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明显是晚了,那名为余云儿的马尾辫女孩看到白水泽,面带喜色,立马大叫着跑来:“师兄,好巧啊。”
巧你个头,这次周围没那么多人扰乱视线,白水泽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干脆抬起头,按正常的步调跑着,准备看看这个小骗子又想跟他扯些什么。
“无量天尊。”余云儿跑到面前,又是跟上次一样,一本正经的坐了个手势一鞠。
而后,像是等着白水泽回礼。
可白水泽哪知道这些,他瞥了余云儿一眼,又绕过她跑了起来。
余云儿尴尬的伫在了那,这师兄莫不是不喜这样的俗礼?的确,有些道人对这些礼仪很是不喜,看来这位师兄是属于这种类型的。
心中料定后,余云儿追了上去,与白水泽并排而跑。
“师兄,上次你莫不是有什么急事,跑的那般焦急,那时候奴家见师兄印堂发黑,还担心师兄来着,不过师兄不亏是师兄,竟然能自行化解那等深重的厄运。”余云儿笑着夸道。
白水泽这才想起,似乎她是说过他会有血光之灾来着,然后自己就出了车祸。
不对,不对,这肯定是巧合,哪有那么神乎的事情,不过连阎王都有了,这种事似乎也不是不存在,白水泽陷入了挣扎中。
余云儿见白水泽一言不发,突然靠近他,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胸口,怪笑道:“师兄也是为七天前那次阴气而来的吧,奴家可是在这寻了七天毫无头绪,师兄若是有什么发现,不妨跟你的小师妹说说呗。”
阴气!白水泽一怔,七天前,不是他释放城隍令牌的时候吗,她说阴气,那次的确很多鬼聚集在一起,难免就会鬼气冲天,引起不好的天地异象。
这么一想,眼前这余云儿似乎也不是个骗子,她难道说的是真的,她是茅山的弟子?是个道士?
余云儿见白水泽怔怔的不说话,便以为他真的知道些什么,拉着白水泽的小手撒娇道:“师兄,告诉奴家啦,奴家就是想知道什么原因,绝对不会抢师兄生意的。”
白水泽依旧一言不发,开玩笑,这事是他弄出来的,他还不知道茅山和冥府是个什么关系,万一这家伙连城隍也灭怎么办。
思来想去,白水泽还是决定不跟这个危险人物扯上关系。
“我不知道。”白水泽直接拒绝了。
“骗人。”余云儿却是不依不饶,“师兄身子上阴气那么重,肯定有所斩获,师兄行行好,告诉奴家呗。”说完,还不忘一把握上白水泽的手臂,使劲的摇晃起来。
白水泽看的眼皮直跳,一阵肉麻,鸡皮疙瘩直起,在以前,他从来没这样被女孩子卖萌过,至于梦瑶,在他的印象里,只有冷静,根本不会朝他撒娇卖萌。
实在受不了,白水泽一把将余云儿的手拿下,拉下脸道:“余小姐,第一,我不是你师兄,我不认识你,第二,我本来就住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所以…”
“不…要…再…来…烦…我”白水泽一字一句警告着。
他把余云儿的手一甩,便自顾自的继续跑起步来。
余云儿看着白水泽那吓人的模样,给吓的呆住了,待白水泽跑出几步后,她才回神,却是一跺脚,咬着牙又追了上来。
“师兄,俗说天下道门一家亲,同是修道的,师兄一看上就比奴家年长,无论认不认识,奴家喊一声师兄也不过分啊,而且,师兄,你又在骗奴家了,你既然住这里,又怎么会不知道七天前的事。”
白水泽没想到这余云儿这样还要追过来,不由得头痛万分。
“余大姐,余姐,看在同是修道的份上,放过我好吗。”白水泽哀求道。
“师兄,你叫奴家云儿就可以了,不用那么生疏的。”余云儿甜甜一笑。
白水泽抚了抚额头,叹气道:“好,云儿,你听着,我不是道士,所以我也不是什么师兄,也不知道七天前闹鬼的事。”
哪知白水泽这话一处,余云儿像是抓住了小辫子:“师兄,我可没说闹鬼哦,看来师兄肯定知道一些内情了。”
