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这样吧,我们所有人聚在一起太惹眼了!”绅将椅子放回原位,把桑的手机放在了叔宝手中说,“今天这个手机就先由你来保管,明天大家再找机会碰头!”
所有人都以为桑的手机会被绅自己收起来,或者直接还给剑少,但绅却交给了叔宝。大家想了想,顿时觉得绅做的非常正确,所有神星将中,最不引人注意的也就是叔宝和老西儿莫属了,如果这个手机真的引起了别有用心之人的关注,那么放在这两个人手中才更加保险。
所有人都起身离开,阿婕为剑少盖好被子时,突然小静对剑少说了一句:“真不知他为什么对你那么好!”
剑少马上踹开被子对小静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所有准备要走的人一时僵住了,剑少刚刚还表现得那么冷静,现在却说翻脸就翻脸。
“我说真不知道桑哥哥为什么对你那样好!怎么了?”小静掐着腰对剑少喊。
剑少闭起眼睛用拳头砸着自己的脚心,然后对着走出门口的叔宝说:“鹦鹉哥,你再拿来让我试试!”
“嘎哈呀?”叔宝一脸不安的用眼睛东瞧西看,以为自己又做了什么蠢事,然后两腿僵硬的走回剑少面前,将手机掏了出来。
大家关好门,悄悄走了回来,都觉得剑少似乎想到了谜底。
房间中鸦雀无声,剑少频繁按动键盘的声音都清晰可辨,片刻之后,随着两声连续的震动嗡鸣,剑少抬头说:“打开了!”
比起文档中的内容,现在大家更关心的却是剑少猜中的密码。小静极其不甘心的问:“小队长,你所输入的密码到底是什么?你是怎么猜中的?”
剑少抬手遮起了眼睛,瓮声瓮气的说:“你不是问我,他为什么会对我那么好吗?”
“是呀,这又怎么啦?”小静不解的说。
“因为我是我老姐的弟弟,就这么简单!那个密码,是我老姐的名字和生日。”剑少说。
房间里一片哑然,桑在待人处世中,永远是给人一种阳光灿烂之间却带着一抹淡然的感觉,剑少从一开始就说他是花花公子,他也没有否认过,而且他又总是表现得对漂亮女性十分热心,直到今天,大家才看到他的专情。
打开的手机文档不负众望,里面真的储存着一些东西,有一小段MP4格式的视频,几段AMR录音,和一些即写即存的TXT文件,所有东西加在一起只有不到五十兆的容量。
最靠前的文件中只有短短两句话:
“剑少,赶快把手机还给我,我既往不咎!”
“如果这成了我的遗物,那么不管我是怎样死去的,剑少,你们都要当心了,这证明我猜想的没有错,至少是裹角部的高层之中,有芽兽内应!一定是我不够小心,寻找蛛丝马迹的时候惊动了‘他’。”
打开那段视频,一开始是一片漆黑,像是有人用手指挡住了摄像头,接着,是短暂的调整焦距的过程,摄像模式也换成了夜间拍摄,画面变得清晰起来,图像出现了两下颤抖,然后对着前面一条微微开启的门缝逐渐推移。门外的景象真切起来,竟然是裹角部总坛宫殿之内,一尊尊粗大石柱接天连地,在光线暗淡中透射着一股诡异的冷漠,忽然间,一个悬浮在半空中如鬼似魅般的身影从画面右侧出现,倏地,穿过所有石柱,消失在了画面左侧,画面没有追拍,前方的门缝反而被关紧了,然后又是一阵颤抖。紧接着,房间中亮起了微弱灯光,桑的脸出现在画面正中,他舒缓着呼吸节奏,然后开始对着镜头说话。
“现在时间大概是凌晨三点左右,三天之前,剑少一行人去了北洲。刚刚那个黑影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昨晚我就有所察觉,宫殿中是灯火长明的,但那个黑影出现前后,所有的灯火全部熄灭了。现在这个时刻,是宫殿内外侍姬卫队前后交接的一个盲点,大概有三分钟时间宫殿内无人巡视,黑影可以滞空飞行,而在总坛中有禁符领域,可以确定‘他’不是妖物就是身怀异能的人类,而且还对总坛中的防守力量了如指掌,‘他’所去的方向是主祭大厅西北角,据朱雀说,那里有存放教内禁绝物品的暗阁,掌握这个秘密的只有大祭司以上级别的宗室高层,想走进那个暗阁,必须插入手指让精密机关进行种种数据的校验才能打开暗门,连在位时间较短的白虎大祭司都没有进入的资格。昨天我在那里进行了细致检查,没有任何线索,所以我认定,是一个宗室高层在秘密的潜入暗阁中,去做什么我还不得而知,但‘他’必须要掩人耳目。当然了,我们来这个世界不久,或许那只是某个人在处理自己私密的事情而已,但为了保险起见,在我搞清这件事之前,还不能删除这段视频。自从录制到那段录音之后,我总觉得有什么阴谋在如影随形。”
视频结束,于是大家开始播放那几段录音,每一段录音都很长,有的甚至足足录制一小时不止,但是逐一播放之后,却又似乎只是些再寻常不过的内容,有脚步的声音,开门关门的声音,桑于其他人打招呼的声音,那简直就像是桑无意中开启了录音设备,很久之后才发觉,然后被无意的关闭保存了起来。
就在大家即将失去了耐性的时候,叔宝突然对所有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将一段录音向前倒了几格之后继续播放。声音中一片寂静,只有被放到最大值的“嗞嗞”电流声,忽然有一个细不可查的声音出现,就像是录音地点与发声的人距离很远,而那个人又是在用极低微的不阴不阳的伪声说话一样。大家反复的听了三次,终于听准了一句话,“川胁刚刚拼了你的记忆碎片,快让‘骗子’逃走!”
