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就那么趴在他身上问，柯九思一愣，一时也忘了去说要不要。
倒是沉香反应过来——这个姿势实在不妥，她有些尴尬地推了推柯九思的肩膀，“你把我放下来吧……或者出去了再吃……”
“不了。”柯九思别过头用嘴驽了弩包着糕点的方巾，“你不说我还……真的饿了。谢了沉香。”
走廊到柴房小屋还有一段距离，柯九思就着沉香的手把糕点吃了，脚下却没停。沉香怕他边走边吃呛到，想用另一只手去拍他的背，她本来就趴在对方背上，又要顾着纸鸢又要举着糕点，在柯九思背上磨蹭了几下都没有成功。柯九思嫌她动静大，别掉下来摔着了，反手一巴掌拍在她的臀部：“沉香，别乱动。”
沉香浑身一僵，乖乖不动了。
“你拎着纸鸢挂到我前面来。”柯九思想了想又交待道，“搂着我的脖子些。”
“哦。”沉香喏声回答，见柯九思咽下一口，才再将糕点递了过去。
柯九思慢慢咀嚼着糕点，不同于他平日吃的陈谷瘪稻的木涩感，精细的面粉自有一股清香，加之里面浸了那不知名菜汁，更加清爽。
“沉香，这糕点是拿什么做的？味道……”柯九思自上次吃过后就想问，只是每每都忘记，今天恰好想起来。他伸手拽了拽绳子——今天要背着沉香，还是牢靠些好，“沉香，下地前都抱紧我。”
“嗯。”沉香应允着，一手紧紧握住了柯九思的肩，“你觉得味道怎样？”
“啊……嗯，有点苦……”沉香的声音里带着小小的焦急和紧张，让柯九思觉得新奇的同时，又忍不住想逗逗她，故意把话说一半留一半，迟迟不说下去。却见沉香已经整个人往上扒了扒，将脑袋凑了过来。那张清丽素雅的俏脸贴的很近，鼻间还带着淡淡的茶香，柯九思忍不住微微失神。
“苦是苦——不过——”柯九思拖长了尾音，“很清爽，我很喜欢。”
身后的人只“哦”了一记，柯九思却听出她心情好了很多，他脑子略一转，惊道：“沉香，难不成是你做的？”
“我本想用这个做茶食……”谈及这些，沉香的话明显要多了些，语速也变快了，“里面加了蒲公英和梅花，既细腻清爽，即便是夏天也不会让人失了胃口，它性平温和，吃上去又带着苦味，这样正好给浓茶垫些底。”
她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带了些沮丧：“但是老师不喜欢这道，说是不够精致大方，上不得台面。”
“啊……！怎么会……？”
“老师让我把这些都撤了，说这种事让下人做就好了。可我舍不得……为什么非要这样讲究呢？就算只是普通的野菜，也有独特的味道和感受，又何必去在意它价值如何呢？”
柯九思听不出沉香有任何怒意，不知她在抱怨还是难受，沉香说完也不再开口，柯九思不晓得如何安慰她，只好说：“我很喜欢，那老头不识货，你以后就专门做给我吃好了。”
“那可不行。”沉香被他逗笑一声，“吃多了蒲公英可是要去不停解手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