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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姐姐,这几日你们过得怎样?我突然不告而别,吓坏你们了吧?”秋儿制止住夏儿的动作,关心的询问道。

“这倒没有,那日,你离开之后,高福全高公公便过去我与娘、冬儿三人待着的地方,告之我们,你已经被皇上册封为皇后,十日后入宫大婚,现在先回贤国公府待嫁去了。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与冬儿均是大吃一惊,甚至都以为高公公说错了人。不过,高公公却确认道,三年前你在皇上跟前贴身服侍时,皇上便已经对你情根深种,前些时日会将我们关暗室,其实也只是因着皇上对你欺骗他的行为感到非常生气而已。只是,因着你现在的身份是贤国公的女儿,日后我们不能以姐妹相称。我与冬儿这才信了,都欢心不已,真心的为你感到开心。三日前,冬儿被带去宫外的贤国公府去上学堂,而我和娘则被转移来了这里。”夏儿边回忆,边说道。

听夏儿提及自己与燕无垠大婚之事,想想昨夜的遭遇,秋儿的心不禁又有些难受起来,再看着平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严氏,秋儿的眼眶不禁又变红了。

为了不让夏儿瞧出自己的异状,秋儿抓住严氏的手,假装低头看严氏,实则在平定自己正在起伏的情绪。

良久之后,她才轻声询问坐在她身旁的夏儿道:“姐姐,你心中一定在怨怪我吧?如若不是我,娘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了,冬儿也不会被送离你和娘的身边,而你,也就不必守候在深宫中,守护在娘的身旁。此刻的你们,一定是待在家中,和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或许,你已经嫁人,在自己家相夫教子了。而且,最郁闷的是,你们明明就是我的亲娘和姐姐,我却不能这般与你们相认。”

“傻秋儿,如若不是你,我们只怕还在为生计和爹留下的债务拼命奔波呢,哪有时间待在家里啊?就更没有能力为冬儿找学堂上学了。与其过那样的生活,我倒宁愿娘静静的躺在这里,好好的休息,她为了生活,疲于奔波了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将我们拉扯大,也该好好歇歇了。至于我,原本就没打算要嫁人,我只想待在家里,看着冬儿长大,给娘养老送终。而至于称呼问题,只要你能过得幸福,不管称呼我们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夏儿抚了抚秋儿的秀发,柔声说道。

夏儿说着,说着,却无意中看见秋儿面前正下方的床单湿了一大片,不禁握住秋儿的手,大惊道:“秋儿,你方才是在哭泣吗?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昨日是你的大喜之日,嫁的又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男子,你怎么反倒哭了呢?”

为了不让夏儿在担忧严氏之余,再来担心自己,秋儿编个理由掩饰道:“没发生什么事,只是我想着,昨日是我大喜的日子,娘却躺在这里,我连出嫁都不能对她拜别一下,感谢她的养育之恩,心中感到非常难受而已。”

夏儿信以为真,拍了拍秋儿的背,安抚秋儿道:“原来是为这事啊,傻丫头,这有什么好哭的,娘若知道你有这么好的造化,不知道该有多开心呢。娘曾经那般对过你,你却仍然不计前嫌,百般的照顾她,这便已是在报答她的养育之恩了,以后别为这些事哭泣了啊……。”

“咳……咳……”这时,门口传来了几声咳嗽声。

这是秀姑故意发出来,提醒室内的秋儿与夏儿的,因为陈琪儿随她一起过来了,秋儿与夏儿说话须得稍微注意一些,免得让陈琪儿知晓夏儿与严氏的真实身份后,再生波折。

这是夏儿与秀姑、陈琪儿第一次碰面,虽然夏儿尚不知晓秀姑和陈琪儿的真实身份,但是,她想起高福全之前的吩咐,还是赶忙将搁在秋儿背上的手给拿了下来,并轻轻的推了一下秋儿,以示提醒。

秋儿倒是听出了秀姑的声音,她知道秀姑现在一定非常担忧她,便抹了抹眼泪,回过头,准备给秀姑打个招呼,谁知,她竟然在秀姑的身后看见了陈琪儿,这让秋儿不禁有些呆愣。

秋儿现在还没有见陈琪儿的思想准备,她总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陈琪儿。首先,她抢走了陈琪儿曾信誓旦旦要坐上的皇后宝座;其次,陈琪儿对她一片赤诚,她却隐瞒了陈琪儿很多事,比如,她与燕无垠之间那千丝万缕的联系,她便是那个燕无垠梦中所呼唤着的那个“秋儿”,她与严氏、夏儿、冬儿的真实关系。

