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就不知道了……”灵月紧张地注视着正和申公豹交手的杨洪才,丝毫没有注意海滨神色的异常,继续道:“不过,他的血还有力量,不知道那个申公豹知道不知道……”
海滨微微一笑,道:“他的血顶多去去邪秽,对付这申公豹是不会有用的。”
灵月一惊,转向海滨道:“那怎么办?”
海滨冷笑的看了一眼杨洪才道:“你着什么急?那家伙是天下最狡猾的人!他刚才根本是故意让那女人扎伤他的。”
“什么?”
海滨双手抱胸,低声道:“这家伙,流了那么多血到地上,可为何此时都看不到了?”
“那是因为我们这是幻境啊…….”
海滨叹了口气道:“是的,我们是身处幻境,虽然周围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我们自己却是真的,这和中了幻术完全不一样。”
灵月一愣,海滨已然接道:“所以,他身上流出的血,都是真的。”
“你说什么?!”灵月一愣之后,便愤怒的瞪向海滨:“你刚才不是说…….”
“我刚才也说这是幻境啊。”海滨一脸无辜地看着灵月:“只是你理解错误罢了。”
灵月回头看了眼脸色有些白的杨洪才,看着他勉强支撑的身形和他身前的血迹,咬牙道:“但你说过,他死不了!”
海滨立刻点了点头:“当然,他若死的了,早就该死了。”说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低喃道:“正常的人,怎么可能活八百多年而不变?”
“你说什么?”
海滨看了一眼灵月,笑道:“我说,那些血迹既然是真的,为何没了呢?”
“因为……幻境变了。”
“对,幻境变了,但那些血液去哪了?”
灵月一愣,还没说话,那边申公豹突然愤怒的大喝一声,倒翻一个跟头落下地来,怒目而视,大叫道:“你做了什么?!”
杨洪才抹了把嘴角溢出的血迹,淡淡一笑道:“我什么也没做,只不过贡献了一些血液罢了。”
话音方落,天上突然亮起一道比太阳还明亮的光芒,刺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晕眩中,赵龙斌缓声念咒的声音突然自四面八方涌来,其间夹杂着申公豹痛苦的呻吟。
突然,那申公豹如濒死的野兽般大吼一声,灵月只觉身下大地一震剧烈的摇晃,她惊得立刻睁开眼来,却只是一片赤白。隐约中,身旁一个着淡蓝色光芒的身影,似是海滨,她正要过去,突然只见一道红光如惊虹般打向海滨后背。
灵月一惊,想也不想,便起身而跃,将海滨扑倒,那红光擦着她的后背而过,那火烧火燎的疼痛令她忍不住大叫一声。
“灵月!”海滨的声音自身下响起,却有一种衰弱的感觉:“你有天生的道骨吧?”
灵月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觉脸上一热,一团红光已然来到面前!
就,这样死了吗?……灵月一直听说人临死前会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可她此时,却是什么想法也蹦不出来,只是下意识的闭上眼,呆呆的等着那致命的一击。
哼!
想像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她诧异的睁开眼,便看到杨洪才正站在他俩身侧,用手死死的顶着那团红光,而胳膊上竟因过度的压力而血管爆裂。
灵月大惊跳起,却被杨洪才厉声喝止道:“别动!”
灵月一愣神,身形窒了一窒,听得杨洪才高声道:“赵龙斌,可以了!”
“封!”随着赵龙斌一声断喝,天空中突然想起一阵剧烈的蜂鸣,灵月只觉得一阵晕眩,五脏六腑似乎都在颤抖着。
就在这惊人的蜂鸣之中,一只手摸索着抓住了她的手,将一团蓝光递给她,然后,她听到杨洪才疲惫的声音:“抱好他,他现在只是个灵体,弄不好也会被封印的。”
灵月下意识的用双手捧起那团蓝光,还没说话,空中骤然想起一声雷鸣般的轰响,灵月大叫一声,一时间什么都意识不到了,只记得紧紧的抓住那团蓝光,还有,那将她护在身下的胸膛。
等她再睁开眼,现自己竟然躺在楼上的房间里,墙壁上柔和的光芒将一片淡粉色的光芒洒在床上,令她几乎怀疑方才所经历的一切是否真实?
那便是他唯一的恋爱吗?
她突然感到心脏猛的收缩了一下,心口,有些疼……
楼下隐约传来一些人声,她捶了捶还有些晕眩的头,披上一件薄毛衣,走出楼道,刚到楼梯口,便听到赵龙斌大叫道:“开玩笑!你这简直是在剥削!”
海滨气哼哼道:“我剥削?你小子学了几年的道法?难道就不会控制力量吗?!你知不知道老子是灵体?!我看你是成心啊!”
赵龙斌哼了一声道:“那法术是你画的,血是杨洪才的,要赖就赖那家伙的血太强,再反省反省自己干嘛非让我搬开家具,布下那么大的封阵。”
海滨一拍桌子:“你他娘的不知好歹,老子不过要爱欢治治伤,又不吃了她,哪多出你这么多话来!”
赵龙斌也拍了桌子,提高声音道:“她怎么可能会治伤?你根本心怀不轨!”
“你们俩能不能安静一会?”杨洪才慵懒的坐沙上,伸手一指桌上的一个紫金瓶道:“你们要有精力,就赶紧找地把这东西藏好。别再惹麻烦了!”
“交给我吧。”灵月走下楼梯,目光大方的看向杨洪才:“我把他还送回杭州西湖下面,然后,再回来找你!”
连绵的阴雨已经持续了三天,这对于北京来说是很少见的天气,所以给城里的交通带来不少麻烦。但对于京郊的庄稼来说,这早来的春雨却是如天露般宝贵。
那连着天地的细雨一丝不苟的将京郊的一片空地浇地如湿泥一般,几个土堆的坟包已有些承受不住雨势而显出坍塌之势,一个身着雨衣的身影手持一把铁锹,正埋身于两个坟包之间,一下一下的将地上的烂泥刨开,说话间便挖出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大坑。
那人的头藏在雨衣的帽子里,看不到面目,但从身形看应该是男性。握着铁锹的手根根青筋凸起,显见那人内心的紧张。而不协调的是,那人挖土的动作却极是轻柔小心,彷佛生怕弄坏了土里埋藏的宝贝。
盗墓贼吗?
灵月身处西湖边一间五星饭店里,将均匀健康的身体埋在柔软舒适的被子里,好奇的看着自己的梦。是的,她极为清醒的知道自己身在梦中,只是不知自己为何会梦到如此怪异的情景――她向天誓,虽然她是个小偷,可却从来不想去盗墓!更何况,在见过真的僵尸和鬼魂之后,她更是打死也不去了!
那人挪动了一下脚步,强行打断了如月独立的思绪,同时将她的视线再次集中在那人身上。那人将那个并不太深的坑又扩大了一下范围,看来那东西埋得并不太深。
灵月感到自己得意识在梦里离那坑近了一些,而那男人下一铁锹抬起之后,一缕黑活着烂泥显露出来,令如月心里紧张的一跳,下意识的感到了某种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