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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开元通宝计划

安慰(kong-he)完小正太的李默发现李二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心里哪里还不明白,眼前这位史称唐宗的皇帝陛下,去岁登基之时被突厥人趁机逼了个城下之盟(注1),早已经搬空了府库,如今是穷的响叮当了,心里不知道有多么迫切地想要大捞一把呢;但是这二十多条目前可用的技术、经营手段,一条条地说出来恐怕再熬上一夜也是不够的,连忙对李二说道:“皇兄,我这里有一个计划,暂名为【开元通宝计划】,就是用来实施廷议上我所说的那二十多条可创造财货、而非与民争利的秘法的;这些秘法或独成体系、不同于我大唐如今有的手段;或上下相承、有别于士大夫之教化,我需要时间来理一理,做一个完整的计划书,然后才能把所有的情况都说清楚。皇兄你昨夜未眠,还是先去休息半响,等到晌午之时再起来,吃过晌食之后我再来给你讲解计划书的大体框架和操作步骤。”

李二本来还以为按照这只“伪劣”三郎的特性,定是要讨价还价一番才会慢慢交出廷议上他所说的秘法,没想到猴娃娃这次转性了似的,很痛快地就和盘托上了台面,还要写一个甚么计划书,如此一来,此事定矣。“就依你之言!不过你可不许偷懒,朕让大郎随你一起,学习你那计划书。”李二见大事已定,精神也放松了下来,顿时觉得满身困意,便答应了李默的请求,说话间连言语也随意了一些,不在像之前一样刻板。

李默听完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消失了,毕竟白干活还要被监工,谁都会不爽嘛!随即又想到,就凭这只小正太,现在显然还完成不了监工这么高难度的工作,随便拿个什么主意糊弄一下就搞定了。想明白这点之后,李默又觉得无所谓了,顺便还拍了一记马屁过去:“皇兄英明!虽说你正值春秋鼎盛之年,但是身体嘛,毕竟是本钱,不可稍有差池,还是需要养护的。来日方长,臣第还想看到大唐威服四方,万国来朝,这些都得靠皇兄的文治武功呢。”

“皇兄先回寝殿休息,我去御书房看看新庄稼,那些可都是种子,要是死光了,基本上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弄到了,必须要小心照料!”说完就拉起李承乾飞也似的逃出甘露殿,往御书房去了。

一路上迈步小跑才能跟上节奏的李大郎在离甘露殿有点距离的时候,就变得不那么拘谨起来,似乎是头一次被人这么牵着手跑,显得很是兴奋,同时抬起头问李默道:“三叔,为何御膳房的宫人们所煮的鱼虾都不如炒饭中的虾仁味美?我方才看他们炒饭所用的食材、器物都从是御膳房内取的,三叔你并没有给他们仙家宝贝啊?”

“小孩眼中最重要的时期果然都是好吃的、好玩的,不管在什么时代,不论是什么身份都不能免俗啊!”李默在心里感叹了一番,同时特意地翻阅了一遍关于悲情太子李承乾的资料,才发现自己眼前这个小正太的一生简直是太惨了:本来太子就是这世界上最难当的职业,除非是独子,其他没有不被自己的皇帝老子猜忌的,最终能顺顺当当的当上皇帝的都是这个职业中的幸运儿;像李承乾这种给太宗大帝做太子的,似乎就这一重身份,就已经注定了他的结局。

低过头的李默看向李承乾的眼光里满是怜惜之意,柔声答道:“三叔我昨夜光成那副模样,身上哪有那么多仙家宝贝!就只有那几盆庄稼和你手上的这个仙音盒子了;况且这所谓的仙家宝贝来到这里,也没有什么灵性了,譬如说那些庄稼,都要和农人们种植的庄稼一般照料,不然也会死掉的,大郎你手中的盒子更是脆弱,不能摔、不能进水、不能入火,否则就也会死掉的,到时候三叔也没有办法将它再治活了,所以你要记得好生保护它,最后让宫女们帮你缝一个小绸袋子装作,然后挂在你的寝宫之内,没事不要带在身上。”李默显然也怕小正太一个不小心就把手机给弄废了,在这个落后的时代,即便【老乌龟】醒了,也没配件给他修理;赶紧给小正太打了预防针。

听到送给自己的仙音盒子竟然是三叔手上仅剩的宝贝了,小正太一脸的幸福,听到李默的嘱咐,便重重地点头答应:“我省的了!我一定会保管好他的!”

