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阴间的药，不能和阳间的东西接触。”
我顿时苦了脸，嘴里的药丸虽然不是很苦涩，但却有一股怪怪的味道，就着水喝都觉得勉强，干嚼……根本下不了牙啊！
厉乔遵看到我的脸色，伸手一抓，变花样似的就多了一块蛋糕：“乖，你只要把药吃了，就能吃蛋糕了。”
他这哄孩子一样的语气和动作，我还没怎么反应，旁边的穆婉婉就噗嗤笑出了声。
“我说老鬼，方柠好歹也是马上奔三的人了，你还准备把她当孩子养啊？”边笑，还不忘边调侃一声。
我被调侃的老脸一红，再也不敢犹豫，三两下把药丸吞下，然后不服气地反驳：“我今年才25！离奔三还有好几年呢！”
女人的年龄永远是忌讳，说小了还行，说大了那是绝对不能忍的！
“所以你是想说，你其实很愿意被厉乔遵当孩子养？”穆婉婉挑眉看向我，一脸的看好戏。
气得我咬牙切齿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打嘴仗，我永远是最笨的那一个。
厉乔遵则比我干脆利落地多，大手一挥，穆婉婉就消失在我们面前。
“额……你该不会又把她扔乱葬岗了吧？”我嘴角一抽，立刻想到这一点。
厉乔遵用刀子将蛋糕切成一小块一小块：“上次她已经把乱葬岗炸成平地了。”
我的嘴角又是狠狠一抽，莫名有些同情乱葬岗的那些孤魂野鬼们。
“吃蛋糕。”厉乔遵叉起一块蛋糕，递到我嘴边。
我顺从的吃下。
下一秒就忍不住幸福地眯起眼。
太好吃了！
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满嘴芳香、美男伺候……咳，这么好吃的蛋糕，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这是哪家蛋糕店做的？以后我要天天去他家买！”我迫不及待地又让他给我叉起那块带草莓的。
厉乔遵照办，嘴里不咸不淡道：“这是小鬼做的，外面卖的不干净。”
噗。
我差点儿一口蛋糕喷出来。
怪不得这蛋糕外观没那么漂亮，原来是小鬼自己做的。
这老鬼是不是太无耻了？
人家小鬼费心做来讨我欢心的蛋糕，就这么被他理所应当地拿来哄我了。
“你这样小鬼是要哭给你看的。”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我略带指责地看着他。
这和欺负小孩子有什么区别！
厉乔遵却理所当然地看着我：“最后不还是要给你吃吗？早吃晚吃有什么区别？”
“……”所以说，和故意耍无耻地老鬼讲道理，那是完全没道理可讲的！
“还吃吗？”厉乔遵又叉起一块来。
我舔了舔嘴：“吃！”
反正蛋糕都被切开了，不吃白不吃。
吃完蛋糕，我才想起我的手还骨折着，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帮我把手也治治啊？”
脖子从醒来开始，就没怎么疼，可见他是给我治疗过的。
“你现在才想起你的手来？”厉乔遵挑眉，好笑地看了我一眼，“小吃货。”
我嘿嘿一笑：“这不是你把我伺候的太舒服了，我一时没想起来吗？”
“方柠，我的治疗，并不是万能的。”厉乔遵看了我的手一眼，眸底闪过心疼，“我是用阴气治疗，使用多了，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
所以才只给我治疗脖子，因为那里最紧急。
我在心里遗憾地叹息一声，感情这外挂还有限制，不是如我所想那样，可以随时随地使用。
看来在这手好之前，我得苦逼一阵子了。
“对了，袭击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闲话扯完，我开始谈正事，“小语的尸体……是不是被人操纵了？”
“袭击你的就是尸体。”厉乔遵没有任何隐瞒，“那两具尸体也确实是被操纵了，只不过不是人，而是鬼。”
“鬼？”我惊呼，“鬼还能操纵尸体？”
“当然能。”厉乔遵淡淡挑眉，“你别忘了，那个鬼道的人，就是从赶尸一族分离出来的。”
这个我当然没忘。
但是操纵尸体，毕竟也是玄门的一种术法，某种程度上来说，存在一定的辟邪效果。
鬼本身就是邪类，如何能使用那种术法？
“人有术法，鬼也有鬼术。”厉乔遵似乎知道我的想法，解释道，“而鬼术中，能够操纵尸体的并不在少数。”
“所以，小语的尸体，是她自己操纵的吗？”我问道。
厉乔遵点了点头：“是。”
我的心顿时黯然，一直以来，我都把小语当成很好的朋友，从来都不觉得她有什么坏心眼。
可结果，她不但修习了鬼道，还联合鬼道的人一起，想要杀死我。
“人心就是这样，这对你也不算坏事。”厉乔遵似乎知道我的想法，揉了揉我的头发安慰道，“最起码让你学会了防人之心。”
