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轩是谁?我顿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诸渊。
额间的汗珠滑落,我用力的抓紧胸口的衣衫,心口仿佛要被撕裂开一般,我倒在诸渊怀里,全身发抖,喉间一股甜腥上涌,鲜血沿着嘴角滴落在离轩雪白的衣袍上,格外刺眼。
“白贞!”诸渊见状,焦急的扶起我,接着又封住我身上几处穴道。然后便源源不断的向我体内输送真气。
“师……师父。”我哽咽了一口血。
“别说话。”他面色冷峻,眉头紧促。
过了许久,胸口的疼痛有所缓解,身子也不再发抖,但任旧脸色苍白好无血色。
他慢慢把我放在床上,又从我的随身衣物中取出丹药喂于我,接着又用内力帮我调息。
一夜他都如此,待到天色灰蒙蒙的时候,他才收手。
他从床榻起来,准备离开。
“师父,你要走了?”我躺在床上伸手拉住他袖子。
“嗯,近日各大门派都在赶往缥缈商议如何应对妖界侵犯之事,我还要赶回去。”他转过头看着我,发髻稍显凌乱,眉宇之间闪过些许倦怠之色。
这一夜他都在替我疗伤,定是损耗了不少修为了吧。
“那师父这次来是?”既然各大门派都在赶往缥缈,他又哪来的时间来找我呢。
“你初次入世,唯恐不测,我来看看,再等我七日,七日后我便来找你。”说完便隐了身子,从此处到缥缈御剑而行约莫也要三天。就算是御风中途不眠不休那也要一日左右,诸渊这样四处奔波,又是何苦呢。
待诸渊走后,强烈的困意侵袭着我的大脑,我又沉沉睡去,只是这次安稳了许多,并没做梦。
天色大亮,冬日的暖阳照进窗内,我渐渐醒过来,运了运气,身体已恢复的差不多了,并无大碍,只是总感觉浑身上下不舒服,不知是不是昨晚吐了一口心血的原因。
我揉揉脑袋,坐了起来。
待我刚刚清新,东菊和青竹二人便在门外敲门。
“白姑娘,醒了吗?”青竹在门外说道。
“进来吧。”我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东菊和青竹二人推门而入。
东菊手里端着一盆热水。青竹则走过来帮我穿戴。
“姑娘身子可好些了?”东菊把帕子放在水里浸湿,然后捞起来拧干,寄给我。
我看着她递过来的帕子愣了愣,随即伸手接过。修仙之人大多数使用净身术便可,只是多久没有过过普通人的生活了。
“好多了。”我擦过脸后又把帕子递给东菊。
穿戴好后,青竹端了一盏清茶与我漱口。
“你二人怎知道我此时会醒?”她们两人来的也正是时候吧。
“是太医院的楚太医说的。他本来过一次,见姑娘睡的正熟,不便打扰,于是就回去了,吩咐我们二人此时来敲姑娘的门,还说了,他晚些时候再来。”青竹说道,“对了,姑娘,陛下说,等姑娘收拾好后便去大殿同他一同用膳。”
“为何?”我不解的问道。
“昨日本是陛下的生辰,但因昨日陛下一刻都不再宫中,于是庆寿大宴便拖至今日,到时候后宫佳丽,朝中重臣都会参加。”青竹说。
东菊也点点头。
“只是姑娘,你这身衣着是不是太素了一点?”东菊上下的打量着我,“今早陛下遣人送了整整三箱的珠宝和华服,姑娘要不要看看?”
