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奴婢到了。”云苓小声在楚元昊耳边提醒。
他们这样若是被是被楚元昭撞见,只怕又难解释。
她的话,让楚元昊才缓和下来的脸色又绷了起来。
云苓明知道他会不悦,可她还是照实说:“王爷也不想被皇上误会吧?”
“为何要误会?”他突然停下看着怀里的她,“本王与你可曾做过什么?”
他说的没错,她也只能摇头。
“既然没有,为何还要怕被误会?”他的目光锁着她的脸。
“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才怕被误会。”
“你就这么在意皇兄?”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也不禁一愣。
她自然是在意的,她腹中可是楚元昭的孩子呀。
他禁不住自嘲一笑,心中的不满之气也消退了几分。
她低头不语,他若不准,她没法违抗。
他看着她,终是心软,在快到昱宸宫的时候放她下来。
“奴婢多谢王爷。”她庆幸,也感激,他到底还是体谅她的。
“还不赶紧回去?”他望着她,“不怕皇兄看见么?”
云苓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也只说了句,“是,奴婢告退。”
她才要走,突然觉得手腕一紧。
她低头看见,自己的手就这么被楚元昊握在手里。
“王爷?”她的心中突然生出几分紧张。
楚元昊不紧不慢,“看你吓的。”
“王爷有事吗?”她小心翼翼。
他摸出一样东西拿到她眼前,“这个,是你掉的?”
云苓这才发现,竟是自己的狼牙坠子,“是奴婢的,多谢王爷!”
她连忙接过收好,却见他突然向她靠近,“你还要防着本王到什么时候?”
云苓知道自己误解了他,脸色稍显尴尬。
“回去吧。”他看了她一眼,“本王还有事。”
说完,他立刻转身离开。
脚踝还疼着,云苓连忙转过身,小心的一瘸一拐的总算蹭到昱宸宫。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见楚元昭正在忙着,便绕到后面悄悄的溜回自己的房间。
高朗给她的药还有,她连忙到出一些在脚踝处揉搓着。
高朗的药果然管用,才揉了一会儿,已经好了很多。
她试着走了几步,竟不再像刚才那么疼了。
云苓端了茶到楚元昭身边,悄悄的放在他手边。
楚元昭的手一顿,侧头看着云苓,“怎么出去这么久?”
她忙道:“奴婢方才随云妃娘娘出去走了走,回来晚了还请皇上恕罪。”
“朕只是问问。”说罢,他喝了口茶,又拿起笔。
“身子如何?”他边写边问。
“奴婢还好,多谢皇上关心。”
“朕让御膳局做了玫瑰百果糕,待会儿送来你尝尝看。”
“真的?”云苓忍不住惊喜。
自从有了身孕,她就喜欢果香,虽然她没有说过,他竟知道了。
她不由喜滋滋的看着他,他看了她一眼,也跟着弯了弯唇。
正说着,一阵脚步声响起,云苓看见,高朗提着药箱进来。
“臣参见皇上。”高朗总是眸中带笑,无论何时都给人一股暖意。
楚元昭疑惑,“朕并未传你。”
高朗一拜,“启禀皇上,是豫东王命臣过来的。”
云苓一听,立刻就明白了。心中却在怪楚元昊小题大做。
“元昊?”楚元昭蹙眉。
“是。”高朗点头,“豫东王说云姑娘扭伤了脚,让臣过来瞧瞧。”
楚元昭眼神一动,转向云苓,“怎么回事?”
“哦……”云苓回道:“方才云妃娘娘有事先走,奴婢一个人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脚,恰好遇到豫东王,不过奴婢已经没事了,就不劳高太医了。”
回话的时候,云苓一直小心的看着楚元昭,生怕会引起他的误会。
楚元昭略作沉默,“去检查一下。”
云苓看不出楚元昭的表情,也只得应声,“是,皇上。”
云苓随高朗到了偏殿,脱掉鞋袜,高朗在云苓的伤处轻按了几下,“云姑娘是不是曾经扭伤过这里?”
这一问,让云苓一愣。
她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过去。
那一年母亲重病,大夫开的方子里需要灵芝,她买不起,便亲自上山去采。
因为走的急,她不小心跌倒,从半山腰上向下滚了好远,想要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扭到了脚。
她疼得不行,又只有一个人在山上,既然左右都是疼,她硬是咬着牙找了跟木枝撑着,把灵芝采了回来。
后来虽然有无伤哥哥帮她治好了脚上的伤,只是在山上耽搁了太久,山中的水又冷,以至从此落下了病根,每逢阴雨,便会隐隐作痛。
而这次扭到的,便是旧伤的位置。
“是。”云苓呆呆的点点头。
高朗了解,“旧伤过重,无法痊愈,唯有小心不要再受伤。”
“是,奴婢知道了。”
云苓以为这样就算看过了,高朗却拿出一小瓶药油倒在手上。
“高大人?”云苓不解。
高朗一边搓着手,“这次又伤到筋脉,需要及时治疗才不会加重,否则往后稍有不慎就会再次受伤,比这次还要疼。”
本想就这么悄悄的混过去,才发现这次的脚伤竟然这么严重,“多谢高大人。”
高朗没再多说,掌心附在云苓的脚踝上。
他的掌心温热,云苓顿时觉得舒服,他拿捏的手法也好得很,云苓不由看着他的手悄悄的学着。
看着看着,云苓的脸色渐渐变了。
很久以前的那次受伤,她疼痛难忍,无伤哥哥为她擦药时才碰到她的脚踝,她就忍不住疼得叫出声来,以至于全程她都紧张得盯着无伤的手,生怕他会再弄痛了她。
而现在,她看着高朗的手,仿佛如错觉一般,她竟觉得,此时此刻在给她治伤的是无伤哥哥。
“无伤哥哥……”她禁不住喃喃的念出那个名字。
高朗的手倏地一顿,眼中闪过一抹异样之色,也只是一瞬间,他又平静的问道:“云姑娘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云苓反应过来,讪讪的摇摇头,“没事。”
一定是她太想念无伤哥哥了,眼前的这个人明明就是太医高朗,怎么会是她的无伤哥哥。
她看着高朗在她脚踝上的手,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他的手法与无伤哥哥如出一辙,就算她不去瞧,连触感都是一模一样。
她再一次想起他的那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和他口中的“故人”,还有他给她的那些药的味道,如果那些都是巧合,那么今日的巧合未免太巧了些。
难道,他口中的那个人,真的是无伤哥哥吗?
“高大人……”她再也忍不住,想要问出心中疑问。
“怎么了?”高朗看了云苓一眼。
云苓握了握拳头,直盯着高朗,低声问出,“请问高大人,大人口中的那个救我性命的恩人,是不是一位僧人?”
和刚才听见她喃喃自语时不同,高朗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现,只是淡淡,“我无可奉告。”
除了是,就是不是,什么叫做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