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艾丽丝的办公室，发现卡罗琳也在那里，而且好像刚刚哭过，桌角放着好几块儿擦过泪水的纸巾。
卡罗琳见我进来，马上站起来，只说了句“你们聊”就匆匆走了。
我又坐在了一周前艾丽丝面试我的那把椅子上。
阳光依旧照进来，依旧使艾丽丝的皮肤显得很白，她十指交叉，玩弄着下巴，沉默了好久，才对我说：
“今天的事情你都看见了？”
“嗯，看见了。”
我突然想起小C跟我说过的话，于是就把钱一民给卫菲打电话的事跟艾丽丝说了。
“嗯，这个我早就料到了。”艾丽丝说，“钱一民想把卡罗琳搞垮不是一天两天了。是啊，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做到副总裁的位子，没几个男人是不眼红的！何况他钱一民很早很早之前就渴望当这个副总裁，渴望用他那一套宫廷太监的方式把所有人都置于他的‘独裁’统治之下——难道Z公司的女孩儿们是宫女吗？”
“嗯，Z公司的女孩儿们绝不能是宫女。”我想到的是雅希。
艾丽丝的声音突然开始激动起来：“娱乐圈的精神是什么——娱乐圈的精神是引领时尚！娱乐圈的女孩儿们要做时尚的引领者，而决不能成为被一两个男人玩弄于掌上、为一两个男人争风吃醋明争暗斗的嫔妃！”
“嗯，我同意。”
“那我们接下来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应该，让钱一民和卫菲滚蛋！”我也激动起来。
“嗯，不过，卫菲就算了，她只是个没长大的女孩儿，整个一‘没头脑和不高兴’！”艾丽丝看看我又说，“那就去做吧！”
“我？”
“对。”
“我，哪儿成啊！”
“你是公关经理。”
“不成不成。”
“成的话，好日子我们都有份儿，不成的话，你的好日子很快也就到头了，钱一民的下一个目标有可能就是你。”
“可是我人小言微啊！”
“总会有机会的。”
“那我试试。”
走出艾丽丝的大楼，我望着周围的高楼大厦，心想：北京的建筑不能说不现代，但人们有时处事的方式却不够那么现代，甚至是龌龊的，而这正是国人最纠结的地方之一。比如钱一民，总想用政工干部那一套去统治一个现代化的娱乐公司，那不是太可笑了吗？正因为钱一民的龌龊，而逼得艾丽丝不得不不择手段，正像当年国父孙中山为推翻满清不择手段一样。而为了保住我的衣着光鲜的职位，我也不得不龌龊一把，这太龌龊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是我房东汪老太太打来的：“喂——是小费吗？那什么，你快回来一下吧！你的‘蛋’让警察拖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