“是啊,今天后宫里的那些娘娘们哪一个不是花枝招展?”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淡紫色长衫,虽说颜色不深,但也不至于素。
“姑娘要看看吗?”东菊又试探的问道。
“拿过来看看吧。”
东菊和青竹欣喜的去吩咐外面的一行宫女太监把东西拿进来。
东菊把箱子一个个打开。第一个箱子满是珠宝首饰,第二个和第三个全是衣物。
“姑娘,你看这件怎么样,上面绣的的是牡丹,雍容华贵。”东菊把第二个巷子最上面的那件衣服展开给我看了看。
我摇摇头。
“那这件呢?百鸟朝凤,按照国例,一般只有皇后才能穿凤凰,可见陛下多喜爱姑娘了。”青竹把另外一件展开给我看。
我还是摇了摇头,白鸟朝凤,我若是穿了那不就等于承认了和他的关系?
“还是算了,这几箱东西果真是他赏赐的?”我问道。
“是的。”东菊和青竹异口同声的说道。
“那便送给你们吧。”我随意的说道。
东菊和青竹面面相觑,随即贵了下来。
“奴婢不敢,这是陛下赏赐给姑娘的东西,我等都是做奴婢的,怎么敢拿陛下赏赐的东西。”青竹颤颤微微的说道。
“姑娘若是不想换衣服,那不换便是,这,琐事被陛下知道,奴婢两人定是性命不保啊。”东菊说道。
“你们两个,怎么动不动就下跪,既是如此那便差人送到陛下跟前去。”我把她们二人从地上扶起来。
“谢过姑娘。”东菊和青竹都纷纷向我行礼。
“姑娘,让我和东菊替姑娘梳一梳头发吧。”青竹说道。
我点点头,便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我任由青竹和东菊摆弄着,说实话,千多年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绾这么复杂的发髻。
“好了。”东菊把一只珠簪插在我头发上,“姑娘看看。”
我看着铜镜里稍有模糊的自己,大半的头发都撩了上去,用发簪固定住,留了一点,东菊给我摆到胸前。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整个脸蛋露了出来,倒比往日显得更加妖媚。
青竹拿起一旁的胭脂,正欲往我脸上涂抹,我截住她的手。
“不用抹了,再抹可就真的像狐狸了。”我制止到。
“姑娘说的是,姑娘长的天生丽质,也难怪我们陛下会格外喜欢姑娘了。”青竹调皮的说道。
我好笑的摇摇头,不知说些什么。
东菊和青竹带我从大殿走进去。
待我走到的时候几乎都已是宾座满棚。
我从大殿慢慢走进去,好像人已到齐就只等我一人。
“原来这就是陛下昨晚带回来的女人,本还想让小女去竞争一下皇后之位,看箱子是无缘了。”坐在最外侧的一个大臣对一旁的人到。
我勾起嘴笑笑。
一时间大殿纷纷响起了各种议论的声音。
“看来皇后之位果真是非这女子莫属了呀。”
“可不是,还陛下特地给她留了右席”
……
这时,他突然咳嗽了一声。
顿时,底下的人无一再敢说话。
我走上去,由人待到他右边坐下,左边是一位妇人,从容貌看来应有四十来岁,端庄严肃。坐在她下方的便是梅妃,我朝她看去,她正满脸怒意的瞪着我。
待我坐下后,他便宣布开席。
一时间觥筹交错,朝中大臣都纷纷与他说些庆寿之词。
“明儿,这就是你昨晚待会的女子?”太后脸上并无表情,喝了一口酒说道。
“回母后,正是。”他恭敬的说道。
“哼,长相妖艳,不是祸水就是妖孽,一个梅妃就够了,怎么还多了一个”
太后不满的说道。
“母后!”
“我轩辕一族,向来以天下百姓为重,娶妻求贤,可是你……”
“母后,我心意已决,您不用再说了。”
“哼,”太后愤然离席,对外宣称有些身子不适。
轩辕明,原来他叫轩辕明。
“多吃点,身子可有好些了?”轩辕明夹了菜放在我面前的碟中。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正色他说道:“轩辕明……”
“先不要说,先吃东西,再不吃就凉了。”他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却又不让我开口。
我稍稍吃了几口,倒也不是这些饭菜,不好吃,而是梅妃那幽怨的眼神一直盯着我。
我看了她一眼,对她笑笑,用密语对她说道:“梅妃娘娘何以如此生气?”
