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未醒的玉面真人自然是大喜过望,忙将他引进云房,故意让他看见桌上的情诗。乐师见状,马上领会了伊人的心思,于是更加的心神荡漾。
两人马上关门掩帘……
不大一会儿外面的丫头们就听见了云房内传出了阵阵打情骂俏的笑语,无限风流引人遐想。
“大珍姐姐,你说他们在干什么呢?”俏丽的小珍丫鬟笑嘻嘻地问到,她对那个长相英俊、有着魁梧身材的乐师同样充满了兴趣。
“嘻嘻,坏丫头,你说呢?是不是春心荡漾了?”大珍丫鬟也笑嘻嘻地,反问,一脸的坏笑。
这两名俏丽的丫头早就看惯了师父的那些风流韵事,师父的言传身教让这些小孤女学到了不少狐媚的本事,又加之个个都是怀春的年纪,心里便痒痒的了。
两人说笑打闹了好一会,乐师出门了,一边穿衣服一边和玉面师父吻别,玉面师父则是半裸着上身,将乐师一直送出了门口,这让两个丫鬟心里好不害臊,同时心里更加痒痒了。
原来这几个徒弟都渐渐长大了,而且一个比一个生得俊俏。玉面真人的言传身教撩起了道观的无边春色,这几个孤女学到了不少“知识”。
其中有一个叫红衫的丫头,人如其名长得十分粉嫩可爱,那迅速发育的身子被这道观的无限春色撩拨的欲罢不能,尤其是当看到乐师出门的时候,看到他那强健的身体和如蜜般多情的目光,就已经着迷了。
这乐师也是个花心种子,见到含苞初放的年轻女孩子,岂有不垂涎三尺的道理。
从此乐师总是趁着玉面真人不在的时候,来道观里找红衫。
红衫年满十六了,出落得肌肤细腻,身姿丰硕。手玉面师父的影响,也非常善解风情,时时都是一副双眼含媚的样子。
红衫做事机灵,又十分乖巧听话,很快就招架不住乐师这个情场老手的频频追求,很快就和乐师厮混在了一起。
乐师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年轻又温顺的红衫似乎更合他的心意,他便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起玉面真人来。玉面真人渐渐也察觉出了乐师的心不在焉,但她身边男人多,一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玉面真人受人邀请去参加一次春游聚会,临出门前她叮嘱红衫道:“你不要出去东跑西跑,我或许明日才能回来,如果有客人来,你可告诉我的去向。”
红衫乖乖地答应下来。
到了傍晚时分,玉面真人却提前回到了闲云观。
红衫迎出来禀报说:“乐师午后来访,我告诉他你去的地方,他嗯了一声,就走了。”
玉面真人有些纳闷了……平常在家外出,乐师来了每次都会等她回来,今天为什么就走了呢?
在看红衫,面颊微红,头发蓬松,神色也有些慌乱……
玉面真人心里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黑着一张脸,没有说一句话,进了云房。
这个下午绝对是个阴郁的下午,玉面真人不笑也不接客,一直坐在云房里打坐。
当道夜深人静时分,玉面真人将忐忑不安的红衫唤到房中,强令她跪在地上,厉声问道:“今日做了何等不轨之事,从实招来?”
红衫见了师父的脸色十分吓人,吓得缩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回答:“自从跟随了师父,弟子随时检点行迹,不曾做过什么不轨之事。”
玉面真人自然不信,她早就检查过自己的房间了,床铺上的蛛丝马迹早就曝光了一切……
她恶心极了,痛恨极了!
这个可恶下流无耻的丫头,竟然在自己的床上同那个男人苟合,这简直侮辱了她的自尊和智商!最可恨的是,这个死丫头还不肯承认!
“把你的衣服脱下来!”她命令道。
红衫迟疑了一下,瞅了瞅师父那张阴冷的脸,不敢违逆,只得缓缓地开始脱衣。
“动作快点,全部脱光!”玉面真人冷冷地说。
没法,红衫又只得将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脱光,一丝不挂地显露子啊师父面前。
玉面真人发现了红衫胸前有抓痕,更有一个刺目的吻痕,她的脑海里顿时便浮现出红衫同乐师在自己的场上翻滚纠缠的情景……
她越想越恼火,拿起桌上的藤条就向红衫抽去,一边打还一边狠狠地责骂……
“你这个死不要脸的贱货!”
小妮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越打越倔强了起来。反正都撕破脸了,没必要再隐瞒了,于是反唇相讥道:“好啊,你脱我衣服,你打啊!你看我的身体比你年轻,比你漂亮,你是嫉妒了!你嫉妒得眼睛发红了!”
然后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历数玉面真人的风流韵事,说得绘声绘色、添油加醋。
进了这些,玉面真人大发雷霆。
想不到平时乖巧顺从的婢女,竟然如此放肆,不但偷了她的情人,还理直气壮地数落她,挖苦她!
