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玉里的女人道:“不必纠结你是恶还是善,既然玉不让你成为它的主人你再做何功夫也无用。只是你也不必太过忧愁,很快你就会忘记这一切。”
“这是什么意思!”姬莲道。
“当时光回到过去,人的记忆也会跟着回到过去,后面所经历的事情他们都会忘记。并且时光会永远停留在过去的某一天,云不会变,花朵不会枯,一草一木,一石一瓦都将永远不做改变。所以为了不使人察觉,玉会一直吸纳人的记忆,让人忘记越来越多的事,最终彻底没有记忆为止……”
“够了!”姬莲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道:“我的记忆岂是你可以拿走的!”
说罢,她拿起炼石剑,往手心一划,鲜血蹦出的同时,可以看到许多莹绿色的粒子也跟着蹦出。她口念术语,即黑色旋雾绕她左右,不一会儿旋雾中出现半透明的一人形,人形似一穿长袍男子。男子对姬莲道:“姬莲大人用如此多的女娲气息故意引我出来是何意?”
姬莲道:“我知道你一向贪恋女娲的气息,如此你才会出来。”
人形吸纳着空中漂浮的荧绿粒子道:“姬莲大人想必知道唤我出来就必将祭魂!”
“正是如此,倘若你能将此玉施展的术法停下,你要何物我都给你。”
人形一愣,瞭望四周后,摇摇头,“不行,我无能为力,施此术法的是玉里无魂无魄之人,他并不受我控制。”
“就无其他办法?”
人形想了想道:“若姬莲大人成为玉的主人倒是可以让玉停止术法。”
玉里的女人发出笑声,“可偏偏她就是无法成为玉的主人。”
人形沉默了一会,说:“姬莲大人还有一个办法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给我相应的女娲气息。”
姬莲立即道:“什么办法?”
“成为玉的主人无非就是要心中有恶之人,这就简单了,只要让心中有恶之人的一缕魂魄附身在你身上,你便可以成为玉的主人。”
姬莲道:“我只知道剥离魂魄的术法,却没有听过还能将魂魄附于人的术法。”
“哈哈……”人形笑道:“这是鬼术,你们人当然没听过。”
“既然你会,就赶快开始。”
人形又道:“但这术法有个条件,就是必须那魂魄自愿附身在你身上我才能施展术法。我看玉里的魂魄虽多但应该都不会愿意附身在你身上让你成为他们的主人。”
人形望了望四周,他的眼睛似乎可以透过极厚的风沙看到远处。人形收回目光对姬莲道:“我看见这风沙外有个使劲喊你名字之人,我想他肯定愿意把魂魄剥下一缕放你身上……”
“不行!”姬莲打断人形的话,“他不行!”
“这是为何?这里除他可再没别人了。”
“不行……白皑是巫族统领,不能犯险。”
人形不悦道:“姬莲大人你可要想清楚,除了这个办法可没其他办法了,而且最终即便我们没有达成交易,你唤我出来也是要付出代价,你这可是知道的。”
“你回去吧。”姬莲淡声道。
“姬莲大人……”人形还想再劝说一下,突然察觉到什么,立道:“等等!”
“等什么?”姬莲蹙眉道。
人形略有兴奋的说:“我察觉玉里有缕魂魄一直在往外窜,说不定他是想出来助你,只是玉里有封印,魂魄是出不来的。不过这点难度这对鬼王来说可不算什么。”
说罢,人形念动术法,屈指一弹,玉面出现一个小洞,一缕魂魄瞬间窜了出来,而后玉面的小洞又立马合上了。
人形停下术法,道:“这个封印太厉害了,我用了好大的功夫才使这个封印裂开一会,还好这魂魄跑的快,终是出来了。”
姬莲看了眼魂魄,即决绝道:“不行!这是问川的最后一缕魂魄,不能用他。”
人形苦不堪言:“天!大人我是用了好大的力气才使他出来的,你可别让我白费力气呀!”
