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啊,这女子再能干,若是生不出儿子来也是可悲。你看看娘吧,嫁与了林家做妾,这半辈子活得龟龟缩缩,连半句硬话都不敢说,一是因为自己地位卑下,二是因为并没有为林家生下一个儿子来……就是面对你,我都不敢当着众人面叫你一声女儿……姑娘啊,你如今进宫做了娘娘,就把平日那些心高气傲的心气都收了吧,一门心思地生个儿子出来,你的地位就算是坐稳了,娘也就放心了……”母亲苦口婆心地说到。
当时的她还不觉得怎样,只是很随意地点着头。
如今听着子龙这样的旁敲侧进的言语,她的心里开始不平静了……
难道老天爷把所有的恩惠都赐在了我的聪明才智上了吗?为了保持均衡,老天爷就收走了我做母亲的权利……天啦,这真是太可怕了!
她的心里越来越不安起来。
“那我要是生个公主呢?”她故意问到。
皇太子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没了,搂紧冠玉的手臂也松了下来,他心里开始有了一种挥之不去的阴影……这种感觉很不好,犹如冥冥之中有人在头上给他上了一个紧箍咒一样。而上这个紧箍咒的人不是母后,不是朝臣,不是刘妃等,而是他的父皇。
他清醒地知道……父皇好像并不喜欢女儿,从小到大,他就从来没见父皇睁眼看过某位公主,更别说拥抱哪位公主一下了。
“子龙,你怎么了?”冠玉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夫君在情绪上的变化,于是自己的心也跟着低落下来。
“没事……”皇太子明月淡淡地说:“我要起来了,还要去殿上议事。”于是翻身起床,连起床前的拥抱都给免了。
冠玉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失望,便躺在床上,不动身,而是看着自己的夫君穿戴衣饰。如今的她可清闲了,每天都无事可做,呆在宫中最大的事情就是等夫君下朝归来。她又开始怀念当初女扮男装的日子了,虽然过得累,但比现在充实多了。
还是做男子好啊!
做女子的最大事情就是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可是,我为什么就生不出孩子了?哪怕只是生个公主也好啊!想到这,她就忧郁起来。
这时,紫袖进来了,给她送进来一碗龙眼桂圆汤。
“小姐,自从南征回来后,我见你气色总不如从前,而且好像月事这个月又推后,量又少……大概是过分劳累伤神了吧。我特意熬了这汤给你,你快喝下吧。”紫袖说到。
还是紫袖好啊,这些私密的事,就连自己都没注意,没记得那样清楚,她倒是记住了。
“你说这些,我都没在意的,劳烦你还记得啊。”冠玉感慨地说,接过了紫袖手里的碗,喝了两口。
紫袖笑着说:“身体虽说是你的,但你是我的主子啊,照顾好主子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职责之事啊。”
冠玉又喝了一口,把碗交到她手中,故作生气地说到:“你这人真是,我几时把你当成奴婢了,从小到大,我都把你当姐姐一样,亏你还一口一个主子、奴婢的说。”
紫袖笑着说到:“这到底还是在宫里,不比咱们府上,小姐你就是不拘小节惯了的,但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可要小心谨慎才是,切不可为你惹下什么口舌和事端出来。”说着,又喂了冠玉两口汤下去。
放下碗后,紫袖伺候冠玉起床,悄悄附在她耳边说:“我刚才去小厨房给你熬汤,听两个厨娘在偷偷议论,说是这几天都见御厨给皇上熬制人参等保命汤水,大概皇上的身子骨有些不行了。”
“啊?是吗?”冠玉有些吃惊地张大了眼睛。难怪子龙今天突然说相当爹了,而且一听到“公主”二字,脸色都变了。他已经提前在为以后的皇储做打算了。
“听说各宫的皇子一天三次去给皇上请安呢。”紫袖悄声说。
“知道了。”冠玉表情凝重地说。
……
三天过后,老皇帝已经躺在龙榻上起不来了,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就快到了,于是他将皇太子明月召到了自己的龙榻边。
“明月,你可知道父皇召你来有何事吗?”老皇帝虚弱地问到。
皇太子明月恭恭敬敬地跪在父皇面前,答道:“儿臣不知,父皇有什么话要给儿臣说吗?”
龙榻上的老皇上,突然眼冒精光,直直地看着他说:“你要答应父皇一件事,等你继位的那一天,你一定不要立林冠玉为皇后。”
“为什么?”
皇太子明月一下子就震惊了。
林冠玉一定不能做皇后!一定不能做皇后!
她太像一个人了!蓝姬!
这些话老皇帝不能说出口,他知道自己这一身快要走完了,一身的功过荣辱全都在他的脑子里过了一遍……有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蓝姬,是自己亲自下令砍了她的头呈上来的……而,自己的儿媳林冠玉,长得多像那个叫蓝姬的女人啊!
“小子,本太子赌咒你以后全部生女儿,将来你的女儿全部都落得这样头颅掉地的下场!”
他想起了这句话,这句恶毒的赌咒!因为这个赌咒,他从来就没有抱过自己的所有女儿一下。不是不想抱,而是这个赌咒随时随地都像刺在他胸中的一根刺一样……他不能抱她们!他宁愿这些可爱的女孩子都不会是他的女儿,所以,他连看都不看她们一眼。
一切都缘于那个可恨的女人!那个叫蓝姬的女人头颅!
“可是,父皇,冠玉她有什么错?她辅助儿臣平定边疆,立过汗马功劳啊!她是儿臣的王妃啊!”皇太子明月震惊中带着愤怒。
“朕说不行就是不行!”老皇上变了脸,喘着气硬硬地说:“你若是要皇位,就不能立林冠玉为皇后!你若是认定她是王妃,那么你就只得做一辈子的王爷!”
江山和美人,二选一!
你究竟要什么?
“为什么?”皇太子明月痛苦地抱住了头。
“而且,朕还要你答应朕一件事,等朕死后,凡是只生了女儿、没有生下皇子的妃嫔,统统殉葬。”老皇上阴沉沉地说到。
皇太子明月,一下子就跌坐在了龙榻前的地上。
究竟皇太子明月会不会答应老皇帝的条件?江山和美人他究竟选哪一样?
且听下回来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