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日将西山,一切都准备好了,只待崔夫人一众人过来。却说崔夫人见时间不早了,便把红娘叫过来,让她去寺院看看准备的怎么样了。红娘领命,从西厢院的后门进了花园,又从花园的东门真接进了寺院。她一进寺院,就看见那两个小和尚在那里说话呢,看见红娘来了都不说话。
红娘说:“小悟明小悟亮你们两个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见我来了都不说话。”
两个小和尚都摇头不说话,小红娘说:“你们给我使鬼不说是吧,我让你们破了色戒,姐姐我刚刚涂了口红,你们看见了吗?”
红娘厥了厥嘴巴,接着说:“我给你们每个人的脑门子上都印上红唇印,让你们师父见了打你们一顿。”
小悟明和小悟亮互相看了一眼,说:“我们倒是不怕打,就是怕佛祖生了气让我们的脑袋爆炸。”
红娘骂道:“你们两个小贼秃,要是不和我说,我也打你们,看我不把你们的耳朵拧下来。”
小悟明道:“姐姐莫骂也莫打,我们刚才没有说你。”
小悟亮道:“我们说得是你们家的那位表亲。”
红娘问:“他怎么了?”
小和尚道:“在那边呢,姐姐自己看去。”
红娘道:“我到是真要去自己看去,看那傻货能出什么样的幺蛾子。”红娘又向前走,正碰见明空大和尚在哪里叹气呢。
红娘道:“大师父万福!”
明空和尚道:“贫僧回礼!”
红娘道:“你在这里唉声叹气的做什么呢?”
明空和尚心直口快,道:“今儿我们这寺院的二三百个和尚算是被你家那个表亲折腾死了。简直是位佛祖身边下凡的活宝。”
红娘道:”他怎么了?”
明空和尚道:“在那边呢,施主自己看去。”
红娘又向前走,却又碰见长得像我们校工老孙头一样的法本主持。见他正在一脸土色的在那里喘气休息。红娘向上前道:“长老万福!”
法本主持道:“施主免礼。”
红娘说:“长老为何愁眉不展啊!”
法本主持回道:“为贵府准备清醮,全寺上下哪还有闲人?特别多亏了你家亲戚的督工,不然哪能准备得如此充分。”
红娘说:“长老暂切休息一下,我过去看看。”
法本主持说:“施主请便。”
红娘又向前走过了个走廊,正看见大殿,却是猛然一惊,只见大殿换了一翻模样,整个大殿四壁挂着黑帘白番,殿前搭着高大的棚子讲经台,其中又用纸花点缀,既壮观又庄重肃穆。又见到我正在哪里上窜下跳的指挥和尚们干这个做那个,嗓子都哑了,红娘不觉好笑,心说给了他一点金光他便以为自己是佛祖了呢。
却说我在那里正在尽心尽力的按排场地,想着一切都要符合书上的礼节才好。虽然见到和尚们有些倦怠,但也毫不在意,想尽快的把场地安排好,显示自己的本事,以打动莺莺。正在忙活一回头正看见小红娘在那边观望。觉得自己这一下午为崔家出了大力气,把场地安排的如此恢宏大气,小红娘能不感激佩服吗?想到这里便厚起脸来,打打身上的尘土,装模做样的走近红娘。离她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就认真的作起揖来,说:“小娘子,上午多有得罪,小生在此有礼了。”
红娘嘲笑道:“我当是谁呢?却原来是木寸马户尸吊。你在这里做什么呢,上窜下跳却似一只不着地猴儿闹市偷桃。”
我一听这话,就如同一碗冷水从头泼下,那些兴头劲儿一落到底。老老实实的回道:“小娘子取笑了,小生受崔夫人之命,来监管这道场的布工。小生虽无三头六臂,但却熟读诗书,略懂些道理,现用尽平生所知,按礼节努力将场地布置如此,且请小娘子前去察看,我也好与娘子说知一二。”
红娘撇嘴道:“现在怎么连说话都文皱皱的了,你上午那种撒泼的流氓劲儿哪里去了?”
我忙低头认错:“小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红娘说:“如此说来头前带路。”
我引领着红娘向前,随口问道:“不知莺莺表妹可还生我的气?”
红娘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家小姐会记得你。现在啊,我们小姐的心情可好了,正在家里画画。”
我说:“噢,小姐在画画,画些山水吗?”
红娘说:“不,是先画了一只箭。”
“一只箭?”
红娘说:“嗯,是的,一只箭,还有一只矛,一杆枪,一捆绳子,一个油锅,一把火。”
“小姐画这些又有什么用处?”
红娘说:“有啊,她又画了一个人,箭在此人的额头,矛插在此人的心中,枪挑在此人小腹,绳子捆着这个人,这个人还架在油锅之上煮着呢。旁边还有两个小鬼骂他道:看你还敢胡乱小便否?”这意思傻子也明白了,我一时无语。
红娘说:“你不是好问吗,你咋不问我家小姐画的是谁啊?”
我回道:“小娘子真会开玩笑。”红娘笑而不语,问清楚了进退礼节安排,便回去禀报了崔夫人。然后,找到莺莺说:“姐姐,你说我看谁咧,正看见那憨货在那里上窜下跳的指挥调度和尚们搭建场地呢。”
莺莺道:“他也无非就是瞎叫唤几声罢了。”
红娘道:“咱们还真小看了这个家伙,他还是有两下子的,将那场地建的倒是非常漂亮,到时姐姐可以看到。可就是把和尚们个个累的土头土脸唉声怨气的。
莺莺道:“这就不对了,我们崔家一直以忠厚仁慈侍人,之所以不派人去寺院监工,是让和尚们任意而为,做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他却过去却如此刻薄和尚,必定会使长老们对我们崔家有了意见。”
红娘说:“姐姐说得也对,有空时我们再骂他画蛇****。对了,他还问起小姐呢?”
莺莺道:“他问起我什么?”
红娘回说:“他问我小姐你在做什么?我回说再画画,画了小鬼止尿图,哈哈哈,他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我去时他自以为有功,兴致颇高,可是等我骂了他几句,他便似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你说有意思不?”
莺莺道:“狠狠骂他几句也好,出出气!”二人正在说着,崔夫人让人来说早些吃了晚饭,过去那边清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