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山?四方山?这三个字早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但是从沐兰绮的口中说出,他仍是意外至极。
花少容缓缓转身,眉头紧锁,充满疑惑的看看着她,既然她知道四方山,那么无双告诉他的那封遗书内的诗,她也一定可解。
“你过来。”他冷冷道。
沐兰绮忧暗的目光顿时一亮,忙随了去。
只见花少容走到御案前,提笔在纸上写下一首莫名其妙的诗:
“乾坤震八卦,承启五幽山。欲呼山万岁,唯有四方山。”沐兰绮在口中默念着,念罢,满脸疑惑的看着花少容,“怎么也有个四方山?这首诗我只看得懂后两句,前两句,我不大明白。”
花少容盯着纸笺上的最后三个字出了神:从整首诗来看,第二句与第四句至为关键。重中之重是四方山,那么既然沐兰绮提到了四方山,那她就一定知道些什么。想到此处,他不由得抬眸看了她一眼,但是,事情一定不是她说的那么简单,她一定不只是来告诉他四方山的秘密这么简单,一定另有所图。
“你可以离开了。”他淡漠地说了一句。
沐兰绮一惊,讶异的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刚才还好好的,好像挺感兴趣的样子,怎么突然就变了。她认识的少容不是这样的,不是一个性情多变的人,而是一个冷静睿智且稳重的人。她眨巴眨巴眼睛,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难道你不想知道四方山的秘密吗?”
“不想知道。”花少容脱口而出。
“那里可是藏有富甲天下的宝贝,”沐兰绮想都没想,就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口,一说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说得太急了。可是当她看到花少容那毫无表情的面部,她惊讶了,仿佛他根本就没听到她说话一般,“你就对那批宝贝不动心吗?若是你拥有了那批宝贝,这天下就是你的了,莫说是已经毫无威胁的北幽,就连西漠,东兴恐怕都得向您俯首称臣了。”
花少容冷冷一笑,站起来,
“你真对我有这么好吗?难道你告诉我这些,就无所图吗?”
沐兰绮一听,狠狠的踉跄了两步,竟无言以对,沉默良久,才微微道,
“我的确有所图,我就是希望你能把我留在身边,做妾做婢都无所谓,只要能留在你身边。”
花少容冷哼一声,对于做了一段日子的夫妻,他还是有所收获的,他的收获就是女人的眼泪有时候未必是真的,女人的感情很多时候也未必是纯粹的,总是会带着这样那样附属的东西。不是每个女人都付得起真心。
“那些宝藏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传言罢了,知道四方山有宝藏又能怎样?又有谁知道四方山在哪儿?就算是知道了四方山在哪儿,那么四方山到底有多大?那批宝藏在四方山的什么位置?这都是未知数,所以,四方山的宝藏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一个不是笑话的笑话。”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可是精明如他又怎会放过这批宝藏呢?
他只不过是用激将法让沐兰绮老老实实说出她所知道的,又不用承诺她什么。换句话说,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无交换条件可言。
“不,这不是个传言,我知道有幅藏宝图,就是四方山的位置与宝藏的位置。”
花少容的心咯噔跳了一下,但是他依然强装镇定,表面平静得波澜无惊,
“你又是如何得知?那藏宝图又会在哪里?”
见花少容终于动了心,沐兰绮总算是松了口气,她也不打算再卖什么关子,准备如实告诉她知道的一切。
“那还是在我十岁的时候,我听到我爹跟我娘在房里的悄悄话,我爹说他在路边卖野味的一个老猎人手中得到的那张藏宝图,估计是那老农不识字,竟用那藏宝图当作卖野味的摊布,我爹去瞧野味,无意中发现的,就用了五两银子换了那张破图,那老农还喜滋滋的......可是那张藏书宝图具体藏在哪儿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我想,一定就藏在相国府里某处。”
虽然表面上花少容看起来毫无动静,可是他早已经在心里琢磨着派谁去相国府找藏宝图比较好。这种事,一旦说了出来就不再是秘密,宜早不宜迟。若是不小心被泄露了出去,那恐怕将天下大乱了。眼下,正是他初登大宝之际,恐怕不宜远行。
可是有谁能见了这藏宝图能不动心呢?他真得好好琢磨琢磨。
“夜深了,我要休息了。”花少容缓缓起身,声音冷淡的好像空欲里的月亮,带着些许清冷。
沐兰绮讶异,立马横住他的去路,
“我都把心掏出来了,你还是无动于衷吗?”花少容冷冷的看向前方,没有丝毫恻隐之心,“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既然你不让我做你的人,那我就只好做你的鬼了。”说着,她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死死的抵住自己的胸口,“我知道,你容不下我。”
这女人在他面前死过几回,把她逼急了,她是什么事也做得出来。心有所惧的花少容伸过手,一把抽掉她紧紧握在手中的匕首,
“无聊!”冰冷的丢下这两个之字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沐兰绮瘫软在地上,若是他不拔下自己手中的匕首,这个台阶她要怎么下?既然他没说让她走,也就是默许了让她留下来。她自作主张的这样想着,便也就理所当然的留下来了。
第二天,晴空万里,朵朵祥云飘浮在固北皇宫的上空。祈年殿外,那些有功之臣肃立两旁,衣着华丽且庄重,他们神色凝重的注视着花少容身着龙袍款款走向祈年殿外正中的天坛,身后随行的有太乐,太祝,太宰,太卜等。
待登上天坛,奉常便开始念祈文,主持祭祀大典,祈求风调雨顺,百姓安乐,皇帝行祭天礼......
当一切登基礼毕,花少容正欲训话之时,突然一袭红色身影从众人走向他。
所有人都惊讶的把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小声议论着。她倒是从容不迫,凤冠霞岥,红妆扑面,婉如娇羞的新人一般,明艳动人。
叶无双看着她,不禁大吃一惊,原来她是有备而来,怪不得她要准备得那么齐全。没看出来,这女人还真是够有胆魄。
尽管心中有诸多委屈,也拿出了自己最后的一点儿自尊,可是沐兰绮依然将自己最自信,最强大的一面示于众人。
“各位,我想你们也听说过,在皇上还是少主的时候,就有一位原配夫人,始终对他不离不弃,而少主在登上皇位的时候,也不嫌弃糟糠,力排众议将其留在身边。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今天她来了。若是诸位因为我是北幽相国之女而不容于我,那么,我也不想为难皇上。”她边说边从袖中掏出一瓶毒药,“我今日就在死在各位面前,以示皇上的清白。”她言辞灼灼,毫无虚妄之意。
叶无双一看,顿时急了,说好的交易,怎么她就忽然想去死了。
“不要,不要!”情急之下的叶无双大喊了两声,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然皇上愿意,而且这位皇后看起来挺识大体,与其让她血溅登基大典,让人说道,不如顺了皇上的意......
各位功臣在一翻商议之后,齐整整的跪了下来,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样一来,花少容进退两难,只能是怒瞪着她说不出一句话来。沐兰绮顺理成章的当上了南司复国后的第一位皇后。
如了愿的沐兰绮在心中窃喜着,
“诸位卿家快快请起。”
最最恼火的还属文海山父女,尤其是文绿衣,没想到让这个女人给快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