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长云微微一笑,非道开始渐渐明白道的含义,也就从这一刻,才算真正踏上了漫漫修行路上。
云非道明白了循环渐进的道理,便去拿最小的铁锤,竟也要合他双手之力才勉强挥动。还好心里早有准备,倒也没有太过惊讶。双臂用力,铁锤猛然砸向玄晶泥。
砰一声巨响,柔软的玄晶泥竟然在撞击上铁锤的瞬间变的无比坚硬。巨大冲击力使他双手一疼,铁锤脱手而出。
“这怎么可能?”云非道看着被震出血的双手,眼中尽是震惊之色。
凌长云微微伸手,接过铁锤,说道:“这就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道理,阴阳互相克制,却又互相依存,其中义理,实在令人难以琢磨。”将玄晶泥放在掌中,继续说道,“你看,就像这玄晶泥,接触到柔软的东西时,它也相对柔软,而遇到比它坚硬的东西时,它又变得更加坚硬,这不正是阴阳之中相生相克的道理吗?”
云非道反复思考着师傅的话,没有回答。
“这是你修行的第一课。”凌长云说道,“以后,你就好好铸造这块玄晶泥吧,待它变成盛水之器时,你才能进入第二课。”把铁锤放回原位,走出殿了外,声音穿过外面的风雪:“除此之外,记得将香炉中的桑香续上,不可让桑香燃尽,切记。”
半年后……
这天,大雪纷飞,地上积满了厚厚的雪被,浓浓的雾气伸手不见五指,剑阁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连下三个月大雪的天气了。
一个婉约的身影从灵剑阁御剑而来,停在祭剑阁偏殿,敲了敲门,里面探出一个脑袋,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对面的房间,将她放了进去。
云非道掌起油灯,微弱的光芒照亮简陋的屋室。屋子三米左右,唯一的窗户下横着一张木床,床上放着枕头和叠好的薄毯,墙角摆放一个小巧的储物箱和水缸,一张小桌放在屋子中央,桌上整齐的摆着盛饭的碗具和水壶,桌旁放在两张瘸腿的木凳。
“柳师姐,你怎么来了?”云非道问道。
来者正是柳轻忧,拍掉身上的雪屑,说道:“我不能来吗?”
“这倒不是,”云非道说道,“师傅看见,又要训我了。”
“训你又不是训我,关我何事。”柳轻忧无所谓道,“火儿还没醒么?”
正在此时,一声微弱的声音在角落响起。
一只雉科动物走了过来,她羽毛火红,孔雀头,蛇颈,龟躯,鹤腿,有着长长的尾羽,流线顺畅,仿佛一尊红宝石雕刻的艺术品。
说起它的来历,你们一定还的记得柳轻忧遇险的那个晚上。当晚,载她离去的那只白鹤并没有回到会武广场,也就是说,她去了另一个地方,那里也有也有一支白鹤群,不同的是,那支鹤群里的白鹤比之会武广场的白鹤要更为壮硕灵气。
柳轻忧在那里捡到了一颗闪烁着耀眼红光的宝石——与其说是捡走,倒不如说是偷走,当时她完全出于喜爱,所以才把它拿走,可第二天她惊讶的发现,这颗漂亮的宝石竟然是一颗蛋。后来的事就像大家看到的,她把那颗奇怪的蛋送给了云非道。
在云非道的悉心照料下,蛋破壳了,刚才描述的那个小家伙便来到了世上,并为她取名叫火儿,这个名字非常贴切,因为她身上的羽毛就像披着一团火焰般艳烈。
好心人在水缸里抓来两条鱼,递到火儿面前,后者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柳轻忧温柔地轻抚着火儿的羽毛,说道:“非道,火儿不像是一直普通的鸟。”
“是啊,普通的鸟可不会散发着火焰的气息。”云非道说道。
“火儿体内的玄气越来越强了,比三个月前增强数倍之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柳轻忧说道。
“不知道。”云非道回答。
“她属于妖族,而且地位不低。”柳轻忧推测道。
“哦,我以前也有一位妖族的朋友。”云非道到没多少惊讶,说道,“听说仙族和妖族不合,修真者也敌视妖族吗?”
“别的门派我不敢说,但太玄剑宗绝对不会,因为我们祖师爷和妖族有过很长一段渊源。”柳轻忧说道。
“我一直有个疑问,妖和精到底有什么区别?”云非道忽然问道。
“精是未成的妖,妖是大成的精。”柳轻忧解释道,“精是由普通的动物修炼而成,而妖则是精修炼而成。”
“你的意思是,精就好比修真者,而妖则是仙?”云非道惊讶道。
“可以这么说。”柳轻忧点头。
“那你知道火儿是什么妖吗?”云非道问道。
“或许,她根本不是妖。”柳轻忧说道。
“不是妖?你刚才不说她是妖么,怎么现在又不是了?我都被你弄糊涂了!”云非道疑惑不解。
柳轻忧将手按在火儿身上,感受到她体内精纯的玄气,面色一惊。
“如果我想得不错,她很可能是一只神兽。”柳轻忧说道。
云非道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显然被吓得不轻。
“神兽?你是说堪比神灵的神兽,怎么可能,她还这么小。”他不相信道。
“神兽的力量是可以由上一代神兽传承的,虽然火儿还小,但她体内蕴含的玄气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就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柳轻忧说道,“即便她不用任何修炼,随着时间的增长,上一代神兽的力量也会被她完美继承。”
“这么说,我不是捡到了一个宝?”云非道惊喜道。
“宝?但愿不是灾难。”柳轻忧皱眉道。
“灾难,什么意思?!”云非道又迷糊了。
“受到神兽传承的妖族很难将修为恢复到颠峰时期,”柳轻忧解释道,“因为在修真者眼里,神兽就等于无穷无尽的修为,只要取出神兽的精魄,再假以时日炼化,便能将神兽的修为据为己有。”
火儿听懂了柳轻忧的话,身子一颤,躲到云非道身后。
“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谁也不能伤害火儿。”他厉声道,已经把火儿当成了自己的伙伴,所以,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火儿挤进他怀中,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