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丞相还在当阳,可能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朝中开始有了躁动,已分为两派互相对持。”周不疑淡淡的声音在房内回荡,我认真观棋并不想去理这件事。父亲的权利越来越大,朝中几乎有一半的势力开始倾倒于他,但另一半是绝对不会为他所用的了。如果父亲重用周不疑这倒也没什么,但怕的是有奸人挑嗦,很快朝廷将如一盘散沙。所以...
“文直,你觉得江山易何主?”我问这话并无其他意思,只是想知道周不疑对我父亲的看法。一个人对你的用处不在他有多少智谋,而是对你在意的事有多上心。问这话后心里已有了一个答案,但照他的性子确实不会给我明确的答案,因为我们双方都在互相压制着。
“公子,江山只有帝王之才的人才知道它的归属,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定夺。而文直却并非帝王。不过,公子心中想必已有答案了。”周不疑说完看着我微笑。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的眼神好似能看穿我所有的秘密。无疑这人是恐怖的,也庆幸他不是与我为敌。但怕的就是以后...从刚才那棱模两可的回答可看出,周不疑的心思根本没放在魏国大业上。如果让周不疑辅佐曹丕也不错,但曹丕镇不住他,父亲也不会留后患。
我将手中的黑棋放下看着周不疑恍惚的神情,这人远不如表面这样!“嗯...文直可知父亲为何命国号为魏?”我看着周不疑没等他回答,“魏字拆开是委身于鬼,我相信父亲是需要一个鬼才之人。父亲之所以会被称之为奸雄,是他挟天子以令诸侯,做君子所不做之事。不,世间万物的看法都不被他在意。在雄鹰展翅翱翔时总是有一股恰到好处的风助它飞得更高,而我所信任的那股风必定是有平天比鬼之才。”
风吹着树叶沙沙,太阳烘着花朵散发微香。心没有节奏的跳着,手心捏出的汗浸湿了袖口。周不疑一定知道我的暗喻,他的选择我已经猜到几分,把握并不大。其实这不是说这话得最好时机,但蜀吴已有结盟趋势,对魏国得威胁太大。时间沉寂,我犹豫了一下将右手缓缓伸出尽量显得我镇静些。“文直,我并不想让高山流水在这停止...”本来我还打算再说些,但却将那些碎语吞下,觉得如是有意,多说无益。周不疑和我对视好一会,让我的心里已有了几分惋惜。骤然我的手心一暖,看着他把手沉稳的放在我手心,不觉竟是松了口气。温雅的声音随风徐徐传来,“你若有流水之意,我便如泰山护你。”
脑海里拂过以前的回忆,那时我们年少轻狂,肆意畅谈治天下平三国的壮志雄心。我手紧紧握住那丝温暖,现如今唯一的光芒。不看自己也能感到我眼中的坚定。
让这股欣喜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郭嘉已不在,父亲身边没有得心之人。如果这时开战对魏不利,所以我前赴当阳你看如何?”我边说边打开长阪之战的战况图,而周不疑则是收拾那一局残棋说:“东吴对丞相的攻打实是有惧怕,可蜀国联盟必有共同抗魏之心。而丞相刚缴收荆州精兵,单方看两边持平,却试想这精兵最大的弱点在哪?是不佳水性,若是江河之战魏必败。前段时间听说刘备遣卧龙先生出使东吴,他必定会利用这一弱点”
听他分析着战况,我也不禁有些感慨他如此长远的目光,日后定当胜诸葛。“水势的话...赤壁一带。我们去快马去巴丘,父亲必将乘胜追击攻向东吴,我们赶在战之前破了此计。准备一下,今晚出发。”周不疑看了我一眼垂暮说:“公子,连夜这对你的伤势不利。”我笑笑,“晚上掩人耳目,若是这事被知晓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话音刚落周不疑向我行了一礼匆匆走了。我感觉他是有些生气,他的眼里也有淡淡的哀愁,这让我有些疑惑。
我抬头眺望远方思绪飘荡,无聊的想若是周不疑知道自己的女儿身会有怎样的反应?等我清醒后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奇怪的是心中却没有产生这种想法的懊恼。或许是喜欢了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从不相信一见钟情,而日久生情又太过强迫,所以我生来就对任何人都以礼相待。而现在在他面前有了片刻放松,呵,奇怪啊...但随波逐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