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哪有什么正邪好坏，不过是生灵自以为是的认知罢了，生灵的本质就是自私！有利则正，有害则邪，符合所谓道德就是好，随心所欲不受约束就是坏。
所以，你要做好人还是做坏人？
好？坏？这是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漆黑一片的空间里，莫邪惊慌失措的看向四周，混沌一片，只有他自身散发着一点光芒。这里没有重力，没有上下四方，莫邪也感不到时间的流逝，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此时，冰冷的声音传来：
任务：获取苦情树本源。
奖励：《大自在天魔法》
无尽的黑暗包裹了莫邪，许许多多陌生、熟悉的片段涌入脑海。
深陷绝境中，别人的背弃导致的绝望与怨愤；疯狂杀戮后，自己的张狂与快感；意气风发时，被作为棋子的愤怒和悲凉；从昏迷中苏醒，白裘恩一家带来的感动；虎鹤双仙闯入，害死白裘恩他们的恐慌；逃到涂山境外，被肆意折磨的不甘；为了给东方月初寻求生机，放弃尊严下跪的屈辱……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词：弱小！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他惊恐的大喊。
黑暗深处，黑红色和墨绿色缓缓的交织……
经过涂山容容的治疗，莫邪已经基本恢复了，在莫邪还不能动弹的时候，涂山容容还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他对于涂山容容的救治还是很感激的。
东方月初这小子在他昏迷的日子里天天去看他他，让莫邪心生感动。不过就是这小子看涂山红红的眼神很奇怪，之前涂山红红来找他，和他说明一些情况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这侄子似乎是对涂山红红有意思。
莫邪准备跟东方月初说一下，让他趁早放弃这个想法的好。当然，怎么和东方月初讲还要好好考虑一下。
而现在是他抉择的时候了，是留在涂山，还是离开涂山。
涂山红红说过了，之前让他进入涂山，只是因为涂山容容经过计算，他的两件法宝换算成银子在把东方月初养到死之外，还剩下三万七千两，因为没银子找，所以就让他进涂山消费。经过这几天的治疗，算上治疗费，伙食费，药材费，还有东方月初的治疗费，大吃大喝的费用，他的银子已经花的七七八八，所以叫他尽快离开涂山。
本来莫邪是准备离开的，虽然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不知道那三个人是否放弃，出去的下场可能就是死，但是涂山妖王的意思他不能够违背，也违背不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涂山容容给了他另外一个选择。
“签下卖身契，在涂山作为低等下人生活下去。”
“卖身？”
“不错，只要签下这个，你就能留在涂山，不用担心外面的那些人来找你麻烦。”涂山容容保持着她万年不变的笑容，莫邪眉头微皱，这个条件让他有些无法接受，如果是刚来涂山那会倒是没问题，但是现在过去十几天，莫邪的心里起了一点惰性，抑或者是别的什么。
“你的银子还够你在涂山生活七天，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考虑，七日之后再告诉我你的选择吧。”
莫邪一拱手，向涂山容容道谢：“那就多谢三当家了。”
涂山容容摆手说不用，转身离开。
等到涂山容容离开，莫邪的表情渐渐消失，看着手上这张卖身契，许久不曾说话。
“莫叔！莫叔！”东方月初乐呵呵的推开大门，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可是跑着跑着，脚步就慢了下来。因为莫邪看上去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整个人散发着很严肃的气质。
他缓缓走近莫邪，只见莫邪坐在小院前，手里拿着张纸，脸色都是黑的。
东方月初试探性得喊了声：“莫叔，你没事吧？”
莫邪看到是东方月初来了，若无其事的收好了卖身契，调侃到：“小月初，平时不是一直缠着大当家吗，怎么今天有闲功夫来找莫叔我了？”
东方月初尴尬的挠了挠头，莫邪呵呵一笑，揉了揉他的小脑瓜。
“我这不是想你了嘛。”
这话就骗鬼去吧，你小子在我醒来后就看望了我一次，其他时间都不知道跑哪去了。莫邪一脸的不信。
他觉得有些好笑，索性直入主题：“别装了，说吧，你这臭小子来找我有什么事？”
东方月初搓搓手，一副流氓样，贱笑着：“嘿嘿，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莫叔您的慧眼。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有什么办法能让妖仙姐姐理我。”
莫邪脸色一僵，这小子……不愧是白裘恩的儿子！
