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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寂寞导致游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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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无缘无故、莫名其妙地置了气,可究竟置谁的气、为何置气,一句两句真是说不上来。

简单地说,我是置陈筱雁的气,因为她把里面藏有她写的部落格的失恋储物箱交我托管,我没能抵挡住窥人隐私的诱惑不争气地看了其中的一部分。最可气的是,部落格的核心内容全是表达她对抛弃她的前男友的思念与不舍。而加剧这种负面情绪的原因是她正身处异国。

那是陈筱雁的一段历史,原本跟我毫无关系,那几年里我们鲜有联络,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我一概不知。可现在倒好,我看着她写的部落格,浸染在她忧忧戚戚就差每日以泪洗面的情绪里,把她的那些日子又情景再现地活了一遍。

那是怎样的日子呢?我想首先是寂寞的。歌里唱的“孤单是一个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说得多好,那时候的陈筱雁刚刚终结了一场恋爱的狂欢,转而跌落进无穷无尽的寂寥,是那种想放声大喊却一点都喊不出来的感觉。

虽然部落格里没有肆无忌惮地表现陈筱雁对那个男人的爱,但那种隐忍在字里行间的对往昔恋情的追忆实在更叫人揪心吧。

说实话,我现在都有点怀疑陈筱雁是不是故意要把这些心情日记拿给我看的。我记得以前看过一部斯蒂芬金的小说改编的恐怖电影,电影的名字叫《瘦到死》(THINNER)。剧情讲的是一个肥胖的律师受到了吉普赛老人的诅咒——诅咒他瘦下去,一直瘦到死。他找到了那个施咒的老人,试图让诅咒停止,但是吉普赛老人却先他一步死了,死之前留下一大块奶油苹果派并告诉他说想要停止诅咒必须把这个派给其他人吃,这样才能让诅咒转移。

陈筱雁的伤情部落格,大概就是那个用来作转移的奶油苹果派吧。只不过转移的不是诅咒而是那种因为失恋和寂寞而生出的不逮劲的伤感。

而我吃了那个苹果派!

正因为这样的前车之鉴,所以当凌佳漪信守诺言上来杜米阿飞办事处寄存她的失恋物品时,我有些为难了。

“嚯,陈筱雁已经先我一步抢滩登陆了啊。”凌佳漪仰着头、伸长脖颈,看着办事处里的落地大书架上新开辟的“失恋物品寄存处”格子里的陈筱雁的白色纸板失恋储物盒,打趣地说。

“请你也尽快加入吧。”阿COW殷勤地邀请,“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凌佳漪带来的失恋物品装在一个更大的纸板箱子里,完全放不进书架的格子。

“哇,好重。”我掂了掂箱子的重量。

“除了我俩,之后还有别的客户上门要求托管失恋物品吗?”凌佳漪随口问着,注意力却被落地书架上摆着的书本吸引过去,只见她取了一本,信手翻了起来。

“不瞒你说,还真没有。网上倒有不少人响应说想法新奇,不过真正付诸行动的人几乎没有。看来我们高估了市场的需求,或者是其他哪里出了问题。”阿COW答。

“失恋物品寄存服务还处于试运营阶段,如果情况不理想的话,随时都有可能终止。”说实话,我打心眼里已经不想再搞这事了,只是骑虎难下,到了这份上要拒绝别人还真开不了口。

我和阿COW说话的当下,凌佳漪正神色奇怪地在书架前倒腾——她取出一本书,翻一翻放回去;接着再取一本,翻一翻又放回去。同一套动作循环往复,频率不断升高。翻书的同时,嘴里还在小声嘀咕,说的似乎是——“不会吧,连这本都有”。

书架上摆的书几乎全是侦探推理小说,许泽志喜爱的那些。那两个委托我们寄泄底明信片的女孩的电话后来再也没有拨通过。

我们正为凌佳漪古怪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她倏忽放下书本、从书架前转过头来,皱着眉头问了一句:“你们之中谁是推理小说迷吗?怎么这么冷僻的推理小说你们这里都有?还有不少中文繁体版的。”

我和阿COW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约而同地怔了怔。

凌佳漪快步走到自己带来的装着她失恋物品的纸板箱子前,打开来——搬出一大摞书。原来是书,怪不得这么重。

“你们自己看!为什么我箱子的每一本推理小说,你们的书架上都有!?”

我和阿COW走上前去,各自翻了几本。

“不会吧。”我俩目光相碰,都在心里这样惊叹。

“喀喇哒。”只见夏丹丹开门走进了办公室,让现场的空气加速了凝固。

“哟,好热闹啊。你们来得可真早。”迟到的夏丹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的前男友是谁?”我问凌佳漪,“就是那个委托我们策划‘爱情是可以讲科学’事件的那个男人吗?”

她点点头。

“夏丹丹,那个男人叫什么来着?我们一起在几米咖啡馆见过的。”

“晕,时间有点长了。我记得他没告诉我们真实姓名,说了个英文名字,叫乔什么来着。”夏丹丹努力回忆说。

“GEORGE。”我脱口而出。

“你男朋友叫GEORGE?”我转而问凌佳漪。

“他叫许——泽——志。”凌佳漪一字一顿地答。

我了个天,GEORGE不就是泽志!

怪不得凌佳漪箱子里的那些推理小说跟我们书架上的是重合的了。原来我们早就见过许泽志,他不愧为与我们办事处最有缘分的客户,委托的同时也被委托了。说到被委托,我是不是有必要问下凌佳漪她是否愿意为自己前男友的前女友还上那十本推理小说的帐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凌佳漪还蒙在鼓里,急得捶胸顿足。

事情的来龙去脉就由杜米阿飞办事处的劳模帅哥阿COW向她一五一十地演绎一遍吧。对了,记得跟她提下帐的事儿——虽然关系有点绕,但是她愿意扛,我们一定不拦着。就让他放任自流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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