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这里不是你们可以来的,退回去。”等何药富走后,我领着老十三和大壮,往那“马老”住着地小房子门口走去时,却被站在门口的两个黄家人拦了下来。
“怎么?莫非我们不能进去敬马老一杯酒吗?”我让大壮露出了背篓里的那坛子酒,这是我特意让大壮的爹给我留下的。
“不行,你们退下吧。”那两个黄家人看了看背篓,脸色倒缓和了不少。
“那我们在那里休息一会应该可以吧?”我用手指着距房门不远的阴凉处说道。
“那里随便你们。”一个黄家人搭了一句话后,就不再吭声了。
“风云起,山河动,黄埔建军声势雄......”我站到阴凉处后,先喝了口水滋润了一下嗓子,然后对着敞开着的房门、用标准的国语唱起了那首某某党陆军之歌,广场上各种吵杂的声音也根本不能掩盖住飘向小房子的这曲歌声。
“诶诶诶,谁让你在这唱…”“让他唱完。”那两个黄家人出声正要阻止我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反而出声阻止了他们,接着门口出现了一个老迈的身影,我定睛一看,正是那个“马老”。
我微微向那个“马老”弯了下腰,算是对他行了个礼,接着又开口唱起来:“…金戈铁马,百战沙场,安内攘外作先锋......歼灭敌寇,凯歌唱。”
“让他们仨人都进来吧,你们俩守在门口,不要再让别人靠近。”那老者泛着眼光听我唱完了这首歌,按下激动的神情后吩咐了那两个黄家人几句。
“是,马长老。”那两个黄家人大声地回了一声后,站直了身体。
“你们进来吧。”马老向我们仨人招了下手,然后转身走进了房内。
我们仨人急忙快步上前,跟着走进了小房间内。我在经过那两个黄家人身边时,也吩咐了他俩一句,说如果有人来找仨个姓吕的人时,请他们通知我们一声,那俩个黄家人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房间并不大,约有四五十平方,分隔成了两间,外间是个灶台及洗沐间,内间是那马老的起居室,放有一张床一张竹椅,再无其它家具。
床头处挂有一套已分不清颜色的衣服,衣服两头各缀着一个肩章,如果我是个军迷的话,肯定能看出这正是旧中国时代时某某党的陆军肩徽。
而床头的正上方,平平地钉着一块长长的木板,上面放着十几个木头牌位和一个小香炉,香炉里插满了已焚尽香料的柱香杆子。想来,那些木头牌子应该是一个个的灵位吧。
“大壮,你把那坛酒给我。十三叔,麻烦你和大壮站门口那看着点,我有些话想同马老私下说说,不好给外人听到。”我进了内间房门后轻声说道。
“嗯,好的。”大壮应了一声,把背篓里的那坛酒递给我后,和老十三一道退到了外间的门口处站着。
“马长老,您老以前是一名军人吗?”我放下酒坛后,举起右手向马老行了一个现在的军礼。
“军…军人?”本来驼着背站着的马老,看到我忽然行了个军礼,他也条件反射似地挺直了身体后,“唰”地一下举起已苍老地皮包骨的右手,向我回了一个类似地军礼,嘴里还喃喃自语着。
接着,他本已混浊的眼睛一下子流出了大量的眼泪:“军人?军人?对,我应该是一名军人,我应该是一名军人。该死的小鬼子,杀光他们,我是一名军人......”
我看着不知不觉陷入混沌状态的马老,不得不出声了:“马长老,马长老,您老别激动,我们先坐下再说好吗?”
我扶还在自言自语着地马老在带靠背的竹椅上坐好,然后示意大壮取来一块用凉水浸过的汗巾,轻轻地抹了抹马老的脸孔。
“军人,我是多少年没得听到这俩个字喽。娃儿,你浪个晓得我以前地事儿地?”被我用凉水抹脸后的马老,渐渐清醒了过来,接着就是一口川音普通话缓缓开始质问起我来,“还有,娃儿,你浪个晓得唱我们军队的军歌地?”
“马长老,您老别见怪,我想先问您几个问题,不知可不可以?”我并没急着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娃儿,你问吧,我是知无不言。”马老稍微沉思了一下,就作出了回答。
“您老应该是四川人吧?而您应该是属于中国某某党的抗日军人吧,不知道我说地对不对?”我停顿了一下,又缓缓拋出了颗炸弹,“您老应该是从外面的世界不知不觉来到这里的吧?”
“你这瓜娃子是浪个晓得老子是......”我的后半句话惊得那马老从竹椅上蹦了起来,嘴巴里还爆出了半句粗口,他在瞬间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紧紧闭上了嘴巴,然后又缓缓坐在了竹椅上。
他本来混浊的眼睛里闪出了一丝精光,看着我说道:“你说吧,看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看着他防备的神情,知道他心里有了很大的疑问,我心里苦笑了一下后,轻轻唱起了另一首著名的抗战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