失去理智的玉面真人于是冲上去,一把抓住红衫的脖子,将她往墙上撞……
“我看你还嘴倔!我看你还嘴烂!”
一下接着一下,等到她松开手时,发现红衫已经气绝身亡。
天黑黑的,格外吓人,玉面真人感到害怕了!怎么办?怎么办?我打死人了!
慌乱中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好趁着无人注意,将红衫拖了出去,随便在院子里找了处泥土多的隐蔽之处,迅速将红衫的尸体埋了起来。
这个晚上玉面真人失眠了,辗转中不断想起从前自己在温如君面前被红玉公主暴打的情景,现在自己又复制了红玉公主的模式,多么可怕的重复啊!她想起了红衫满头是血的惨状,心里狂跳不止……
终于熬过了这个深夜,第一声鸡鸣让她松了口气,收起了满心的悲伤和恐慌。新的一天又将开始,她还活在这太阳底下。
乐师又来了,双方都各怀鬼胎,缠绵的时候都不怎么尽兴。
乐师不见了红衫,心里惦记,便在喝茶论诗的时候随口问道:“怎么不见了红衫?”
玉面真人抬起头用冷漠的眼神给了乐师一个带刺的凝望,淡淡地说了一句:“她回老家了。”
乐师毕竟是个偷腥人,被她的眼光盯得心里发虚,也不敢问得太细,只装着埋头喝茶。反正多个女人少个女人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他也就不关心了。
日子晃眼就到了蝉鸣蛙叫的夏天,有两名新客到闲云观来到访。
正当大家玩得兴致高涨,酒酣耳热之际,一个客人尿胀了,忙跑到院子里的紫藤花下撒尿,见有一大群苍蝇聚集在花下浮土上,驱赶开后又复聚过来。
土上又没有脏东西,怎么会引来苍蝇呢?
客人心中生疑,便折下一只花枝,将泥土挑了一点点,一股熏鼻的臭气扑面而来……他赶紧丢下了花枝。
客人回到酒席上,一点也没有漏嘴,很快就推说喝高了,要回家去歇息。
回家后这人便把这奇怪的情况告诉了当衙役的哥哥。恰好他的哥哥又是个心思极其细密、一心想要往上爬的人,听到了这个情况就马上向衙门打了报告。
衙门很快派了人来到闲云观……玉面真人正在和一帮男人调情,一看到有公差来,心里就什么都明白了。
衙役挖开紫藤花下的浮土,见到了一具发胀的女尸,肌肤还未完全腐烂。衙役让观中小道一个一个前来辨认,马上就认出了那是失踪多日的红衫,一桩情杀案就这样水落石出。
玉面真人被带到了公堂上,审问她的竟然是昨日才与他在床上缠绵云雨过的乐师。
原来这乐师竟然是红玉公主派来的……
原来红玉公主并没有放弃调查林宝珠的去向,她一直在关注着,直到她打听到了林宝珠成了远近闻名的风流道士后,她笑了……
“贱人,原来你不过就是个做鸡的料啊!”
好吧,既然你愿意做鸡,我就派个人来玩弄你吧,然后再将玩弄你的细节写下来,写成一篇一篇的香艳日记,然后再呈给丈夫温如君细读。
她就这样将乐师收集到的第一手艳情资料,一字一字地传给了温如君,并对他说:“瞧瞧,这就是你当初喜欢的女人!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妓女啊!就算披上了出家人的外衣,她还是一只野鸡!”
温如君羞愧不已,简直不忍再直视那些手稿。
正所谓冤家路窄,想不到报仇机会来得这么快,那个贱女人居然杀了人!哈哈,痛快!红玉公主索性给当地衙门一纸文书,让乐师来当审判官。
按照律法,主人打死奴婢罪不至死,最多赔一些钱财完事,这样的案子当地衙门见得多了。但是,红玉公主却不想让她活,红玉公主这次下了狠心,说什么也要把玉面真人置于死地。
既然她罪不至死,那就再给她罗织几条罪名,直到够判死刑为止。
最后,审判官给玉面真人下了这样的一纸罪状……
玉面真人,原名林宝珠,叛国之妃之姐、罪臣之妇,做了道士又不守清规,以“诗文候教”之名,行聚众秽乱之实,糟蹋有德行的男人众多,罪行累累。其间闲云观又有大批财物来路不明,疑是做了不法勾当而来。现今又与小丫鬟红衫争风吃醋,把丫鬟杀死,简直丧心病狂。数罪并罚,应当处斩。
到了这个地步,玉面真人倒是什么都没有辩解了,她坦然接受了这样的判决,任凭这个堂上与她曾经颠鸾倒凤的男人宣判,她笑着看着他,眼里满是嘲讽和鄙夷。
那男人被她看得头皮发炸,只有故作镇定地将惊堂木一拍,大喝一声……
“打入死牢!”
“哈哈哈……”
玉面真人放声大笑,公堂上回荡着她凄厉而讽刺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