作为长辈，莫邪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告诉他一些道理，这么小就恋爱了，别是一时冲动，要是把自己毁了，他可没地方哭去。“月初，莫叔我劝你一句，趁早断了这个念想吧。”
东方月初不满意了，表情垮了下来。
莫邪顿了顿，为了自己侄子的将来，他还是觉得继续说下去：“人家是涂山之主，赫赫有名的妖王，你一个人类小鬼，你们两个怎么看都不可能，而且……”
“别这么说呀，莫叔～你就帮帮我嘛，好不好嘛……”眼看莫邪要开启说教模式，东方月初赶紧撒起了娇，一双眼睛放着光。事实上他心里在想：莫叔真是的，都不像以前那样有趣了，像个古板的老头子。
长叹一口气，莫邪继续被东方月初打断的话题：“月初，你最好还是和这些狐妖保持距离，毕竟人妖殊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在利益面前，所有的种族在心里第一位的必然自己的种族，这些狐妖因为利益才将我们留在这里，我们始终是外人。更何况人妖两族积怨已深，若是和这些狐妖纠缠不清，以后两边不讨好，这天地就真的再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
东方月初反驳道：“莫叔，妖仙姐姐她们是好妖，其他妖怪我不知道，但我能肯定妖仙姐姐她们是心地善良的妖怪。”
莫邪摇头：“你怎么能肯定？你了解她们吗？你有证据证明？别忘了我是你长辈，我活的时间比你久，走过的人生路比你长，对这些道理比你明白。”
东方月初有些气愤的说：“我知道！莫叔。这些我也懂，但是妖仙姐姐她们真的是好妖！你受伤昏迷的那三天还是容容姐寸步不离的照顾你的呢！”
“恩情是恩情，我不是不懂得知恩图报。我只是让你知道，人妖有别，趁早断了那个念想的好。”他眉头皱了起来，月初平时可没有这么任性过，爱情让人盲目的这句话，在东方月初身上正合适。
毕竟是自己的侄子，莫邪也不想打击他的信心，导致以后一蹶不振。“方法我可以告诉你，不过听莫叔一句劝，保持好距离。”
“嗯。”语气闷闷的，东方月初心里还是有些疙瘩。
“好啦，别生闷气了，来听听莫叔的泡妞大法吧！”强行扭转氛围，莫邪开始嘻嘻哈哈，加上手舞足蹈来给东方月初讲解追女孩子的技巧。
院门外，涂山容容难得的皱起了眉头。她就是过来逛一逛，哪想到会听到莫邪夸夸其谈的给东方月初讲解泡妞技巧。
“就算失去以往的记忆，这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跳脱呢。”
至于她具体听到了什么，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送走了东方月初，莫邪进到屋子里泡上了两杯茶，端着茶走到院子里，放到了石桌上。
“三当家，既然来了就进来喝杯茶吧。”
“哎呀，竟然被发现了呢。”这下涂山容容是真的意外了，自己的气息已经够收敛了，竟然还是被莫邪发现了。
涂山容容推门而入，见到少女款款走来，莫邪突然有一股很诡异的感觉，很想……躲。
她在他对面坐下，端起了他泡的茶，小饮了一口。难喝死了，这茶叶真劣质。她在心里说到。
“这茶……”
“小人缺钱，只能用这种东西来招待三当家，请三当家恕罪。”
“……好吧，叫我进来，是要干什么呢？难不成你已经想好了？”
面对涂山容容的询问，莫邪就觉得头大。这两个选择，一个有极大的死亡风险，一个又要他做一个被呼来喝去的下人。
实际上莫邪并不介意成为一名雇佣下人，毕竟在生命面前，区区劳动而已，身体的劳累不算什么。但是他不能接受的是，涂山容容拿出来的卖身契。她只认这张卖身契，这意味着莫邪要成为低等下人就必须签下这张卖身契，把自己卖给涂山，从此失去自由，沦为涂山的所有物，可以随意转让、打杀的货物一般的存在。谁让他是个凡人呢，也就是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上那么些。
就在莫邪纠结万分之际，涂山容容突然转移了话题，之前胜券在握的表情一下就变成了好奇，真的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嗯，我还有件事情想问你，你能回答吗？”
“三当家请说，能回答的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莫邪向她保证到。
涂山容容问：“你是怎么发现我来的呢？我已经收敛了气息，你不过是个凡人，怎么知道我来了？”
这个问题不是什么禁忌，莫邪很乐意回答。
他说：“闻到的。三当家虽然收敛了气息，让自己在普通人的感知中消失，但是却没有将自身的味道遮掩住。小人之前蒙三当家照顾，对三当家的味道很是熟悉，这才能察觉到三当家的到来。”
涂山容容思索了一番，似有所得，“的确，收敛气息仅仅是让自己从别人的感知中消失，达到隐匿的目的，但是如果遇上嗅觉灵敏的妖怪或者有特殊手段的人类修真者，就很容易被识破。”
她找到了自隐匿方法中的漏洞，心情大好，笑的也格外开心。
“总而言之，谢谢啦。”
“三当家不必客气，小人能帮到三当家，也是小人的荣幸。”
“真会说话。好了，我明天再来，再见咯。”
“恭送三当家！”
莫邪姿态放的很低，毕竟身份地位的差距摆在那里，这样子至少能为莫邪挣得三成的生存机会，弱者就要有弱者的生存方式，这是莫邪自己琢磨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