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无眠的照顾一个女人他还是第一次,保持了一个姿势太久,他感到十分疲惫,才躺下不久,就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云苓这一夜睡得虽不太安稳,好歹睡了整整一夜。天已大亮,身子恢复过来,她慢慢睁开眼睛。
感觉到身子的乏力,她回想着昨晚的事,记得自己似乎是病了,朦胧中,好像是呼延霆一直在照顾她。
对了,呼延霆呢?
她侧过头,看见男人就躺在她的身边,平静的睡着。他的侧脸棱角分明,即使是睡颜,也透着冷静和坚毅。
印象中,他并没有碰她,除了为她暖身,他没有做任何过分的事。
她的心中升起一些对他的感激,她昨日已经与他行过礼,是他名正言顺的王后,就算他对她做了什么,她也必须接受。
她看着他的时候,他突然睁开眼睛,刷的侧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她。
他看上去十分清醒,仿佛根本没有入睡,打量着身边的女人,“如果你再怎么看着孤王,孤王会以为你在邀请孤王。”
他说着暧昧的话,眼中却平淡无波。
她微微一怔,想到毯子下面的自己未着寸缕,连忙别过头。
她始终记得,身边的这个男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而是一头充满血性和野性的狼。
他看了她一眼,利落的坐起身,扯过一旁的衣裳披在自己的身上,“等孤王为你穿衣么?”
看着男人的背影,听着他平静中略带不满的声音,她顾不得尚且无力的身子,硬撑着爬起来。
她躺在软榻的里侧,中间隔着男人,要想拿到自己的衣裳,她就必须光着身子过去。
想了想,她还是放软了语气,看着自己的衣裳,“王上能不能帮我?”
余光看到女人乞求的眼神,呼延霆长臂捞起被他丢在地上的她的亵衣亵裤。
她谢天谢地的去接自己的衣裳,手才碰到,他立刻大手倏地一收,拳头一握,将她薄软的亵衣裤攥进手中。
她立刻抬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道促狭的光,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亵衣亵裤在他的手里化作碎布。
“你……”她一时说不出话,看着他勾着唇角,将已经不能称之为衣裳的碎布丢在地上。
她盯着地上已经不能再穿的衣裳,心中一阵着急,难道要她裹着毯子出去吗?
心里再气,她却不敢质问他,她才逃过一夜,生怕那个喜怒无常的男人改变主意对她做什么。
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令他失笑,刷的转头,他朝外面吩咐,“给王后取一套新衣裳过来。”
不大一会儿,宝音低着头走了进来,先是对呼延霆行了礼,将一叠崭新的狄服放在云苓的面前。
看到地上被呼延霆撕得破烂不堪的亵衣裤,宝音忍不住掩着嘴偷偷的笑着。
云苓看了宝音一眼,她才不敢再笑,眼中换做一副心知肚明的神采。
云苓没空也没必要解释什么,看了她一眼,转向呼延霆。
他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就在一旁坐了下来。
她略显迟疑的动作落在他的眼中,“孤王的王后还舍不得起床么?孤王昨夜没有让你尽兴么?”
话才一说完,旁边的宝音立刻低下头。她到底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听到这样隐喻的话,连禁不住红了。
云苓知道他是故意说给别人听的,并没多在意,掀开毯子拿起宝音送来的衣裳当着男人的面穿了起来。
呼延霆毫不掩饰的欣赏这女人美好的身子,她的身子那样妙曼,丝毫不必诺敏差,反而还透着一股神圣的气息,让人不敢轻易亵玩。
对于狄人的衣裳,云苓觉得很陌生,穿起来也略显困难,肩膀处的扣子怎么也系不好。
“奴婢来帮王后。”伶俐的宝音在云苓默许的眼神中走上前来,三两下就扣好了扣子,又帮她拿过其他的衣裳,勤快的帮她穿着。
在男人的赤裸裸的目光中,云苓在宝音的帮助下穿好了衣裳。呼延霆朝宝音挥挥手,宝音立刻把云苓换下来的那些衣裳捡起来抱了出去。
“我们也该回去了。”他看着她,朝她伸出手。
云苓没有任何抗拒,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他满意一笑,牵着她的手走出帐篷。
她才跟着他出来,就看见从对面的帐篷里走出一个人。
当她看清楚那人的时候,整个人都是一僵,怎么是他!