所有人听后,都觉得心间窒闷,从这句话看来,这个说话的人在川胁拼凑出悍角记忆碎片时,“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了解了这件事,并马上通过某种手段向悍角发出消息,这更加确定了宗室高层中有内鬼的这个推断。
再然后就是桑随手写的一些文档,一开始记录的,只是桑初到这个世界中的一些新奇见闻。
“婉儿大概对我不放心,就算我来到了异世界,她也派了个小小间谍来监视我!”在第一篇文档末尾处,桑这样写道。
第二篇文档,是桑对自己守护祭司朱雀的一些推测和试探,以及对其他大祭司的一些观察。
“这绝对是个交际场的老油条!他妇人珀滥?浣虔曾不止一次的向我暗示,他们想收我为义子,以后的事,想想也能明白,等诛灭了芽兽,准星将就是天下必夺的强大战争资料,我会被他安排到哪一个国度都不奇怪,因为他的人脉网实在太广了!”
“今天又见到白虎大祭司了,她真的和婉儿有些相像,尤其是当她和范剑站在一起时。她虽然已经成年,而且身居高位,但却仍像一个假扮大人的孩子。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范剑的个性,如果将他和小倩放在一起,一定会打得不可开交天翻地覆。我为婉儿放了一只纸船,愿我们早日战胜芽兽,还给所有的‘饵’应有的幸福。”
“今天听说了亲王的事,感觉这是个伟人,为了避免是非,他没有选择逃走或是堕落,而是毫不留情的损毁自身。这个人,值得仰望,有人会觉得,为兄弟知己两肋插刀,甚至断肢殒命就是真性情,但说来说去也逃不出‘虚荣’两字,这个亲王,我很崇拜!”
“今晚的急召中,有幸见到了第二主祭和许多大祭司,还有一位叫做大韵的准星将,大韵和我们不同,我们掩饰自己焦虑的方法是强装镇定,而他则是利用愤怒。让人感到耀眼无比的人,是一位名为水主?虞的大祭司,她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是那么优雅得体,妩而不媚,冶而不妖,身材更是火辣到让人充满邪恶欲望,我故意掉了两次餐刀,就是为了去看她那双脚。这是个用情至深的好女人,虽然年过而立,却仍是完璧之躯,仅凭她略带忧郁的目光,一段漫长到让人感伤的苦恋便已呼之欲出。大韵的眼睛和我一样在放光,看来他也喜欢她,只可惜,她的心中绝对容纳不下第二个人。婉儿在等我,也会有人在等待着大韵吗?”
“今天得知了一个掌故,一直都在好奇,为什么总坛中的祭司和主祭都捧着檀木册子,原来这是他们的‘掌上电脑’。总坛中不知为什么要做一个禁符领域,所以里面的人另辟蹊径,用檀木册子通过宫殿上层的梧蛊玑柳中转相连,来进行信息的共享和交流。”
“亲王居然邀我去他的府上会面,坦白说,当时不是很想去,因为真的和偶像站在一起时,心中原有的一些东西就会改变味道。但我却不虚此行,亲王是个很有趣的人,下棋时,我故意输给了他,但我们俩都知道,即使我使出全力也胜不了他。姒儿是个不定因素,但亲王却急着想将她托付给我,如果没有婉儿,我或许就真的‘盛情难却’了!亲王和我透露了一些信息,天下要乱了,连他自己都可能无暇自保,他急着寻找的,不是一个守护‘国王’的‘骑士’,而是一个可以将后背交给对方的同盟,我没有表态,所以他有些生气了,惩罚我陪着姒儿逛街。对了,之前听说过亲王去非礼蜜儿的事,这也是他的无奈,他在扮演一个权倾天下的资深色鬼,大权在握富贵得享,这种色鬼,又怎么能抵受得住来自异世界的少女诱惑呢?不管成功与否,他这个拥有更高追求的荒淫亲王,恶名将更加巩固。”
“剑少去了三千世界,但却转眼间就回来了,看他的样子确实吃了不少苦,让人一时间有些不忍。我通过他找到的神祗符令,在后背上平添了一个龙兽行的刺青,我从来没想过会纹刺青,这要是被婉儿看到了,我该怎么解释呢?”
