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没死呀？”
“对啊，我怎么还没死啊……”
楼上忽然一声尖叫，然后是一片混乱，到处都是野兽一般的低吼。
张申慢慢的打开门，探头向外看了看，还好没有波及到三楼。
关上门，插上插销，又慢慢的拖过一个铁皮柜抵在门后。
“你的食物还够多久？”
张申回头看了看说话的那人，躺在被鲜血浸满的床上，左手握着一把金色的小刀，右臂从肩膀处开始就是血肉模糊，断掉了，右腿也几乎断掉，被砍了三刀，都是在膝盖上方一点。
“你救过我，我食物不够也不会动你的。”
那人又闭上眼，微弱的呼吸似有似无，张申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死了，自从三天前为了去救人，断掉一腿一臂，理论上来说这出血量够他死好几次的了，不过这楼里奇怪的事那么多，他这个真不算什么。
张申开始处理地上的十三具尸体，尽量再找一些能让自己活下去的资源。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又睁开了眼：“龙哥怎么样了？”
张申回头看了看他，又走到另一具躺在床上的尸体旁，握了握脉搏：“龙哥已经去了，你也走吧，你这个样子，还能做什么？”
那人沉默了片刻：“听说张申你是学医的？”
张申又走到尸体堆旁蹲下，“对呀，你怎么还没死呀？”
“对呀，我怎么还没死呀。”
楼上混乱的声音减弱，张申心里猜测着又是谁活下去，又是谁没有挺过去。
夜幕降临，漆黑一片，窗外雨云密布，雷声滚滚，潮湿的空气尸体腐烂的更快，食物不够，看来用不了多久，应该就是这一两天，自己恐怕就又要去外边厮杀了，张申是这么想的。
黑暗中那人又说话：“张申啊，帮个忙？”
“你说。”
“龙哥是被刀子捅了心脏死的吧。”
“对，龙哥是被刀子捅了心脏死的。”
“你学医的，帮个忙把我的心脏挖出来，给他了。”
黑暗中张申沉默了好久，一道响雷劈下，张申看到那人嘴角是带着笑的，“等明天天亮了吧，我送你一程。”
“恩。”然后就没了声音，张申心想赶紧就今晚死了吧，那么我明天也不用给你一刀了。
雷声响了一夜，滂沱大雨下到清晨才停。
张申走到那人身边，拿过他手中金色的小刀，在左胸比划了一下，说声：“我开始了，二哥你忍着点。”
那人闭着眼，嘴角翘了一下：“喊一声疼我就是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