而且,秋儿不敢想象,如若陈琪儿知晓,燕无垠是因着自己教授给她的那些做法才宠幸她的,心高气傲的陈琪儿会伤心难过成什么,会不会记恨上自己一辈子。

倒是陈琪儿,显得毫无芥蒂的开口道:“秋儿姐姐,你的眼眶怎么红啦?还在为昨夜……”

“琪儿,秀姑姐姐,我们去我的厢房聊吧,我奶娘仍病在这里,免得吵着她了。”知道定是秀姑将昨夜发生之事告之了陈琪儿,不愿让陈琪儿说出来之后,使得夏儿干着急,秋儿赶紧打断陈琪儿的话道。

陈琪儿一听这话,也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有些不妥,调皮的伸了伸舌头,轻声说道:“不好意思,琪儿忘了,该打,那我们过去那边吧。”

秋儿带些歉意的对陈琪儿笑了笑,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夏儿,便与陈琪儿和秀姑一起,向外走去。

因着昨夜发生的事件事关重大,不适宜在院中讨论,因此,她们三人默默无言的走到东厢房前,正欲进去之时,却发现一个不速之客—张小怜正俏生生的立在东厢房前。

“臣妾怜妃张小怜叩见皇后娘娘!”见到她们三人之后,张小怜对着秋儿盈盈的拜了下来。

“怜妃妹妹免礼!”听到“怜妃张小怜”这几个字之后,秋儿心中微微一惊,她一边上前扶起张小怜,一边细细的打量了张小怜一番,倒是从现在的张小怜脸上找到了几分往日那个张小怜的影子。

不过,现在的张小怜与三年前比起来,出落得更加楚楚动人,整个人也变得丰盈了不少。

没想到,三年后再次相见,彼此却已这样的身份相见。想到这里,秋儿心中不禁有些五味纷呈。

而张小怜被秋儿扶起之后,自然也不忘好好打量秋儿一番。

打量之后,张小怜心中也好生吃惊了一番,她觉得,“女大十八变”这句话套在秋儿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若不是她偷听到那日燕无垠与秋儿的谈话,她根本就不会将现在的秋儿与过去的秋儿联想到一起。

眼前这个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巧笑倩兮,美目眇兮,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身着黄色绣凤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的女子,哪里还找到当年那种瘦骨伶仃、面黄肌瘦的感觉呢?

老天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待她,张小怜心中暗自叹道。

“民女陈秀姑叩见怜妃娘娘!”这时,秀姑的问安声打算了秋儿与张小怜之间的对视。

“陈姑娘快快请起!”张小怜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扶起秀姑,然后显得有些尴尬的对秋儿说道:“看来臣妾来得不是时候,似是打扰了皇后娘娘姐妹三人的相聚了。臣妾主要是听闻皇后娘娘凤体违安,便特意过来探视探视,顺便带了些滋补之物给皇后娘娘补补身子。现在既然已经见到皇后娘娘,臣妾心愿已了,便不在此打扰皇后娘娘姐妹三人了。”

说完,示意巧儿将手中的膳食篮递予秋儿身旁的灵儿,作势要走。

“怜妃妹妹,天气这般冷,既然过来了,就索性饮上一杯茶,坐上一会子再走吧。”见张小怜就要这般离去,秋儿心中不忍,不由出声唤道。

张小怜闻言,心中一喜,不过,她的面上却仍旧故作犹豫了一番之后,才有些期期艾艾的说道:“既然皇后姐姐都这般说,那臣妾便有些却之不恭了。不过,陈姑娘,琪妃妹妹,我没有妨碍你们什么吧?”

秀姑自然是不敢说什么,而陈琪儿尽管心中比较讨厌张小怜,觉得张小怜来得不是时候,占用了她与秋儿、秀姑三人商谈正事的时间,但是,面子却仍然不得不做足,因此,她也笑意盈盈的说道:“怜妃姐姐说的哪里的话,琪儿与两位姐姐也无甚特别重要的事。现在怜妃姐姐来了,多一个人便多一分热闹,琪儿和两位姐姐都求之不得呢!”

只是,在张小怜随着秋儿往东厢房走去之后,陈琪儿才低声没好气的骂了一声:“讨厌鬼!马屁精!”

众人皆入座之后,秋儿虽然很想问问分开的这三年来,张小怜在宫中的日子是如何度过的,但是,她又想了想,觉得依照自己现在这个身份,与张小怜还能算是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而已,突然询问这些,似乎有些唐突,便只得将这个话题咽了下去,开始寻思起,与张小怜聊些什么话题比较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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