楚元昭同时看到了对面的两个人,也看到了他们挽在一起的手。
看到男人投来的目光,云苓不由自主的想从呼延霆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可那只大手是那样用力,她根本无从挣脱。
然而,很快她就放弃了挣扎。并非因为呼延霆的斜坡,而是对面的那个男人,目光只是轻轻扫过他们的手,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和呼延霆打着招呼,“王上。”
呼延霆勾着唇角,“祁皇昨夜睡得如何?”
楚元昭眼神微动,也只是语气平淡,“一如往常。”
呼延霆并不多问,“这样的雪景,你们祁国是见不到的,你就在这好好的赏景吧。”
说着,他拉起云苓,从他面前离开。
经过男人面前的时候,云苓悄悄的用余光扫过他,让她失望的是,他脸色没有任何多余的色彩,甚至没有去看她。
她的心顿时充满失望,任由呼延霆牵着她不知走向何处。
……
等云苓反映过来,他们已经回到王宫。王宫比帐篷温暖许多,她解下呼延霆的大氅还给他。
“放着吧。”他没有去接,在桌边坐了下来,“孤王还有事,你先回去。”
片刻之后,又补充了一句,“让宝音去熬些暖身汤,你喝一些。”
云苓看着他,却没有动。
察觉到异样,他抬起头,“有事?”
她毫不遮掩,“王上答应我的事,还记得么?”
见他不语,她追问:“王上曾说,大婚之后,就放祁皇走,不知王上打算什么时候履行承诺呢?”
他笑,“孤王是答应过你,不过你我虽然成婚,却尚无夫妻之实呢。”
想起方才楚元昭疏离的眼神,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想再坚守什么,
她望着他,突然开始解自己的衣裳。
很快,外衣就被她脱下来丢到脚下。
呼延霆被她的举动弄得一时没有反映过来,当他看到掉落在她脚下的衣裳,刷的起身,走到她的面前。
她正在解着衣裳的手被他一把握住,她抬眸,“王上这是做什么?”
他反问:“你又在做什么?”
“臣妾在做一个妻子该做的事。”说着,她执意想要甩开他的手。
“孤王和他们不一样!”他提高了声音,透着薄薄的怒意。
云苓知道,他指的是呼延成和呼延丰他们。和他们相比,他的确有这极强的自制力,否则昨夜,她已经是他的人。
“孤王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你不必如此。”
云苓泄气的垂下眸子,“王上当初对诺敏,可不是这样呢。”
他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你在吃醋么?”
她自嘲的摇摇头,“臣妾只是在想,大婚的第二天,王上就厌倦臣妾了呢。”
他挑眉一笑,“孤王还没得到你,怎么可能厌倦你,只是孤王知道,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
说着,他冷下声音,“以后你不准再在孤王面前做这种有失身份的事,记住,你是孤王的王后。”
他建议被她自己脱掉的衣裳为她披上,“穿好,回去。”
一阵挫败感侵袭了云苓的整颗心。她眼看着呼延霆独自一人回去坐好,看着信函不再多看她一眼。
……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把最高贵的身份给了最卑贱的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她无限宠爱,而私底下他竟然不肯碰她。
就连昨夜两人肌肤相亲的时候,他都能忍住自己的欲望,甚至于她主动投怀送抱,他都可以视而不见,义正言辞的拒绝他。
这样的他令她害怕,一个没有弱点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她也更加担心,楚元昭多留在狄国一日,危险也就多一分。
只可惜就算呼延霆不肯信守承诺,她也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呼延霆一直没有露面,这大半天都是宝音在陪着她,她只是看着外面的雪景,痴痴的发着呆。
“王后,汤好了。”
身后传来宝音的声音,云苓慢慢转过头,看着她手里的银碗里盛了一大碗还冒着热气的汤水。
“这是王上特意吩咐过的,往后趁热用吧。”
云苓木然的点点头,接了过来。
宝音的手艺很好,做出的汤满满都是狄国独有的味道,汤中带着浓浓的奶香却又不腻,她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王上待王后真好!”宝音笑嘻嘻的看着云苓,“王上身边有过不少女人,可都是那些女人围着王上转,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王上关心过别人呢!”
“嗯?”云苓疑惑的看着宝音。
宝音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本想讨好云苓反而说错了话,“往后赎罪,奴婢嘴笨,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奴婢说的那些不过是王上还是鹿离王时的侍妾,她们怎么能和往后相比呢!”
云苓看着宝音,一时没有开口。
她也不懂,为什么呼延霆对待她的态度,会和她想象中的有所不同。
见云苓不说话,宝音以为是自己彻底得罪了云苓,哭丧者脸,刷的跪下,“王后恕罪!王后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