姬莲道:“魂魄在人界太久会消散,让他回玉里。”
人形瘪瘪嘴,“姬莲大人我可是先说好了,如果完不成你的心愿可不赖我,女娲的气息我可还是要照拿的……”
姬莲眼波斜过人形。吓得人形好一哆嗦,直道:“好了好了,就依大人所言把他放回去……”
只是人形还未念动术法,魂魄即在空气中上下游离,似乎在躲闪。
人形邪笑一声,“这可真有意思,这缕魂魄居然不想回去,他让我告诉大人,必将让他附于大人身上,以为救赎灵梦犯下的罪恶。”
姬莲眼里漏过一丝惊异,“你听得见他说话?”
人形得意笑笑,“这是自然,鬼魂的话鬼魂自然听的懂。他们虽只剩一缕气息,但也是有意识的,通过意念可以表达自己的想法。”
姬莲瞥了一眼魂魄,冷声道:“那你帮我告诉他用他绝无可能。”
人形道:“魂魄说,他不想让灵梦所做酿成大错,恳请大人答应他,如若大人不答应他便自行消散。”
姬莲冷笑一声,“他威胁我?”
人形摇摇头,“我想并非如此,他只是执着于自己想完成的事。鬼界有许许多多的魂魄,因为只是一缕残魄无法转世投胎,千万年也只能苟且在忘川河里。可尽管如此他们也不愿自行消散,就因为他们还有一桩执念未完成,为了那桩执念度着无尽黑暗又枯燥的日夜,在忘川河中无限循环的徘徊着,大人你说他们可怜吗?”
姬莲不再言语,却不知此刻的沉思是否是心中的触动。
片刻后,姬莲道:“开始吧,我们的交易。”
人形笑笑,闭眼念动术法。即刻昏黑的两团雾光升起绕姬莲和魂魄周身,后两团雾光慢慢靠近融为一体。人形停下术法,黑雾散去。
人形道:“好了,姬莲大人,如今你可以成为玉的主人了。”
姬莲转身面对和氏璧,念动术语。和氏璧开始疯狂的抖动,不一会停下了来。玉里的女人对姬莲道:“你身体里的那缕魂魄诉求已经超过了刚刚的女子,现在你是玉的主人了。那么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
姬莲冷声道:“停下时光之术!”
玉里的女人笑了笑,“当然。只不过我要告诉你姬莲,玉是有反噬的,就像现在你与身旁的鬼魂做的交易,愿望是要更大的牺牲做交换的。”
姬莲道:“你想要什么?”
玉里的女人说:“我想要的不过就是人的痛苦,只是不是现在,事事都会轮转,你让时光之术暂停那么下一个开启时光之术的也会是你。”
玉里女人的话说完,和氏璧便渐渐的消去绕身的黑雾,周围的大风也弱了下来,漫天黄沙终于得以落地。
人形开口道:“好了,大人我已达成你的心愿,现在我该来取我的东西了。”
“等等,先把问川的魂魄取出。”
人形迟疑了下,但也念动术法。黑雾升起绕姬莲周身,后黑雾一分为二,魂魄便从姬莲身中取了出来。
姬莲念动术法想将魂魄再次放入和氏璧中,可魂魄在空中游动了几下便化成荧光点点和白日的阳光融为了一体。
“这是怎么回事!”姬莲惊道。
人形无奈摇摇头,“这残魂本就微弱,附于人身上除了我的术法外也需要他本身的力量,现在他的力量用尽了自然也就消散了。”
姬莲冷眼横过人形,寒意胜霜,“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人形不寒而栗,忙道:“大人是那魂魄不让我告诉你的,他说这事如果告诉你,你定不会同意他附身你身上。他刚在消散前让我告诉大人,让大人不要觉得对他愧疚,他此生能够陪伴大人和守护灵梦已经无憾了。只不过想让大人不要告诉灵梦他的魂魄已消散,希望大人能帮助灵梦有活下去的念头。”
姬莲冷笑一声,“我何时对他有过愧疚。”她望向白日里的阳光,还洒着微许荧色粒子,眼底冰霜渐渐散去。淡淡道:“拿了你想要的就赶快离开。”
人形小心翼翼的点点头,抬起手往姬莲后背猛烈一抽,这一抽竟让人形变得没有那么透明了,轮廓也渐渐有些清晰了。
人形看了看周身,兴奋无比,而随后眼里掠过一丝贪婪。抬起手想继续往姬莲身上抽出气息……但他并未得逞。
大风退去后赶来的白皑看此,念动术法阻断了人形。人形见情况不妙,便一溜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