到,我就不多呆了,希望你今生一帆风顺,我得了空再去长留看你!”话音未落,转身不见了。花千骨这才从白子画身后跳出来,笑眯眯地望着自家师傅说:“师傅不要生气了,墨大哥就是这样的人,他……”
“以后不许见他!”白子画丝毫不给花千骨继续谈论墨冰仙的机会,一个转身,不再说话。
宴会完毕,本来就该各自散去,可今年的气氛略显紧张,大家在宴会过后被天帝和王母请到了正殿议事。
“今日六界太平,可不知从哪里而起,总有一股邪气四散逃窜,看起来似乎不成气候,与以往普通妖气无异,可同一股妖气在六界各处逃窜就不寻常了!尊上,这件事,你可有耳闻?是否和杀阡陌有关?最近七杀是否又开始蠢蠢欲动?”
花千骨听闻,略显不悦之色,她心想杀姐姐美容都没时间了,哪里有时间蠢蠢欲动啊!白子画虽说已有多年不问六界事,却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六界安危,“天帝,王母,这件事子画已然知晓,长留也已派出弟子四下调查,却始终没有结果,这妖气分散各处,每处都只是微乎其微,但是正因为这些妖气的范围是如此庞大,才需要格外注意,避免妖气合而为一,到时候恐怕危害六界!只是这妖气还未成气候,又无法探知其真身,所以长留一时也还拿不定主意。”天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众仙人也纷纷点头称是。
天帝思考了许久,转而向花千骨:“不知女娲后人有何高见?”
“啊?”花千骨哪里想到她这样一个小角色居然也有说话权,她没有忘记洛匀非的交代,看了自家师傅一眼,仿佛在求救,可白子画丝毫没有要出来解围的意思,她赶紧起身,向天帝微微一俯身,道,“千骨乃长留弟子,必当如师傅所言,竭尽全力去调查此事!”这回答大有避重就轻之意,一方面应了洛匀非的要求不发表意见,另一方面又能为师门增色,再者这样一句话下去直接让对方没有继续问下去的突破点,真乃一箭三雕。白子画的脸上顿时露出难以察觉的笑容,只是一瞬,看来这个小徒弟变聪明了!
销魂殿
话分两头,此时的销魂殿上一派和谐。幽若为了庆祝洛匀非的到来执意要做一顿丰盛的晚餐,于是一个人在厨房忙开了。可是这个家伙哪里是做饭的材料,面对着一堆的青菜萝卜头疼极了。直到月亮悄悄爬上了销魂殿的树梢,一顿饭还是没有做完。
洛匀非一脸微笑,那微笑那么暖,仿佛可以融化世纪冰川。她坐在销魂殿的几株芍药前,粉色的花精灵扑腾着翅膀绕着她身边翩翩起舞。笙箫默沉默地站在洛匀非身后,静静地看着这样一副和谐的美景,心里有一种数不出的熟悉感,此情此景,到底是在那里见过?突然,从内殿里蹦出一直雪貂,全身雪白的绒毛,两只机灵的眼睛,一条柔软的尾巴,就这样一溜烟冲着洛匀非扑过去。还没等笙箫默叫出小心二字,雪貂已经稳稳地落在洛匀非的怀里。洛匀非用双手捧着这可爱的小东西,歪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它,然后轻轻地说:“貂儿,你好吗?”那只雪貂仿佛听得懂似的,用脸蛋蹭了蹭洛匀非的手,一副亲昵的样子。身后的笙箫默大呼惊叹,他从来没有见过谁可以和他的雪貂这样亲近,就连他也要看这雪貂三分脸色。他曾经甚至开玩笑着说过,要是谁能和这只雪貂和睦相处,那便是他销魂殿的女主人。
“我听说整个长留就属销魂殿的月亮最大最亮!”洛匀非留意到了身后一直默默关注她的笙箫默。
“哦?还有这种说法?估计又是那些徒子徒孙瞎传的吧!”笙箫默轻轻笑着,走上前去,坐在洛匀非身边,缓缓道,“我这雪貂轻易不近人身,就连我这个主人都要忌惮它三分,怎么与你这样投缘?”
“这雪貂性子古怪,你别看它攻击性强,实则一旦认定一个人,便会义无反顾,变得温柔无比!”
“非儿倒是很了解我的雪貂啊!”笙箫默笑笑,“我看这只雪貂跟你有缘的很啊!”
“貂儿,你欺负儒尊啊,你这小家伙是不是在销魂殿住久了,开始放肆起来了?”洛匀非对笙箫默的话不置可否,只是低头轻抚着雪貂的背,有些责备地对着雪貂说。
“对呀,这家伙真的在这很久很久了,记得那是一个春天,长留下了好大好大的雪,我那时刚从北海猎了一只蛟龙,受了很严重的伤,昏迷了很久,醒来时,这小家伙就在我身边了,然后一陪就陪了我五百年!”笙箫默说着也伸手抚摸着雪貂的背,却不小心触碰到了洛匀非的手,那手冰凉的很,却恍若一股清泉流进他的心里。
“这样啊,那儒尊也同这貂儿有缘,留着作伴也好,这几百年几千年的孤寂怕是难熬的很!”洛匀非微微一笑,直接用那双含笑的双眸望着笙箫默,一丝也没有回避的意思。
“非儿,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有吗?梦里吧!”
“梦里?”笙箫默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一抬头,认真地说,“哦,对了,师兄,非儿,你不要怪我师兄,他没有恶意的,他没有刻意针对你,他就是一碰到掌门师兄和千骨的事就变成那样了,你该不会因为他以后就不敢上长留了吧?”
“儒尊的意思是希望非儿常来?”洛匀非浅浅一笑。
“你是千骨的朋友啊,我当然希望你常来!”笙箫默好像掩饰什么似的,赶紧低头解释道。
“好,我得空就来!”洛匀非想了想又说,“儒尊对于尊上和小骨的事怎么看?也是和世尊一样吗?”
“这有什么怎么看,想在一起便在一起,那两个人都已经爱的那么疯狂了,不在一起还能如何?”
“那如果是儒尊,该当如何?”
“自当义无反顾!”
“那长留怎么办?”
“长留弟子千千万,少我笙箫默一人又如何,但人生的知己只有一个,定不负她!”
洛匀非听着,不禁莞尔,转头望向月亮,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