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些已经让我心生鄙夷的所谓的纯血种不同，不管是过去的记忆之中，还是现在我眼中的莱伊，似乎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对方依然是凌驾与所有纯血种之上的存在，甚至比所谓的血族君王还要高贵。毕竟，血族君王甚至都已经换了好几个，但是莱伊却一直存在着，甚至看着血族从强盛的状态变成现在这般衰弱。
莱伊是血族的守护者，也是最强者。
对方一定已经试过想要改变血族的局势。
但是，就像是我所见到的腾蛇一般，那最后仅仅只是能够引起自身的毁灭，或者是加快整个种族衰退的速度而已。这就是世界的必然，就算是世界意识已经和腾蛇同归于尽，但是这种必然却是依然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永远都在左右着在这里生存的生物，除非是已经超越这个世界的存在，不然根本无法更改。
所以，莱伊肯定是失败了。
那几乎已经是永久的寿命也已经消失。
现在出现在我的面前仅仅只是一个投影而已。
我虽然并不知道对方的真身到底在哪里，但是我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气息正在逐渐变得虚弱。也就是说，这位血族的守护者时日无多，在这种强大到了极点的威慑的力量也彻底消失之后，就算是傻子都明白血族最后的归宿。
那只能够毁灭而已，没有其他的结果。
在数千年的时间之中，血族因为吸血鬼的缘故，其实再也没有什么很好的名声了。
而且随着教廷变得越来越强大，黑暗生物更是会被不断地追杀。
一旦真的开战，不要说血族，就算是整个黑暗世界都会受到波及。
这就是莱伊希望血族能够通过圣器制造出与污泥相似的力量的缘故了吧？
我静静地看着对方，眼中没有一丝喜色。
“他们不会成功的，就算是你自己都彻底融入其中，那种力量也不是现在的血族能够控制。而且，如果要说控制的话，那仅仅只是血族君王吧？”
我向着四周看了一眼，那一个个通道之中的血族满是贪婪的神色。
那件圣器已经没有了主人，最后一任君王已经陨落。
或者……直接成为了那不断地翻滚着的鲜血的养料也说不定。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其实都不算是好事。
莱伊明明很清楚这一点，但是依然看着那最后的君王陨落？
在我那显得疑惑的眼神之中，莱伊露出了一个显得非常无奈的神情。
“我很清楚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想要说，你其实一开始就想错了。这并不仅仅只是我的决定，而是数位血族君王的决定，其实从很就开始，我们就已经知道了最后的结局。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就开始准备，到了现在，终于积累了足够的力量。”
“哦？”
这一点和腾蛇所说的非常相似，但是其实也有着很大的不同。
腾蛇已经发现了发生这种事情的源头，但是血族却是没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就算是莱伊，其实也就活了几千年而已。
最为古老的血族的一切早就已经彻底消失。
而且，这原本就不算是一个完整的种族。
那就像是中途出现的。
我曾经看过血族的历史，从第一代君王开始记载。
那个时候虽然还不是人类主宰的世界，但是血族的来源却是显得无比模糊，就像是被什么力量给改造了一般。
那其实应该也是来源于人类吧？
仅仅只是不同的力量早就了不同的存在而已罢了。
里面也许还有着世界意识的力量在作祟，但是现在都毫无意义了，那算是这个世界的掌控者和创造者，已经死在了自己所创造的生物的手中。
不得不说，这就是一个讽刺。
表世界与里世界的战争，最终其实还是以表世界的胜利而告终。
因为表世界的世界意识还活着，但是里世界的世界意识，我从出现在里世界开始，就从来都没有感受过。那里最为强大的就是食物链的顶点的生物，那虽然无法代表世界，但是却依然是里世界的守护者。
而表世界呢？
原本是表世界的世界意识所创造出来的强大生物，在因为胜利之后，已经不应该存在了。不然，如果引起反噬的话，那已经衰弱到了极点的世界意识根本无法承受。所以，这应该就是人类出现的契机了吧？
没有长久的生命，没有强大的身体。
虽然有着智慧，但是在几百万年的时间之中仅仅只是挣扎在了底层的生物而已。
