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结婚的时候也是什么都不会做,”冯雁菲手把手教汤雅思做居家饮食,“后来全都学会了。”
“妈妈,放的什么调料?”汤雅思学得很认真。她希望自己能够成为洛家的好媳妇,成为洛岩楠满意的好妻子。
“是套餐的原料,上海菜最流行的,一套一共有五种,所以叫五味包。”冯雁菲一点一点的讲解,不厌其烦。
汤承德经过这里,看到妹妹和冯雁菲,婆媳两个在厨房里聊得不亦乐乎,他一时高兴,迈步参进了她们婆媳俩的话题,“哎呀,阿姨,你跟她说这些,她根本不懂!你得从最基本的教起,她那会儿就知道在外面打网球,就是进厨房,也是把球直接往锅里投。”
“呵呵,是吗?”冯雁菲忍俊不禁。
“您别听他胡说。”汤雅思笑着回道。
“她即使是下厨房,她也搞不清楚,到底是盐放在大白菜里,还是大白菜放在盐里。”汤承德道。
“哥哥,你要是再这样的话,那我就要揭你的短了!”汤雅思假嗔道。
“揭我的短?我有什么短?你说,说啊,说啊!”汤承德嘻嘻笑着伸手去拧妹妹的脸。
“哥哥!”汤雅思把脸一偏,接着道,“妈妈,你别以为我哥哥他是个老实人,他可狡猾了,他每次闯祸都躲进水里,就以为别人都看不见他了。”
“你说什么呢?”汤承德假装恼怒地扳过妹妹的脸,“我什么时候干过那样的事?”
“呃呵呵,”冯雁菲笑得哈不拢嘴,“不过,有些事我也知道。”
“你知道什么?”汤承德反问。
“承德,你结婚吧。”冯雁菲道。
“对,你结婚吧。”汤雅思亦跟着附和。
“你说什么呢?汤雅思!”汤承德伸出拳头佯装要揍。
“呃呵呵……”汤雅思笑得花枝乱颤。
“你娶了媳妇,问题就全解决了,”冯雁菲道,“你赶快结婚吧。”
“可是,我不能随随便便找一个吧?”汤承德道。
“哥哥,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女孩,你要是愿意,我可以跟她谈谈,”汤雅思俏皮地朝哥哥挤挤眉眼,“不过,她就是话太多。”
“雅思,我真想揍你!”汤承德再次朝妹妹伸出拳头,他知道汤雅思说的是玛玲。
“呃呵呵……”汤雅思笑着躲开了。
“你看她说什么呢?她可是什么都敢说!”汤承德指着汤雅思,跟冯雁菲装出一脸无奈的表情。其实他心里乐着呢。
冯雁菲光笑不语。
“哥哥,这个话多的女孩,我还挺喜欢的。”从前那个俏皮活泼的汤雅思又出现了,她躲开了,又跑回来,趴在门口上朝汤承德挤鬼脸。
冯雁菲好喜欢这样的家庭氛围,快乐、祥和、轻松。
“雅思,看我怎么收拾你!”
汤承德假装恼怒地追出来,不料正好在厨房外面迎面撞上了玛玲。
而他们三个方才的对话,全都被玛玲听见了。此时,她双手抄在胸前,两眼圆圆地瞪着汤承德,“汤承德先生,让你承认一下事实,你怎么就这么害怕呢?”
“呃,事、事实,事实有些是苦涩的。”汤承德变成了结巴。
“可有些,也是甜蜜的,不是吗?”玛玲大胆地看进汤承德的眼眸深处。
“可是我的运气没那么好,好事总是躲着我。”汤承德饶有兴味地回应着玛玲,跟玛玲绕嘴皮子是他的一大乐趣。
“呃呵呵……,汤承德先生,我一向以为你是乐观派的,你怎么……?”
“正相反,是吗?”
“唔!”玛玲重重地点点头。
“为什么呢?因为生活就是这样的,你看见的,不是你得到的,你得到的,不是你看见的,明白吗?”
“我不明白。”玛玲听得一头雾水。
“其实我也不明白,但是我想弄明白,因为这就是生活的哲学。”汤承德诙谐地笑了笑。
“哦,那等你弄明白了,再解释给我听吧!”玛玲转身想走,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重新回过身来,对汤承德喷了一阵连珠炮,“哦,对了,汤承德先生,为什么我一说到结婚,你就故意回避呢?为什么你总是说,等你找到了好女孩那时候再说?你的好女孩是什么标准?难道我不够好吗?如果我不够好的话,那恕我直言,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汤承德先生,你不要自以为是了,我诚心的奉劝你一句,要是不想让别人误解你,你首先不要用有色眼镜看别人!”
看着玛玲那一脸较真的神情,汤承德又好笑又好恼,“玛玲,怎么说得好好的就生气呢?我说的不是你,我只是泛泛而谈。”
“随便什么人听了都会有想法的!对,我承认,我是话多,我这人就这样,要是你不喜欢的话,那我就不说了。别到时候还说,找不到好女孩。”玛玲说完,佯装恼怒地瞟一眼汤承德,转身之际,背对着汤承德,她自己却偷偷地乐开了。
看着玛玲高挑玲珑的背影,汤承德可乐坏了,心里暗暗的想,这鬼丫头,你早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哥哥,你还不承认?我都看见了!”汤雅思突然不知从哪里蹦出来,像个猴子一样一下蹦到汤承德面前。
“你这鬼丫头!”汤承德又伸出拳头佯装要打。
“呃呵呵……”汤雅思又笑着跑开了。
***
这是衡舒瑶自毕业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去别的医院参加面试。
突然从一个抢手的天之骄子变成要处处察言观色的普通求职者,巨大的心理落差,令衡舒瑶感觉很不容易适应。
面试官接过衡舒瑶递过来的简历,匆匆浏览了一下,目光平静地投到衡舒瑶脸上,“在这之前,你在哪儿工作呀?”