她听到后,先是一愣,见众人并没异样,她也张了张嘴巴,用密语说道:“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呵呵,娘娘不也不是普通人吗?”我笑了笑。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梅妃紧皱眉头。
“想知道你从哪里来的。”我端起桌上一杯酒,细细喝下,酒香浓厚,倒是好酒。
“就凭你也想知道?”她轻蔑的看了看我。随即甩袖离席。
过了许久,宫宴终于结束。
因为轩辕明还要到乾坤殿处理政事,便让东菊和青竹陪着我回去了。
刚刚回到休息的地方坐下,东菊便从外面跑进来说。
“姑娘,楚太医来了,说是替姑娘诊脉的。”
楚太医?
“让他进来。”
我坐在一旁的圆凳上,刚刚到了到了一杯茶。
“太医里面请。”
“谢谢。”
“去外面看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诺。”
本以为是昨日的老头子,不过听着声音好似换了一个人。
“姑娘请把右手拿出来。”
我把手伸出去,这位新来的太医替我把脉的法式倒是很熟悉。
一旁的药童正在整理药箱。
“昨晚可是吐了一口心血?”太医蹙眉说道,好似在担心什么。
我点点头,看来这太医还有几分厉害。
一旁的药童听说我昨晚吐了心血更是急的不行。
“唉”太医叹了口气,摇摇头。喃喃道。”怎么又严重了。”
我盯着眼前的太医,总觉得像谁,楚太医,楚太医。
“你是楚玉?”说完,我便伸手撕了他脸上的脸皮。
他也不阻拦,任由我撕了去。
“楚玉!”我大声的叫了一声。
果然易容术下是他一张倾倒众生的脸。
楚玉连忙捂住我的嘴,“贞儿,小声点。”
我点点头。
他放开我,此时他的声音已经恢复正常,而一旁的小药童也撕了脸皮,红光一闪,变成了小画。
“小画!”我高兴的看着小画,她好像又长高了不少。
“师父,小画好想你。”说着小画便嘤嘤的哭了起来。
“师父也想小画呀。”我拭去小画眼角的泪水。
刚刚扑到我怀里的小画又被楚玉拉了回去坐在他腿上。这楚玉真是的,师父和自己徒儿都相处不得。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的控制欲竟是如此之强呢。
“不过,楚玉,你怎么会来这里?”我端起刚倒的一杯茶喝了一口。
“因为我知道你要找我,所以我就来了。”楚玉轻描淡写的说道。
“知道?”
“嗯,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你有事找我,浑身是血的样子,我有些担心,于是便来了。”
梦?又是梦。
我突然间想起昨晚的梦,“楚玉,我好像知道永生咒是谁下的了。”
我回忆的昨晚的梦境,犹如再现,记的异常清晰。
“是谁?”
“小鬼王。”
“是他?”
“嗯,他在斩魂刀上写着我的名字,原本那刀应该是我来承受,确实离轩替我挨了一刀。”一想到离轩我的心便开始抽搐,本想改变什么,到头来发现其实根本改变不了。
“斩魂刀?难道永生咒的咒文附在斩魂刀上?”楚玉若有所思起来。
“师叔?什么是斩魂刀?”小画拿起一旁的点心吃了起来,小画还是同以前一样,心思纯纯的。
“斩魂刀是冥界至宝,能斩断人的三魂七魄,有能让人永世不得超生的威力。”楚玉说道。
小画不禁打了打寒颤。
“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楚玉揉揉小画的头,亲昵的说道。
“就是不知道小鬼王现在身在何处。”我叹了口气道。
“放心,我去查查,总查的出来的。”楚玉说道,“就是这事吗?”
我突然间想起来我真正要跟楚玉说什么了,“不是。是另有其事。”
“楚玉,这个图腾你认不认识?”我用手指沾了沾水,在桌上画了一个梅妃左手手腕的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