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婳这才注意到，她座位底下的地板不知什么时候有一瓶涂黑板的颜料打翻了，水搅得地板一片糊糊的都是难看的颜色，楚婳狼狈地扶着桌角站起来，有些狼狈地看看自己的裤子。
“哈哈，早就看不惯她的高傲了，班长，你做得好！”
顺着尖酸的声音，楚婳看向了站在她身后拿着水彩颜料，目光津津有味看着自己的董白漫，她的眼神里满是嘲笑，仿佛在看着小丑表演一般。
楚婳向四周望了望，没有人帮助她，大部分的同学眼底里竟是开心，还有几个胆怯的女生用可怜同情的目光盯着她看，这好像就是注定的一场不容错过的好戏那样。
董白漫放下颜料，朝楚婳不紧不慢地走来，站在楚婳的面前，居高临下用挑衅轻蔑的眼神直视着楚婳通红的双眼，然后将手高高扬起来，楚婳闭上眼睛，以为那一巴掌又要扇在自己的脸颊上时，结果却出乎她的意料。
悬在半空中的手突然停住了动作，直勾勾地垂下来，楚婳愣住了，那一群簇拥在董白漫身边的“跟班”也呆住了，靠近她身边的女生拍了一下董白漫的肩膀，咧嘴轻蔑的一笑，“你怎么不打下去？刚好，帮慧慧教训一下这个装清高的人。”
“教训了又有什么用？慧慧难道就会回来了吗？”董白漫原本锐利的目光立刻变得伤心起来，然后转头看向楚婳，冷哼一声，走出了班级的门。
“白漫……”围在董白漫身边忠实的小跟班们急匆匆地跟了上去，走的时候还不忘踢一脚楚婳的课桌。
“天煞孤星你去死吧！”随着一声暴怒，楚婳依旧安静得可怕，没想到一瓶和水调和起来的颜料就这样劈头盖脸地浇到了楚婳的头上。
楚婳还怔怔地站在原地，她挪挪脚，发现自己沾满颜料的鞋子整好踩到了后桌男生的运动鞋上，班级里的同学们先是趣味盎然地打量了楚婳一会儿，觉得没有好戏看了就自顾自地忙着，玩手机、谈论某些明星组合的娱乐八卦、还有挤痘痘弄发型的什么都有，没有一个人上去帮楚婳，仿佛她就是一个可笑的空气一般，在班级里只会污染了名声。
楚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拿出面巾纸一遍又一遍擦着桌面上脏兮兮的颜料，她感觉鼻子里充斥着难闻的颜料味。楚婳并没有怪任何人，也没有反驳，因为她不想再惹出什么事情来了，她已经麻木得心累了。
“还愣着干嘛？快去洗干净啊！恶心死了。”楚婳正发这呆的时候，前桌的女生转过身来，一脸厌恶嫌弃的表情，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位置。
“……”楚婳没有说什么，她只知道那个女生说得是对的，她现在的确狼狈肮脏不堪，楚婳有自知之明。
楚婳把外套脱下来，瞬间冷飕飕的风钻进她单薄的衣服里，又因为楚婳被泼了颜料，全身湿漉漉的很冷，她打了几个喷嚏，然后把外套披在头上，想遮住自己一脸的可笑与狼狈，就这样走出了教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