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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土鳖的进化

终于挨到了下课,小建肚子已经“咕咕”的打滚了,学校光食堂就有4个,每个食堂都有两层,一层能容纳1000多人同时就餐,场面还是相当热闹的。

小建最喜欢去东面的食堂,听说这个的食堂是叫一家周氏集团的公司承包下来的,只收取的店面租金,租金只占10%的营业额(其他3个光租金都是200块一平方每月外加20%的营业额提成。)。

请的清洁工就有十几个,没有一个像其他几个食堂的工人那样时刻站着聊天或者发傻,他们一直不停在做事情,而且不会打搅食客就餐。

墙上贴的是供应原料的知名品牌商做的广告。比如猪肉吧,是这样做的广告:“我们不生产猪,我们是大自然的搬运工。”——CQ纯天然放养猪肉直销公司

最主要的是他们要求门店里食物出售价格要比市场价格便宜10%到30%,比如外面一碗牛肉面卖12,这里面才9元,汤料和牛肉的口感只有那些什么什么氏特色牛肉面才能比拟的。

看来老板完全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这才是真真正正为人民服务啊。

所以这里经常爆满,不过小建从小就是教室到食堂短跑“比赛”的佼佼者:那时候只要听到放学铃一响,就带上黄色的磁盆子和铁勺子奋不顾身地冲向食堂。

记得6年级的时候,同桌女孩子经常各种整蛊他,比如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拿出一个会“放屁”的橡胶玩具猪捏着移动到小建屁股后面,再松开,只听见大分贝的“卟”的一声,而且拉得很长,然后在立刻藏起了玩具猪,捏着鼻子笑着指向小建,学生老师都笑哭了。

小建能每次冲到前几名打饭除了如风一般的奔跑速度,还有一个重要因素是他的身高,因为比班上其他人长得高,所以他经常被安排坐最后一排,后门在早上第四节课基本是开着的,提供给了小建无以伦比的先天优势。

有一次小建上课上晕了头,以为第三节课就要放学了,班主任讲完了课,叫同学们自习,等下课。小建悄悄地拿出了“狗槽”,问旁边的同桌还有几分钟放学,同桌居然秒懂,说马上拉铃了。

铃声一响小建就拿着“狗槽”大声地说到:“耶,开饭了!”就冲了出去,而且把边跑边把“狗槽”敲得个咚咚响。全班转过头目瞪口呆,讲台上的班主任也是一脸懵逼。结果就是第四节课放学他一个人多留10分钟才准去吃饭。

回到现实,当食堂里还没有出现人挤人的状况的时候,小建点的一荤两素套餐已经被他解决了,而且还理所当然的加了一次饭,撑着饱饱的肚子就去男生宿舍了。

宿舍里,同志们各自吃着外卖玩着网游。小建看这些小菜鸟玩了一会,觉得无聊,就借色狼的床位睡中午觉了,一点半还要去上课呢,下午是解剖课,也是门专业课,缺席不得。

不知道陈莹莹会不会来上课呢,小建心里想着就进入了梦乡。刚一睡熟就听见色狼在笑着调侃蜘蛛的声音:“嗯嗯,蜘蛛被榨干了啊,是不是****了啊?没想到第一个破的居然是你啊,让本帅哥颜面无存啊。”

别看色狼好色,他现在还是个黄花大壮男,只不过认了两个高年级的姐姐,平时又到处写情书,大家都知道他有色心没色胆,因为都是矮戳穷!

小建翻身起来就看见疲惫不堪的蜘蛛倒在了他自己的床铺上,都顾不得脱鞋子,可想而知是多么的憔悴。

宿舍里其他人都放下鼠标围了上去,问东问西想学点经验。

蜘蛛翻身坐了起来,背靠着墙壁,用鄙夷的眼光看了看几人,一本正经地说到:“不是我打击你们,就你们这穿着打扮想追女孩子那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你看色狼你梳个中分头也就算了,还穿一套中山服,那是100年前的潮流,现在都是老大爷穿的。”

色狼很不屑地说到:“这是我的风格,你不懂就不要乱说,成熟的男人才吸引女孩子,造不?”