李默看在眼里,觉得现在的小正太一如当年从尚未离世的爷爷手中接过那只小狗崽的、七八岁时的自己:“俺一定会照看好它的!”爷爷的音容笑貌尚在脑中徘徊,但是现实却已是斗转星移,完全乱了套了。

等李默停下了脚步时,才发现已经到了御书房门口,原来后面一段路上李默又想起了父母和爷爷奶奶,还是小正太一路牵着自己走过来的,为了不然小正太察觉到自己的心事,李默赶紧收拾了一番心情,同时还不忘回答小正太刚才的问题:“大郎之所以觉得那些鱼虾不好吃,一方面应该是我(你)们李家人体内的一部分鲜卑人血统天生不喜欢吃鱼虾这种寒腥味的食物,更喜欢牛羊肉这类性辛燥热的食物;另一方面是厨子们不知变通,做饭食的手段太过于单一,鱼虾必须用煎炸炒制才能入味去腥,煮粥一般煮出来的当然很难吃了。其实清蒸大虾味道也不错,不过御膳房里蒸饭的工具实在太简陋了。这样,我给你分派一个任务,你按照我画的图纸,差人造一屉蒸笼出来,明天我们蒸菜、蒸饭、蒸包子吃(注2)。”说完便去过纸笔,动起手来,还仔细地向小正太讲解蒸笼到底是什么样子、干什么用的。

拿到图纸、弄清楚要制成什么样子的小正太急忙表态:“承乾定能完成三叔所托。”说完就着急着出去了,却不知是回东宫自己召唤木匠制作、还是去承庆殿找长孙氏帮忙了。支走小正太的李默又吩咐守卫将四盆庄稼移往太皇所在的武德殿,派人通知李二的理由是:御书房内有朱砂,不适宜庄稼的生长,搬到武德殿也方便自己时刻照料。但是回到武德殿的李默,第一时间就爬到榻上睡回笼觉去了。

少(sao)年们的精力就是倍儿棒,刚补充满一天所需的8小时睡眠的李默就在生物钟的作用下醒来,但是也不起来,就这么躺在榻上开始全盘考虑所有技术的可实现性、实效性、对现阶段唐朝社会的冲击力、是否会冲击到某些人的利益而收到阻碍。

自从【老乌龟】那里获得读取所有后世网络资料的神奇能力之后,李默发现自己能轻而易举地做到过目不忘(只需要把要记下来的事情保存在资料区中就好了,至于什么时候想用就什么时候去取),甚至能够在大脑中起草稿、画图、演算、推理...这些都是作为高中生的自己梦寐以求的学霸特质啊,现在有是有了,可是跑到什么贞观元年,好么,好大一波媚眼都抛给了瞎子看——浪费啊。

不过李默还是十分惊异于为什么他的大脑能够记住那么庞大的信息,难道是【老乌龟】动用了他自己的意识能量?但是目前看来想要知道答案,只能等上三个多月了:“也不知道【老乌龟】醒来的时候会变成多少岁?”李默大概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整理完了所有的技术清单、科技树发展关系以及其他的注意事项,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如今的大脑就像是被超频了N倍的AMD处理器,反而关心起正在努力找回记忆的李.冰来。

就在李默整理完【开元通宝计划】之后准备起身找李二汇报的时候,小正太跑了进来,满脸的兴奋:“三叔,承乾不负嘱托,把蒸笼造出来了,正在门外放着,请三叔前往一观。”李默便仍由小正太牵着手拉到殿门口,结果看了一眼之后直接被震惊(jing)了:特么的,你这样“雕”制蒸笼我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但是也用不着花上半根两人合抱这么粗的金丝楠木去雕吧?这得多重啊?什么锅才能扛得住这一屉蒸笼啊?走到近前,听着抬蒸笼的四个工人在那里气喘嘘嘘声音,李默只得回身对小正太说了一句:“你牛逼!要是后世我有这么一屉蒸笼,开个芭比馒头什么的当作镇店之宝,出锅的馒头我都敢卖十块钱一个,有木有?还不带还价儿的!”弄的小正太不明所以,还以为自家三叔又开始发羊角风了。