“呃,我在简历上都写着呢。”衡舒瑶表情淡淡的。
面试官岂不知道在简历上写着,可是那么多的应聘者,他哪有时间一个个的细看,听了衡舒瑶的回答,他立即就把她给刷掉了,“唔,对不起,没有空缺,半年以后你再来看看吧。”
“谢谢!”衡舒瑶失落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不客气!”
出了这家医院,衡舒瑶紧接着又到了另一家医院面试,遭遇与前一家简直如出一辙。
走在繁华的城市街头,衡舒瑶感觉到了世界末日的降临。
***
清晨,汤雅思正在餐厅里给家人准备早餐,冯雁菲突然朝她走过来,“孩子,你知不知道,今天我为什么不让你喝茶?”
汤雅思脸上挂着愉悦的微笑,朝冯雁菲轻轻摇了下头。
冯雁菲道,“今天是元宵节,我们洛家有个规矩,元宵节这天,在月亮出来之前,家里已婚的女眷必须为自己的丈夫守斋一整天,连水都不能喝,直到她的丈夫喂给她吃,她才能吃。你来我们家之后,这是第一次过。自从岩楠他爸爸不在之后,我们家一直也没有过过,所以,今年的元宵节对我们家来说,具有特别的意义。哦,对了,让岩楠今天早点回来,他回来了,你才能早点进食。”
“妈妈,我看,还是您去跟他说吧。”汤雅思头低低的道。这几天,虽然她跟洛岩楠的关系有所改善了,不过,两个人之间,除了客气,还是客气,不像朋友,更不像夫妻。让她开口跟洛岩楠说这事儿,她感到有些为难。
“你们小俩口的事,不用让我掺和,你跟他说吧。”冯雁菲理所当然地把球踢回给汤雅思。
没办法,为难归为难,谁叫她是洛岩楠法律上的妻子呢。
***
“妈妈说,让你今天早点回来,今天是元宵节。”汤雅思话还没说完,洛岩楠就从她身边走开了。
汤雅思明知道会碰冷钉子,因此也没觉得有多难受,只要洛岩楠别动不动就冲她发火,她就满足了。至于今天元宵节会不会挨饿,又有什么关系?她一点儿都不在乎。
可是汤雅思不计较,不代表汤承德就愿意放过洛岩楠。
洛岩楠正欲二楼的小客厅下楼,不料,脚步刚到楼梯口,就被汤承德在后面叫住了。
“岩楠,岩楠,”汤承德听见了汤雅思刚才跟洛岩楠的说话,见洛岩楠没有作出任何回应,因此他才特意过来为妹妹打抱不平的,“岩楠,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你会是这个样子,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会作出这样的事情!”
“承德,我也从来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是现在这种结局?”洛岩楠不甘示弱地。
“你说说汤雅思有什么错?当初汤雅思嫁给你,是你愿意的!现在这样,我们也没有强迫你,是你中止了婚礼,并且当着众人的面作出了决定!假装接受汤雅思作为你的妻子,你想显示你的伟大吗?那你现在怎么如此渺小啊?”汤承德声色俱厉。
“我的现在跟过去是一样的,我没有假装什么。问题是,你们的态度变了,光想着你们自己,那个女孩牺牲了她自己的幸福,你们想过吗?啊?你们光考虑自己了,你们太狭隘了!你们不应该这样!”面对汤承德的质问,洛岩楠也恼火了。
“你在乎衡舒瑶的牺牲,可汤雅思一天天的窒息,你在乎吗?是你的态度变了,是你自私,不是我们!”汤承德反唇相击。
“就算是我自私,行了吗?要想让我忘掉衡舒瑶,那是不可能的!”洛岩楠明白地摆出他的态度。
“难道这样说,你就可以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汤雅思的身上吗?”汤承德两眼逼视着洛岩楠,他为妹妹汤雅思感到深深的心痛,“这个汤雅思,命运剥夺了她的一切,还是这个汤雅思,命运让她失去了欢笑。这个无辜的孩子她有什么错?难道,就因为她及时的恢复了记忆吗?不是吧?命运已经考验你很多次了,洛岩楠,你怎么还是这么幼稚呢?衡舒瑶很成熟,她肯定是改变了想法,才作出这个决定的,她把这个家留给了汤雅思,因为汤雅思是你的妻子!”
“这我知道,汤雅思是我的妻子,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一点。”
“洛岩楠,你扪心自问,你是怎样接受汤雅思的?她们正准备庆祝元宵节,我知道,在你们洛家,这个元宵节,对已婚女人来说,这个节非常重要。它代表团圆与家庭和睦。”
“也许吧,不过我从来不相信这些东西,拜托了,别指望我作什么。”洛岩楠无情地挥挥手,就想从汤承德面前消失。
“洛岩楠,这是,你跟汤雅思,两个人之间的问题,跟我没关系!可是,如果你对汤雅思哪怕有一点同情的话,就早点回来,别让她饿肚子!”汤承德强忍住心头的怒火以及对妹妹无尽的心疼,冲着洛岩楠急欲离开的背项说完,便抢先在洛岩楠面前快步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