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
寂紫扭着脖子伸着懒腰在食堂大厅不顾形象的四仰八叉,打了几个大大的哈欠后的眼睛氤氲着湿润的水气,她将她那紫色边框的眼镜拿下来,用袖子擦了擦后又重新戴上才看清纪天言已经坐在了她的身边。
“天言哥,你不工作么?”她疑惑的望向那边窗口,发现少了纪天言的那个窗口今日冷清的就像是西郊那块荒寂的墓地。
纪天言拿出一张纸,寂紫凑近看了看才发现原来今天是他休假,心想这食堂还真有人性,还给人放假。不过又想起那时去巫山耽搁那么久的他竟然没被辞退还给他放假,不由得觉得不公平。
纪天言看着她眼色,觉得有些异样,关心地问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昨天晚上那么晚才回去一定没睡多少吧!”
寂紫缓慢开口:“没事啦,下午没课可以回去睡的,不过,天言哥,你休假干嘛跑来学校?”
纪天言一听,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隐藏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了,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正经,倒是秦暮和南竞晴来了才化解他当时的尴尬。
不过秦暮就像是他纪天言天生的冤家一样,劈头盖脸来了一句:“大概是怕寂紫被谁拐了去吧!不过你就不怕你自己什么时候在那么一大群野花的轰炸下把持不住吗?那时候你立的牌坊可就倒了!所以啊寂紫你唔……”
他一阵胡扯,纪天言赶紧捂住他嘴,横眼看他警告着他别说了,寂紫也看着,忍不住别过脸轻笑起来。南竞晴见自己男朋友遭到这般对待,也不上前帮忙,而是一个劲在那里狂笑,搞得秦暮挣脱魔爪后忍不住冲南竞晴吼:“你也真是,都不帮我还在那里笑!”
南竞晴便不再笑,而是一本正经坐直了身子,干咳几声,“有件事情我要说一下,那个,我要出走几天了,你们到时候不要太想我。”
秦暮眼睛睁得浑圆,张大嘴,随即又是一张忧伤的脸。
“你要去哪里?”语气伤感得好像人家要去上阵杀敌前的生死离别一样,不过这样的换位好像有些颠倒,南竞晴毕竟不是花木兰。
“喂,你不要一脸忧郁好不好,我只是再回老家一趟而已,上次家里的那点事情还没解决好,这次回去就可以解决了,这可是应该高兴的事情,所以暮,你别给我摆出那么一副怨妇般的表情。”她哗啦啦说了一大堆,但秦暮一句没听进去,在那多愁善感着好像要哭出来一样,纪天言忍不住在心里鄙视:大男人这点破事就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想当年他离开寂紫的时候,那叫一个坚决。
不过三年他也没少想过她,不过就是挺着那点男儿尊严打死也没让眼泪流出来。
寂紫上前劝他说:“阿南是家里有事,你上次不是也因为你那从小睡在一张床上的姐姐结婚而离开了半月之久吗?”
秦暮听着,觉得寂紫说的也是在理,于是走到南竞晴身边,强颜欢笑着对她说:“你可要早点回来哦,还有,记得带点特产回来,但是千万不要是香菜味的,知道了吗?”
如此认真严肃的说完,完全不顾站在他身后的寂紫和纪天言睁得老大的眼睛对他无语的神情。
“那,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了,一会就直接走了。”阿南喜笑颜开。
“恩,好吧……”
南竞晴就那样在秦暮恋恋不舍中走了,不过这次至少知道她的去处,不像上次一样连去哪儿都不知道,这着实让他放心不少。
目送着南竞晴离开,秦暮转过头看着寂紫他们说:“你们说有事,是什么事?”
“当然晚上的任务。”纪天言大声吼道:“你昨晚倒是悠闲去了,可我们可是忙活了好久,今晚,你和牙姜也一定要去,知道了吗?”
“恩恩……知道了,不过具体方位啊,地区啊你总得先告诉我吧!”
他说着,纪天言就将一张写着东西的纸递给了他,“这些地方全是,最近有些多了,你自己看着收拾吧。”
秦暮拿过来一看,不禁觉得纪天言在整他,他哀嚎:“这么多,这要多少天啊!”
寂紫安慰他说:“其实我这里更多,你要不要和我换换?”
一看寂紫那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的本子,秦暮立马收起那张纸,说:“别,你还是拿着吧,我和牙姜就这些就够了。”
纪天言看着他这半吊子模样,想起一开始那个拍着胸脯说要担起七魂使命的那个秦暮都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他摇摇头,问寂紫:“丫头,你下午没课对吧?”
“嗯,没有。”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拉起寂紫,不等她回答就快步往门口走去,秦暮看着,不由得喃喃自语:“感情这是要去约会啊!看来我平日的激将法效果不错啊!”他在那里点头称赞着自己,一副得意的神色。
也就是最近比较安宁,除了妖魔之茧外没有感觉到其他妖魔,秦暮才会适当的放松一下情绪,若真是要上阵杀敌冲锋陷阵,他绝对眼都不眨一下使劲儿往前冲。他可是橙魂传人,可是肩负着重要使命的必需之人,那点气魄怎么可以没有。
而寂紫被纪天言带到一间眼镜店,他一把将她扔给那个衣着艳丽的验光师,说:“帮她配一副好的隐形眼镜!”
寂紫就被那人推进了验光室。
等到验光完了之后,她又出来坐在一面镜子前,另一个店员拿来了一款隐形眼镜来,在寂紫面前摆弄了起来,寂紫脱了眼镜就近似一瞎子,也不知道那人在干些什么。这时候要是她发动力量的话,眼珠子里冒出紫光绝对会把身边的人吓晕过去。
她感觉到一片冰凉的东西进入自己的眼睛,随着一双手从自己的眼前移开,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竟那样的清晰,不由得感叹:“看得见?”
纪天言走到她身边,看着镜子里的寂紫说:“这样就不用那厚重的眼镜了,这样多好!”他顿了一会儿,呆呆的看着寂紫,“丫头,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寂紫看着镜子里纪天言的嘴巴一张一合着,又听见他的话,顿时觉得耳朵有些烧,一时间不敢回头看他。等到他们去付钱,她才回过头看着纪天言笔直的背影,欣然笑了。
回家的一路上,寂紫习惯性的去扶眼镜,却发现太阳穴处什么也没有,说实话她还有些不习惯,而纪天言,却总是偷偷余光打量着寂紫,眼里是止不住的柔情和温柔。
纪天言越来越不忍了,不忍命运如此待她,明明她可以活得更轻松更洒脱的。这种残酷,让人忍不住想要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