蜘蛛轻蔑的“嘿嘿”一笑,说到:“人家成熟男人的标志是事业有成,气场强大,可你现在还在啃老!要说成熟你小丁丁确实熟透了。啊哈哈哈哈哈哈。”最后不忘用周星驰标准的尖笑声打击色狼。

色狼的“龙爪手”又伸了过去,一番云雨过后,蜘蛛认输了,哀求色狼不要搞了,色狼如打了胜仗般得意的收了手。

蜘蛛看向小建,说到:“建哥,其实你长得挺不错的,他们女孩子对你评价高得我都嫉妒,不过我现在不在乎了,因为我的眼里只有小欣,她也只喜欢我。建哥,你打扮打扮绝对是抢手的存在。穿点潮流点的衣服,弄个帅气的发型,人靠衣装马靠鞍。高年级那些个什么系草也比不过你吧!”

小建被蜘蛛这么一夸,心里飘飘欲仙,摆摆手,一本正经地说:“我是个极其不在乎外表的人,人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口,相对于宇宙万物就如同沧海一粟,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活得真实些。”

当把话说完,再看看其他人,都各自做事情了,完全把自己当空气了,小建很是尴尬。不过仔细一想蜘蛛话就像一盆洗脚水一样瞬间泼醒了小建,以前从来不在乎穿着和发型,现在的自己倚靠着周凝焉这棵大树,已经有了比较固定的收入,是不是该跨越少年阶段迈向青年时期了。

下午放学才3点半,买点衣服吧,顺便做个帅气的发型。深呼一口气,继续躺下养精蓄锐,生命的一切才刚刚开始,未来充是多么的美好!

没想到这一睡就遇到了鬼压床,感觉自己眼睛是睁开的,可是身体就是不能动,不知道怎么的,小建不再像以前那么害怕了,以前遇到鬼压床,完全束手无策,感觉醒了却还是在梦里,这样循环几次才能醒转。

然后精神萎靡,感觉之前没睡过觉一样虚脱。这次小建很是沉稳,心里一直默念“喃唔哦弥陀佛”,艰难的念到第7遍之后就彻底醒了过来。跑到阳台用冷水洗了洗脸,感觉人精神了不少。其他人也陆续洗漱和上了厕所。

一行人带着解剖书和笔懒懒散散的来到了教室,令小建失落的是陈莹莹又坐回了原位置,旁边是赵欣。当看见蜘蛛进入教室的时候,赵欣立刻看向蜘蛛,脸上明显的荡漾着春意,眼睛像是要发光似的。

蜘蛛双腿一下发软,右手扶着小建的肩膀才能站稳。说到:“建哥,下午去哪里,带上我吧,要不然我晚上就要被榨成干尸了。”

“你不是在宿舍很嘚瑟吗?原来是装的啊,话说,女人有这么可怕吗?”小建疑惑地问。

“那是你没经历过,什么叫抛砖引欲,什么叫欲罢不能。”蜘蛛用颤抖的声音回答到。

两人安全的抵达了自己的座位,一路走过来,很多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蜘蛛身上,仿佛在问:兄台你可安好?

没曾想板凳都还没捂热,赵欣就拿着书带着无比邪恶的坏笑要求小建和其换座位。小建看看蜘蛛祈求的眼神,挺了挺胸膛,站起身飞一般跑到了陈莹莹的旁边坐下。

蜘蛛此刻内心是崩溃的,想想曾几何时自己是多么的嚣张跋扈!这赵欣平时装得太柔弱了,给了自己错误的假象,殊不知这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红太狼。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小建这边可是乐开了花,又一次和美女同桌,这叫缘分吧。女人真是最爱美的存在,这陈莹莹一天就换两身衣服,这对于一天换一身衣服的色狼简直就是打击啊!更别说两天换衣服的小建了,简直就是秒杀。

这人长得好看穿什么衣服都有魅力,早上可能是有点冷,陈莹莹穿的墨绿色的羽绒服,大大的羽绒帽边上是一圈雪白的羊毛,再加上披肩直发,可以说是有一种柔柔的美。而下午则是身穿蓝色牛仔衣,头发盘了起来,露出白嫩的颈项,给人一种干净整洁的美。小建的心继续沦陷着,仅有的几道壁垒也即将坍塌。

上课之后,老师在上面滔滔不绝,嗅着陈莹莹少女特有的体香,小建心里浮想联翩,幻想着:

春天的时候牵着陈莹莹的手,一起去花海看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鲜花争艳斗绝。

夏天的晚上,靠在时代广场的藤椅上把陈莹莹拥在怀里,一起数天上的星星。

秋天的时候,选个大晴天,一起躺在南山森林公园铺满落叶的草地上闻着芳草的清香,闭上眼睛,整个人与大地融合在一起。

冬天的时候在被窝里用强有力的肱二头肌垫着她后颈的紧紧拥她而眠。

邪恶的事情不是不会想,是小建觉得这样就侮辱了爱情的真谛。那些事情是水到渠成,不急于一时。

想着想着,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了,谁知讲台上老师突然用粉笔刷的背面敲了敲讲桌,说到:“你们有些同学要睡觉就回寝室去,别在这里碍眼。”小建一下子就惊醒了,揉了揉眼睛,打起精神来。但是老师却讲完了,让学生自习等下课。教室里立刻活跃了起来,像赶集一样热闹,老师也不管自顾自的在做下一堂课的备课准备。

旁边的陈莹莹主动找小建说起了话来:“喂,张小建,看你样子不是城里人啊!你是哪个乡坝头的?”

小建听见美女主动找自己聊天,不由得松了口气,正愁怎么找她搭话呢。认真地回答到:“铜梁,有没有听说过,我们那里玩龙很出名,玩到北京去了。”

“我只知道铜梁有个巴川中学的非常出名,以前在国内读小学的时候就听说很多人小升初都去那里读书。”陈莹莹漫不经心的说到。

小建诧异道:“你还出过国啊,好厉害的说,我连市都没出过,火车飞机什么的只在电视里看见过。”

“嘿嘿,你真是个乡巴佬啊。不过我挺羡慕你的,能有个安稳的家,不像我,10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11岁我爸带我去了新加坡,我初中3年都在新加坡度过的,回国学业跟不上复读了一年初三,现在住在我妈那里,她又结了婚,生了一个弟弟,现在4岁了。”陈莹莹一边旋着笔一边说到。

“那你妈妈一定很偏袒你弟弟了,你过得生不如死吧。”小建很是同情陈莹莹的遭遇。

“滚你的,你才生不如死呢,我妈对我可好了。比弟弟好多了。”小建没看见陈莹莹眼角一闪而逝的泪光。

“哦,对不起,我看电视剧里一般的剧情都是这样写的,看来你妈妈是个例外,你妈妈一定是个非常和蔼可亲的阿姨,哎,我连我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听我爸说我妈早死了,连照片都没有留下一张。”小建叹到。

“看来我们命运还是差不多的嘛!我突然发觉你人还不错啊!哇塞你的眼睫毛好黑好长啊!”陈莹莹盯着小建的侧脸兴奋的说到。

“哦”小建被陈莹莹盯得老脸一红。这时老师宣布下课了。人群中,小建飞快地跑出了教室,估摸着自己的心跳起码有150次每分钟,真是太刺激了,是不是陈莹莹看上自己了。路过林荫大道,认真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感觉这个世界如此美好,一阵阵清风吹过,花儿和树木都在为他颂赞。

由于步行街在大学背面,小建选择走西门的捷径,取了自行车,一会功夫就骑到了校门口,这个门是最狭窄的一个门,整个门打开只有一个小车经过的位置,平时都大门紧闭,留下一个人行道上的小门供人们出入。小建只有牵着自行车出了校门,校外是一条细长的马路,两边是人行道,再就是两排80年代的老房子。

由于没有车辆出入,马路上摆了一排小吃摊,有卖烤红薯的,有武大郎烧饼,有手抓饼,有饭团,有章鱼小丸子,等等等等,少说也有20家。小建每次经过这里,不管饿不饿都会去买一碗凉面来吃。

卖凉面的是一个穿着打扮很像农村人的老婆婆,提着一个铁桶,里面装着一根一根黄澄澄的凉面,一个盆子压在桶上面,盆子里面是各种作料还有一个专门和面的铁瓢。

老婆婆做的凉面是小建这辈子吃到过最好吃的凉面,而且价格也很便宜,小碗两元大碗三元,光小碗就有步行街最中间那家凉面店的分量,那家店现在卖七块一碗,小建去买过一次,说实话确实不好吃,但是位置比较好,经常排队。

听老婆婆说她卖凉面有30年了,难怪会这么好吃,作料的配比和面条的烹饪绝对是凉面界的“叶问”,堪称宗师级别了。

小建要了大碗的凉面,还叫婆婆多加点辣椒和葱花,正当老婆婆收了钱在和作料的时候,路的那头,十几个穿着深蓝色制服,肩膀上绣着“督察”字样的人迅速冲了过来,老婆婆迅速把和好的面给了小建,提上铁桶就准备跑,谁知一个35岁上下,头发染成暗黄色的“督察”按住了老婆婆的手,狠狠地叫她不要跑,老婆婆被逼无奈,放下桶站在原地。

