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嫂的笑容真有特色。”纪亦琛盯着池暖的脸，冷不丁吐出这句话。
什么意思？暗指她笑得僵吗？
池暖脸上的红晕更明显：“呵呵……”
梁宸洺沉声：“亦琛，不要当着灏阳的面调戏天王嫂。”
天王嫂个大头鬼啊，天王嫂……
“你们随意。”凌灏阳走上前，优雅地将椅子拉开，示意池暖先坐。
池暖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看着眼前两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笑，池暖抿着唇，最后还是坐了下去。
凌灏阳也坐下，随意地翻看菜单：“要一份果木牛排，七分熟。”
忽地，凌灏阳别过脸，视线落定在池暖身上，温声道：“这里的雪花牛排不错，都是当天从美国空运过来，用牛油煎至金黄，来一份？”
池暖心尖一动，憋着一口气：“好！”
“天王和天王嫂真恩爱。”纪亦琛抿了一口红酒。
凌灏阳抬头看向纪亦琛，素来冷淡的眼里写着一点警告。
纪亦琛这才把嘴合拢，脸朝梁宸洺看，一脸的戏谑：“难得把女人带出来，千年难得一见，我激动所以开开玩笑也不行？”
“不是不行，你是说得太多了。”梁宸洺拆台。
池暖看着他们拌嘴，插不上话。
气氛很轻松快活，比池暖想象的要好。刚才走进来时的紧张和一点点不适也烟消云散。牛排上来的时候，池暖吃了一口，好吃得眼睛都要眯起来了。
凌灏阳顺手把纸巾递给池暖：“擦一擦。”
池暖感觉自己现在肯定是满嘴油光，面色一红，“谢……谢。”
坐对面的纪亦琛看到这一幕，张嘴就要调戏池暖，突然一个果盘推过来，凌灏阳语气严厉，“吃东西。”
纪亦琛一脸见鬼了的表情。
“池暖，你是叫这名对吧？”
“嗯……”
“你是怎么把凌灏阳搞定的？我和阿宸和他待了十年，从来没见过他主动带哪个女孩子出来见我们，你倒是第一个。”
“唔，这样啊……”池暖皱着眉，生硬地应着：“可能，可能我是他的粉丝，所以他对我有好感？”
梁宸洺听着纪亦琛和池暖的对话，幽冷的目光投向凌灏阳。
凌灏阳无动于衷地吃着牛排，刀叉在他手里，宛如欧洲贵族般自然。凌灏阳不关心池暖会和纪亦琛说什么，仿佛这段关系只是暂时的，根本不值得他费任何心思。
但池暖开口的时候，凌灏阳冷眉稍微上扬，又泄露了他的情绪。
梁宸洺笑了笑：“好感？池暖，我们认识灏阳这么久，你确定只是对粉丝的好感？”
池暖心想，什么意思……
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池暖笑：“那就是对‘女朋友’的好感？”
梁宸洺看向凌灏阳，“那天半夜，你抱着她来敲我的门，我还记得呢。”
好浓的怨气，纪亦琛一脸看戏的表情。
梁宸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一鸣惊人。
池暖拿着刀叉的手一僵，睁着眼睛望着凌灏阳。半夜？抱着她？敲门？
“聊够了？可以让我安静吃饭？”
凌灏阳面色无波，声线平得让人心惊胆战。
……
夜风很凉，因为凌灏阳把整个餐厅包下来了，所以吃完饭梁宸洺和纪亦琛在桌上闲聊公事，凌灏阳走出观景台，池暖吃得心满意足，抱着一杯暖茶，一边吹着夜风，一边轻啜香茶。
“喂，凌灏阳。”
凌灏阳挑着眉，隐隐勾勒出生人勿近的冷漠感。
池暖大约懂得了他的性格，看似冷清但又富有人情味，其实品性也没那么差，于是笑道：“上一次我发烧……你抱着我去让梁医生替我看病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凌灏阳手插在口袋里，斜斜站着，风度撩人。
他低头，微睨她：“什么。”
池暖笑着，眼睛弯成了一条线：“我还以为你把我丢在客厅自生自灭呢，其实你也挺有心的。”
夜风吹过凌灏阳的头发，凌灏阳看着远处，面无表情。
她这是在夸他？
“嗯。”低沉的声线，意味不明的回应。
闷骚葫芦……池暖在心里轻声抱怨。
都被戳破了还不承认。
一顿饭吃到了尽头，终究是要散场的。饭饱餍足的纪亦琛没再打趣池暖，与梁宸洺一起朝凌灏阳告别的时候，纪亦琛意味绵长地看了池暖一眼。
纪亦琛毫不忌讳朝凌灏阳道：“新欢虽好，有空看看旧爱。”
“听说子婧今天在咖啡厅被人打了，下午的时候打电话找我哭诉，当时我在开会，所以没来得及安慰她。”纪亦琛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凌灏阳，“当初擎啓走的时候，你答应过要照顾好她。”
梁宸洺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阴沉。
纪亦琛发现气氛变得有些僵，但他并无所谓。
“走了，下次再聚！”
……
车子一直开上了高速，凌灏阳一直沉默着。
池暖低着头，一言不发。
半晌，池暖心虚出声：“对不起，今天在咖啡厅……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
池暖坐在副驾驶座，望着凌灏阳的侧脸，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听纪亦琛的口气，凌灏阳与姚子婧之间，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池暖皱着眉头，“幸好刚才在法餐厅，你没揭穿我。”
凌灏阳一直冷着的脸，终于隐隐带笑。
他道，“怎么，敢打人突然不敢认了吗？”
当时的情况，要是纪亦琛知道她就是打姚子婧的人，后果……池暖不敢想象。
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开着，车窗外风景流掠。凌灏阳不知按了什么键，车子的顶篷开始往后降，跑车变成了敞篷，夜风吹得池暖发丝飞扬。
池暖看着凌灏阳，夜色下他的额头泛上一层冷光，下巴如刀削，开车的样子很认真，池暖想着他演戏时的样子，很多年前在大学寝室里看电脑，追剧的样子，当时迷恋他近乎疯狂。此时，这个男人就这么近距离地坐在身侧，池暖的心情不由得微醺起来。她觉得他就像一壶好酒，她轻易便喝醉了。
池暖在发呆，凌灏阳别过脸看她，倏地就看见了池暖红着脸，眼里盛着一汪春水，秀色可餐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