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忧心思细腻,不像红裳般大大咧咧,隐觉不对,冷声道:“自古正邪不两立,何来误会可言?”说完,觉雪一挥,彻骨的寒气如滔天巨浪般朝扑去。
“哈哈,晚啦!”小人得志的斥候队长大笑道,脚下一蹬,瞬间蹿出数十丈,眼看便要逃出生天。
红裳瞬间反映过来,顿时恼羞成怒,气地直跺脚:“无耻魔族。”
斥候队长全力逃跑,两人又猝不及防,只能眼看着他消失在视野尽头。
说时迟那时快,忽见远处万象天城城头射出一道紫光,正中队长背心,后者瞬间化作漫天血雨。遥遥望去,只见凌长云林立城头,剑诀一挥,宝剑归鞘,说不出的潇洒自若。接着身形似疾风劲草,呼吸间便出现在几人身前。
“啪啪啪,师伯您真是太厉害了!”红裳蹦蹦跳跳地拍手道。
凌长云恨铁不成钢地说:“平时属你鬼点子最多,可一到关键时刻你这脑子就不好使了。”说着,长袖一挥,虚空徒然一震,几座魔族斥候冰雕瞬间变成漫天冰末,随风飘散在天地间。
红裳立马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圆溜溜的黑眼睛在大师兄身上骨碌碌地打转。
秦云天哪能不懂她的意思,顿时苦笑不跌:“咳咳,师伯您就别责怪小师妹了,她初次下山,不知魔族诡计多端也是情有可原。再说,这不也没出什么大问题么。”
“现在是没什么大问题,但倘若被他跑掉了呢?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凌长云气道。
“师伯,您要怪就怪我吧,身为二师姐,没能及时识破妖魔的诡计,是我的疏忽。”柳轻忧低声道。
“我不是在责怪你们,只是希望你们吃一堑长一智,魔族生性狡猾,手段毒辣,以后切不可再犯同样的错误。”凌长云负手而立,眺望万象天城,忧心忡忡地说道:“自古正邪不两立,身为修真者,理应除魔卫道。”
“弟子明白。”三人齐声道。
云非道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除魔卫道四字被他深深刻在心里。
在北夏国的青州南边,有一座悬浮于半空之中的世外桃园,名为云山,而三大修真门派之一的太玄剑宗便在这云山之上。
一个月后的一天早晨……
天蒙蒙亮,浓浓的晨雾萦绕在石剑冢上空,脚下时不时传来几声冰层断裂和鸟兽的嘶鸣声,为石剑冢披上一张神秘的面纱。厚厚的积雪覆盖在那些东倒西歪的的石剑上。
若从上空鸟瞰,不难发现,石剑的排列井然有序,实则为凡间通往天山的唯一法阵。
四人脚踩飞剑,刺破寒冷的雾霾,停落在法阵中心的一尊巨大石剑旁。这尊石剑又高又大,剑身通体雕刻着古老的字符,被一条条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铁链锁住,而这些铁链的末端竟是剑阵中那些东倒西歪的石剑,云非道不禁多看了几眼,看上去即像剑阵锁住了巨型石剑,又像巨型石剑控制了剑阵,气氛好不诡异。凌长云上前一步,手捏剑诀,嘴中念念有词:“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遁!”顷刻间,巨型石剑剑格处蓝光大作,云非道还未看清发光的是何物,便觉眼前一花,以身在冰天雪地。
太玄剑宗围绕天山而建,分别由东面藏剑阁、南面祭剑阁、西面行剑阁以及北面灵剑阁组成。
云山位于中央,离四大剑阁足有千丈之距,将它们紧紧连在一起的是一条条粗长的铁锁。远远看去,仿佛一座天外浮城。
“阿嚏。”云非道冻得瑟瑟发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四大剑阁经年飘雪,别说是云非道,就连一些修为稍差的剑宗弟子也受不了这种刺骨的寒冷。
凌长云急忙背起云非道,脚步在铁锁间稳健自如,如履平地。说来奇怪,随着云山的靠近,温度逐渐上升,当他们站在云山土地上时,竟再也感受不到丝毫的寒冷了。
“真是太神奇了,这里就像一个温暖的罩子,把风雪都挡在了外面。”云非道惊讶道。
“大惊小怪。”红裳撇了撇嘴,说道。
“走吧,宗主在大殿等着我们呢。”凌长云说道,昂首阔步的走在由汉白玉拼接而成的大道上,朝尽头那座云雾缭绕,气势宏伟的虚明大殿走去。
虚明大殿内,凌长云躬身一鞠,说道:“师傅。”
“这孩子慧根不错,”坐在主位上的是第五任太玄剑宗宗主——红剑七。他眼中神光闪烁:“几位阁主怎么看?”
坐在右下坐的是藏剑阁阁主风至,左边的是行剑阁阁主秦修远和灵剑阁阁主柳清月。
云非道出现在殿内的那一刻,几位阁主的心中便翻起了滔天巨浪。特别是柳清月,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云非道给她的感觉和记忆中的那人如出一辙!
“师傅,我认为此事不可。”说话的是藏剑阁阁主风至。
“小风何出此言?”红剑七若有所思的问。
风至看了一眼大师兄凌长云,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想在座的各位还记得那个人吧?”果然,几人闻之色变,就连一直老神在在的秦修远也变得肃然起来。
“唉...”红剑七无声轻叹,一扫脸色各异的几人,微微抬手,示意风至继续说下去。
风至眼中闪过一丝惧意和悲色,瞅了一眼阴晴不定的大师兄,说道:“古有遗训:紫发之人生性极恶,乃六界凶星,每当他们狂气发作之时,定会给六界带来灾难(他扫了一眼凌长云)上次大师兄一意孤行,便险些酿成大祸。”
“什么又是祸又是乱的,还有那个什么古训,我怎么没见过?纯属无稽之谈。在我看来,师伯不过是像一个无助的人伸出援手而已,至于这样引经据典的反对吗。”见风至有拒收云非道的意思,红裳不乐意的嘀咕道。
“放肆。”红剑七被无法无天的小孙女气的须发皆颤,指着她道:“长辈议事,哪有你这后生小辈插嘴的份儿?”
几位阁主欲言又止的神情没能逃过一向察言观色的秦云天眼中,瞬间明白其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辛,这种事的确不是他们晚辈应该插嘴的。思罢,向离红裳最近的柳轻忧递去一个眼神。
柳轻忧会意,扯了扯红裳的衣袖,示意她别再说下去。这个小师妹发起火来天不怕地不怕,指不定会说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