小建退到了围观的人群里,津津有味地吃起了凉面,边吃边看,首先“督察”里有人拿着照相机对着每个摊位拍了照,然后一个登记员模样的“督察”挨个挨个的收取罚款,大点的摊位罚100,轮到老婆婆时只让她给了20,但是小建发现摆在人行道上的一家没有被罚款,那是一个40多岁的光头在卖油炸串,他的摊位占满了右边的整个人行道。

听老婆婆说过:光头以前收保护费的,坐过牢,他老婆以前是人行道旁的干洗店老板,由于干洗店生意不景气关门了,然后两个人就在门面外卖油炸串,生意非常红火。

小建从来不吃街上的油炸食品,因为他闻到很多油炸店的油烟味里面有很大的味道,那是家里面放久了的潲水才有的味道。令他作呕。

谁知小建正悠闲地吃着凉面的同时,旁边忽地钻出一个人拿着手机对着正在收罚款的“督察”录像,此人有些面熟,小建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这人用快速的语气说到:“看见没,这就是号称只需300个就能保护钓鱼岛的城管。正在收取人民靠血汗挣的钱。”

又对着油炸店录像,说到:“再看看,这边还在卖东西,也没被罚款,真是欺软怕硬的东西,猪狗不如,人民的败类啊。”说完一溜烟的就向学校方向跑了过去。

这时一个大概有40岁干瘦干瘦的女“督察”马上追了上去,然后三个年轻的男“督察”也追了上去。就看见那个录像者还没跑到门口就被“督察”大妈按住了,后面三个男“督察”也围了上去,后面一个40来岁长得胖胖的“督察”拿着手机也走了过去,这个应该是个头头了。小建隐约听到他刚才在叫电话那头开车过来。

不一会儿就来了一两无牌面包车,车上下来几个人,穿着普通人的衣服。走到录像者身边,连拖带拽的想把录像者弄上车,当录像男路过小建旁边时,小建想起了这人是谁,他是那次在网吧被胖混混撕烂衣服的寸衣男,哎看来这人脑袋是有点问题啊,人家办自己的事管你什么事。默默地当个软蛋不是很好吗?

这些人拖着寸衣男上了车,“督察”头头也坐上了副驾驶。

小建吃完了凉面,想着还有要紧事就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面包也车扬长而去,剩下的“督察”呵斥着这些摊贩全部推走小吃摊之后,自己也走了,围观的人都散了,然后等了5分钟这些摊贩又回来了。忙碌着,都想着把“税款”挣回来。家里还有这么多张嘴要吃饭呢!

话说载着寸衣男的面包车刚行驶到一家网吧门口的时候怪事突然发生了,“督察”头头突然晕了过去,车上的寸衣男子也突然就不见了,他的位置留下了他拍照的手机,顿时车上的人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下了车。

平复了一下心情,几人中一个肌肉男胆子大些,他打开车门用颤抖手拿起手机,只看见上面有一条正在编辑的短信,上面写着:给你们老大说做事留点余地,人我带走了,手机录像你们自己处理。不要找此人麻烦,也不准说出去,老朱我捏死你们就如捏死蚂蚁。

肌肉男吓得面无血色,双腿发软,裤裆底下不停地滴着不明液体。

小建在步行街逛了两个小时,总共花了1832元,买了一件黑色休闲西装,一件运动服,一双板鞋,一双运动鞋,两条黑色牛仔裤,一件桃心领的白色毛衣,一件桃心领的灰色毛衣。装了8个袋子,由于提着不太方便,索性买了个蛇皮口袋装在了一起抗在肩上。

路过一家造型设计中心时,花了78块做了个发型,先是洗头工洗了个头,然后发型师用黑色带夹子的东西一直拉头发,拉的时候还冒着烟,最后用泥巴一样的东西在头上抓了抓,别说.操型一下子就出来了,帅帅哒。

小建提着蛇皮口袋骑上了自行车,感觉心里空唠唠的,因为这两个月打单子挣的钱一下子就花得差不多了。

回工作室的路上,小建心想,这样值得吗?为了表面的虚荣,花掉的这些钱足够自己和爸爸半年的生活开销了,心里充满了负罪感。但是仔细一想也许是自己太无能了,这点钱在人家有钱人眼里还不够吃一顿饭,以后一定要挣大钱让父亲过上好日子。可是这以后是什么时候呢,自己无背景无学历要成功简直比登天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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