不过正处在发神经状态的李默一想起开馒头店,突然觉得:“自己有炒菜、番茄、土豆和辣椒在手,要是不在大唐境内开起一百家连锁酒店,简直就是枉费了【老乌龟】将三盆庄稼跟着自己一同带回唐朝的那片苦心(注3)。更何况,自己的‘饭桶’属性一不小心就被【老乌龟】点出了一个暴击,后面是要吃很多很多食物才能不被饿死的,而自己还要长身体啊、要发育啊,怎么也得整出一点高能量的压缩食物,但是味道难吃的问题嘛,只能靠培养出一帮合格的厨子来解决了。”

“以后世的统计数据来看,任何国家,不管处在多么发达的阶段,人民的食物支出至少占到总支出比例(注4)的百分之十二或者更多,还可以从后世三公支出中的公款吃喝的数额大致猜到在这更为人治的封建帝国主义时代,高端食物消费所占的比例将会更加惊人。到时候只要连锁酒店能撸到上流社会人士十分之一的支出,都将是一笔多么庞大的财富啊。”打定主意,李默立马把连锁酒店也加进了【开元通宝计划】之内,不加上岂不是跟钱过不去?

“正常”下来的李默对着小正太很是夸赞了一番,完事之后却没有直接去向李二汇报计划书,而是回身去拜见太皇李渊,行礼请安之后,李默看着李渊的双眼说道:“父皇,儿臣这里有一些秘法,可以遍殖天下财货,为了来年的旱灾、蝗灾,要上报给二兄,帮朝廷增些岁入,但是儿臣希望父皇也一同前往,听取计划书的细节,发表一些意见。儿臣希望今后无论这天下风云如何变换,都要将这些秘法牢牢掌握在我李氏手中!只要这些秘法有一半能够使用,不出两年,儿臣就能给父皇在长安的龙首原上建一个占地宽广、辉煌霸气的大明宫,再也不必每日都呆在这偏窄的武德殿内。”

李默这话中的意思已经非常清晰了:哪怕后世有一天这天下不再是我李唐的,但这些产业也仍然要归我李氏掌管!同时也给李渊发了一个强烈的信号:这些秘法不是属于朝廷的、也不是但是属于李氏皇帝的,而是属于整个李氏氏族。太皇尽管只是禅位了的皇帝,但还是这李氏族群名义上的宗长,依然可以在现任的皇帝面前有尊严地活着。

本来以为自家三郎仅仅是来请安表孝心的,但是结果显然比预想中的要好很多,李氏宗族这个被重重提出来的名词,再次给了李渊以生活的信念:“是啊,朕虽然禅位了,但朕只要一日不死,一日就是这李氏的宗长!何况朕的嫡三子还尚在人世!”

太皇满是老人斑的脸上,本应该浑浊不堪的双眼此刻却炯炯有神,逼人的目光看的李默一阵惊异,但是真心实意想要帮助老人改变生存现状、想要帮助李唐改变“子孙反老子”这一古怪传统的李默,问心无愧,仍旧满脸恳求地回望着自己眼前的这个老人、名义上的父皇。李渊看到李默脸上的恳切之意,叹了一口气道:“也罢,朕随你同去便是!”

注1:当时李世民并不是单纯地布疑兵就惊走突厥人的十万骑兵,《资治通鉴》载:“吾与汝可汗面结和亲,赠遗金帛,前后无算...”、“萧瑀、封德彝请礼遣之”。所以更确切的说法应该是李世民破财免灾。

注2:唐朝已会制作馒头了,但不叫馒头,被称为钉坐、饾饤或曼头,多为祭祀所设,且是未发酵的死面;带馅的像包子眼的面食也有,叫胡饼,不过多是烘、烙、烤制的。

注3:细心的读者可能已经发现前文有讲述李.冰将自己的身体拉回到李默的房间内扔下了,这三盆庄稼事实上是用来补充李默的宅男身体与李.冰的肌肉男身体的重量差值的,具体原由在李.冰苏醒后会有更为详细的交代。

注4:这一支出比例被称为恩格尔系数:即食品支出总额占个人消费支出总额的比重,恩格尔系数达59%以上为贫困,50-59%为温饱,40-50%为小康,30-40%为富裕,低于30%为最富裕,而在西欧最发达的小国,这一比例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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