我苦笑一声，学这么个防人之心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犹豫了下，我还是问出了心底最在意的问题：“话说，刚进门的时候，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能让你那么奋不顾身地奔出去？”
连我的安危都顾不上的奔出去。
我本来以为厉乔遵也会像之前一样很快回答，可这次他沉默了一下，才淡淡道：“看到了一位故人。”
他的语气很淡，似乎和平常一样，但我却听的出来，那种冷淡里，拼命压抑的情绪。
果然，他不会对我说重点。
我在心里苦笑一声，不再说话。
厉乔遵见我这样，又紧接着解释了一句：“我并不是有意隐瞒你，而是在没有确定之前，我没法说。”
“我懂。”我笑了一下，忽然问道，“是仇人还是亲人？”
厉乔遵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这样问，眸光恍惚了一下，才道：“仇人。”
骗人。
我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情绪。
如果是仇人，厉乔遵绝对不可能是这样的反应。
莫名的，我就想起很早以前，厉乔遵说过的“我要找她问一句话”，在小语房间外出现的，会不会就是那个“她”？
“话说，你有找到她吗？”鬼使神差的，我莫名就问出了这句话，“就是那个被你放在心里快千年的，你想问她一句话的女人。”
厉乔遵剑眉一皱，沉默地看向我，似乎在问我，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抿了抿唇，完好的手微微捏紧被子，同样沉默。
气氛一时有些僵持。
良久，就在我以为等不到厉乔遵的回答时，他却轻轻道：“那个女人……”
“姐姐，我给你辛苦做的蛋糕被人偷了！”小鬼猛地推门而入，哭着扑向我，也打断了厉乔遵的话。
我紧绷的心猛地一松，心里五味陈杂，说不清是遗憾没有听到关于那个女人的秘密，还是庆幸没有听到厉乔遵对那个女人的感情。
反而是厉乔遵一张脸彻底黑透，如果小鬼不是个孩子，估计已经享受到穆婉婉一样的待遇了。
小鬼扑到一半，猛然看见桌子上的蛋糕残渣，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横眉冷对厉乔遵，气哼哼道：“你这老鬼怎么那么无耻？想讨好姐姐自己去做啊！偷我辛苦做的蛋糕算什么本事！”
不过这话刚说完，看到厉乔遵那堪比什么的脸色，小鬼顿时蔫儿了，三两下飘到我身后求保护。
“我现在就手不怎么能动，出院应该没问题吧？”我笑着转移话题。
厉乔遵点点头，转身出去办出院证了。
“吓死我了。”小鬼这才拍拍小胸脯，心有余悸地飘到我面前，“姐姐，你真的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了吗？别怕花钱，反正那老鬼有的是钱。”
我忍不住被他的话逗笑：“真没有了。”顿了顿，“对了，你知道厉乔遵的过去吗？”
小鬼刚一见到厉乔遵的时候，是极为敬畏地称他为“鬼王大大”的，对于他的来历，应该知道的很清楚。
以前我从不多想，自然也不会去问。
但现在，我才发现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缺心眼。
“哎，姐姐你不知道吗？”小鬼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我老脸一红，和厉乔遵都这么亲密了，却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也确实略奇葩……
不过这小鬼一向单纯，应该很容易就交代了吧？
“这些事应该由老鬼亲自告诉你啊！”小鬼枕着双臂飘在我头顶上方，“你们人类不都说嘛，自己男人的事，从别人口中听到，那是最糟心的。”
我顿时满头黑线，刚才是谁说这小鬼单纯的？
果然我不应该以貌取人，这货就算外表看着多么小，实际上也是快百年的鬼了！
厉乔遵很快回来，身后还跟着热情叮嘱注意事项的医生，无外乎不能碰水不能用力什么的。
厉乔遵认真地一一记下，然后就带着我出了院。
医院大门外，厉乔遵的助理已经开车在等候。
虽然车型依旧低调不引人注意，但这也是我第一次体会到，作为一个大总裁，享受到的专车专人待遇。
然后我就不由反思，作为总裁的女人，我以前的生活，是不是过得太寒酸太低调太节俭了？
不趁着拥有的时候挥霍，难道还等着失去了后悔吗？
回到我那小狗窝，我舒服地往沙发上一躺，刚打开电视，就看到新闻在播小语的惨死案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