而随着那些强大的生物一个个被世界意识坑死之后，人类才逐渐绽放出来的光辉。
而在这几千年的时间之中，或许是有着世界意识推波助澜，人类的发展变得无比迅速。
而且，贪婪的气息也在不断地增加着。
人类的实力并不是最为强大的，但是繁殖能力却是任何强大种族都无法比拟。
而且，世界意识赋予了贪婪。
只要能够重新打开与里世界的大门，就算是我也明白。
人类一定会向着其中不断地侵略着。
那其实就是一种天性，也是世界意识所创造出来人类之后所赋予最为重大的使命。
虽然胜利，但是却依然无法吞噬里世界。
而只要能够打开大门，他就可以很快彻底恢复。
但是……一切早就已经没有了意义才对。
虽然那可以被称为命运的东西依然在左右着一切，但是从某种程度上讲，表世界所有的生物都已经“自由”。那也可以被称为挣脱了缰绳的野马一般，再也没有限制，整个身躯可以随意飞奔，不管是哪里都已经不受限制。
这已经是混乱的开端。
这样的话，或许人类真的能够成为表世界唯一的主宰。
虽然血族君王所看到的或许有些不同，但是我不得不说，他们依然有着先见之明。
不过，那又能够怎样？
我看着那不断地翻滚着的血池，这种像是污泥一般的物质让我感到了亲切。
我觉得只要我抬抬手，甚至就可以掌控那些力量。
而且，血池之中的力量也砸不断地催促着我，希望我能够向着其中融入更加强大的力量。比如我可以召唤出来的污泥那样的力量……
血池在影响着我……
虽然仅仅只有一点点，但是已经足以自豪了。
这种力量，其实并不应该存在才对……
变异的污泥，守护着血族的污泥？
我心中闪过了这样的念头，忽然之间有些佩服血族的手段。
果然，拥有着悠久的历史的种族都有着后手。
就算是不知道世界的本质，但是早就已经脱离了世界意志的掌控。
不管是腾蛇最后的反扑，还是血族此时所展现出来的力量。
我想，那已经虚弱到了极点的世界意识甚至根本没有想到吧？
一切都已经变得混乱，就算是我也不知道表世界最终的结局。
毁灭仅仅只是其中的一种而已……
我向着爱丽丝示意一眼。
离开这里，我的眼神之中表达出来的这样的意思。
爱丽丝与我之间已经达成了契约，所以有些事情并不需要通过语言来表达。
爱丽丝明显听说过莱伊的存在，而且有着盲目的崇拜。
但是，实际之上事实总是完全不同。
或许在爱丽丝的记忆之中，莱伊永远都是那样高高在上，而且无比强大，那是凌驾与所有血族之上的力量，地位与他们完全不同。
但是，爱丽丝忽然之间发现，那种想法其实根本不正确。
她看着那张完美到了极点的脸庞，从中看到了疲惫与死亡。
爱丽丝的眼神之中的光芒渐渐地黯淡下去。
“莱伊大人，您是血族最为强大的存在，也是血族的守护者。”
爱丽丝抬起头，看了莱伊一眼。
她的眼神有些躲闪，似乎并不想要询问这件事情，但是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定。
那就像是扑火的飞蛾，就算是知道自己的身躯将会体无完肤，甚至是直接化为灰烬，她还是这样做了。
或许，在某些时候，有些答案确实是重要无比。
那能够让爱丽丝放下所有的顾略。
莱伊非常清楚眼前这个年轻的血族想要询问什么。
“那是你父亲的意思。”
莱伊如此说道，根本不等爱丽丝问出自己的问题。
“我无法理解！”
爱丽丝喊了出来。
“我实在是无法理解！他为了这个所谓的种族，甚至放弃了自己的家族！”
爱丽丝的语气之中可不仅仅只是有着悲痛，其中的怨恨也并不少。
莱伊并没有回答，眼前仅仅只是一个年轻的血族而已，有很多东西，对方根本就无法理解。
就像是那些所谓的纯血家主甚至都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同意这样做一般。
制造污泥如果失败，那么肯定整个血族都会迎接末日。
但是，如果有莱伊出手的话，那么结果就完全不同。
那些家主原本并不认为他会出手的。
但是，其实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同意了。
没有同族能够理解他，原本那些理解的早就已经沉睡。
而且现在再也无法醒过来。
他们都将会成为血池的养料，最后就算是莱伊也是如此。
付出一切，为了得到那一点点机会而已。
莱伊并没有理会爱丽丝，而是看着我。
“这是我们最后的挣扎，我不会让你插手的。”
我看着对方，一言不发。
随后，我直接转身。
“走吧。”
我如此说道。
爱丽丝明显也不想要呆在这里，直接跟在我的身后。
桃乐丝早就已经想要离开了，现在显得非常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