“白虎大祭司中毒了,剑少就像个迷路的小孩子一样无助!猛然发现,珍泪和她姐姐长得并不像。”
“剑少为白虎大祭司哭了,我觉得他们俩之间擦出了花火。现在只记得这些,好像有人偷了我的记忆!”
“今天,久闻大名的芽兽终于出现了,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他出现的时机不早不晚,偏偏选在我们获取神兵的时候,表面上看,他似乎在阻止我们,实际上更像是在唤醒我们的战斗意识,更像是在唤醒神兵。谁都知道芽兽想复活冥伶,但真的是这样吗?如果我是芽兽,拥有绝对力量,拥有漫长寿命,我应该在那么多岁月中早已看透了事事非非,不应该树敌于整个世界的人类才对,屠灭和奴役,并不能让我得到一丝满足,因为我高高在上,毁了一个世界又能证明我什么呢?为什么要把高于自己的存在复活呢?”
“那段视频和那些录音,现在想想,连自己都说不清是在什么情况和什么心态之下录制的,但我却越来越觉得,我们都置身于一个阴谋之中。说成是‘我们’有些为时尚早,谁又知道其他神星将是怎么回事,除了剑少,这些人我在地球时从未见过,突然觉得,就连剑少也不是那么可信!”
“今天排除了朱雀,他已经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我,我也对他说破了关于‘王车易位符阵’的猜想,他没否认,所以在晚饭前我将两枚泔澄衍指环给了他。”
“使用火刀后,居然会让人疲惫不堪,让我在床上躺了很久。当我能够行走无碍的时候,看到了水主大人新收的学徒,很高,很帅,简直和我有一拼。但这个学徒绝非善类,他的眼睛始终徘徊在她的胸口。水主大人害怕蜜儿,害怕撷电大人,这我都能够理解,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怕自己的学徒,那个学徒的手脚总是不老实,这令她很厌恶,但似乎又没有办法。虽然很想试着帮她,但对于女人的事情,绝不能轻举妄动操之过急,否则会弄巧成拙。”
“帮助小纯和小静学会使用神兵,纯属于一个偶然,只是觉得她们和小倩有些相似,所以想到了,她们的神兵大概与她们的性格会有重叠的地方,于是就劝她们试着去由心的赞美和欣赏这些兵器,第一天没有结果,第二天却先后都成功的掌握了使用方法。当天晚上收到她们的情书时,我真的笑了好久,不是觉得她们可笑,而是觉得自己非常可笑。婉儿说过,容许我对其他女人有念头,但不许对未成年的女孩有所憧憬,因为她怕自己争不过那些青春无敌的小丫头,所以每遇到这种事,我都觉得自己好笑,我那时真傻,竟然没听出婉儿的真正意思。”
“剑少,珍瑟,撷电和蜜儿,这些人今天全都可以排除了,如果他们真的是内鬼,那只能说他们的演技太出色了,就算我猜错了也不觉得冤枉!但相对而言,水主这个人的嫌疑就被放大了,我对她有好感,并不能帮她摆脱那些可疑之处!期待能和绅早日坦诚相对,我单单调查一个裹角部就已经力不从心了,拘尾会我鞭长莫及,阿婕这个人倒是还不错,把谁都当成小孩子一样去疼,真的希望他们都是自己人,我宁可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和脑力。”
“珍泪的生日。珍瑟喝酒是一杯就倒,这和冠澜一模一样,但珍泪小小年纪便有些酒量了。一开始还没发觉什么,直到无意间发现珍泪发梢的一点淡蓝色,我才豁然明了,原来是这样,珍泪并非是冠澜的亲生女儿,好多东西迎刃而解!”
“珍瑟死了,我相信这是被人刻意安排的,或许原定计划并不是想杀死她,但必须毁去她的一只手,没有了绘符能力,这个人更加容易被人摆布,这对剑少是个绝对的打击,我该怎么做呢?”
“馐邪大人直接排除,之前发生的事情,她根本不在场也不知情。”
“碰巧听到了剑少和蜜儿的对话,原来他们也在调查。今天突然觉得长思很古怪,我们一直叫她长思,其实长思是她的姓氏,她的全名叫做长思?腽,继承了第一匠人炙凫·佑蠖亡妻的名字。”
“长思直接排除,这孩子的左手和左脚竟然是机关假肢,没想到她的命运还真是不幸,出生在一个瘟疫蔓延的村落,被无知的人讹传成了灾星,后来被心地淳朴的几个衍生人类收养,这些衍生人居然也先后殒命,瘟疫开始大规模爆发时,当地巫神将蹒跚学步的她残忍的斩去一股一臂,正想投入沸油中烹杀,竟然发生天雷落,直接将巫神劈成焦炭,从此怪胎邪灵的名声传遍天下,还好第一匠人出现,救下了这个命途多舛的娇小生命。突然觉得,第一匠人也是个伟人,如果这种事发生在我眼前,我一定做不到他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