白水泽哑然,他突然想起,好像余云儿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带鬼字的,都是自己在脑中遐想的,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白水泽立马闭嘴,加快了跑步的速度。
“师兄,别逗奴家了,快跟奴家说了吧。”余云儿不紧不慢的跟上,看她的样子,竟是比他还轻松,也不知道她那小身板里的力气是哪来的。
白水泽知道自己跑不过余云儿,便放慢了脚步,喘着气道:“余云儿,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跟你一样是修道的,我跟你并不认识吧。”
哪知余云儿全然不在意,还笑着回道:“师兄,奴家的确不认识你,不过那次你提着一包的道器,身上阳气十足,任谁看到那时候的你,都知道你与道门有关联,而且师兄现在跟那时候完全不同,身上阴气深重,必定是遇鬼了,可师兄还活在这,说明师兄肯定将那鬼消灭了,师兄,如果说上次见到师兄奴家还只有七成把握,那现在,奴家可有十成把握师兄肯定是修道士。”
白水泽大概知道余云儿所说的那些道器是什么东西,自己家随便的桌椅碗筷都带道性,祖传的铜铃,八卦布之类肯定道性更浓郁。
明白自己是解释不清楚,白水泽只好朝着四周看了看,突然看到一个中年汉子仓促的走着,白水泽一喜,连忙向那大汉跑去,叫道:“张叔。”
这中年汉子名张德全,是平山镇上人尽皆知做花圈生意的,白水泽因为也是干死人这行当的,从小便与这名汉子打过不少交道,张德全有时还会给他揽些生意,就连上次出车祸那天他辞掉的那场法事,也是张德全介绍给他的。
不过近了,白水泽却发现张德全的脸上竟面露死相,跟上次江轩的脸色一样,额头上的黑印甚至比江轩的还要浓郁,那岂不是说他被脏东西盯上了,而且死期很快就到了。
张德全见是白水泽,便停下脚步,亲切的问道:“水泽,听人说你被车撞到了脚,没什么大碍吧。”
白水泽回过神,伸腿蹬了蹬,笑道:“没事,小伤。”
张德全点点头,突然,他把目光放在了白水泽身旁,打量了一阵,笑道:“水泽,你女朋友?”
白水泽往旁边一看,才发现余云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了,这妮子很生气,脸气鼓鼓的盯着他,似在质问他为什么说到一半就跑了。
白水泽只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头,像是什么不知道般说道:“张叔你又开玩笑了,我不认识她。”
“师兄!”哪知下一刻,余云儿就如同疯魔附体一眼朝他抓来。
白水泽一脸嫌弃的躲来躲去。
张德全看两人这幅样子,只以为白水泽在跟他女朋友怄气,便哈哈大笑道:“水泽啊,她一个女娃子,你就不能让着点她啊。”
“我已经很让着她了。”白水泽一边按住余云儿,一边咬牙切齿道。
“好了,两口子闹闹也好。”张德全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对着余云儿问道:“女娃子,你叫什么,让叔认识认识呗。”
“余云儿,不过奴家和师兄可不是两口子。”余云儿那双被白水泽按住的双手依旧挣扎着。
张德全只以为余云儿在闹情绪,也不在意道:“行,云儿,改天有空来张叔家玩,若是这小子欺负你了,来张叔这,我给你埋汰埋汰他小时候那些丑事,让你也好好欺负他。”说着,张德全指了指街道口的一个巷子道:“我就住这里面,记得常来玩啊。”
白水泽听张德全这么说,脸都红了,急道:“张叔,我真不认识她,你可别乱说给人听。”
“好啊,张叔,一言为定哦。”余云儿却把手一伸,兴致大发道。
“一言为定。”张叔笑着跟她击掌,随后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勉强笑了笑道:“那你们继续玩着,我这有要事要去处理下。”
张德全刚迈出步子,却被白水泽拦了下来,他总感觉接下来的事可能就是造成张叔这死相的原由,自是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