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把你带走的雨天,在突然醒来的黑夜,发现我终于没有再流泪,原谅被你带走的永远,时钟就快要走到明天,痛会随着时间好一点,那些日子你会不会舍不得,思念就像关不紧的门,空气里有幸福的灰尘,否则为何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么疼,谁都别说,让我一个人躲一躲,你的承诺,我竟没怀疑过,反反覆覆,要不是当初的温柔,毕竟是我爱的人,我能够怪你什么,原谅把你带走的雨天,在渐渐模糊的窗前,每个人最后都要说再见,原谅被你带走的永远,微笑着容易过一天,也许是我已经老了一点。
……
歌声飘荡在车厢里,雨薇听着歌词,像被什么抓住了心脏,像是骤然停了一拍,她的永远,被带走了……未出世的孩子,自己的决然,程逸衡,她像个迷失的孩子,放声大哭。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小易站起来,用眼神示意大家不要说话,亦不要安慰,她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雨薇,哭出来,会好受很多吧。她走上前,请求司机把车停在前方视野开阔的地段,然后大家伙一溜烟地全部下车。
雨薇的哭声和歌声交织在一起,填满了整个车厢。小易在车外看着哭得越发伤心的雨薇,也许,发泄完了,就会好吧。她出神地看着山间风景,梯田在被右边的山体遮掩了大半,迎面吹来的风里有泥土和青草的味道,心忆在自己怀里呼呼大睡,小易向同伴要来一件外套,轻轻搭在心忆的身上。学姐,好像遇到了特别伤心的事情,明明出这么远的门,也不是只呆一天两天,居然什么都没带。是什么样的伤悲,才会让一直坚强的学姐在众人面前不顾形象地放声大哭,小易蹙眉,幸好学姐还带了孩子,不然,每每入夜,她独自一人该有多难受。小易啧啧啧摇头,她突然一点都不羡慕别人秀恩爱了,自己这样生活挺好的,比起谈恋爱,她更愿意把时间花在为山区小朋友带去知识和欢乐。
歌声在耳边回荡着,一遍又一遍,雨薇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眼睛都开始有些发疼,她揉着眼,环顾车厢,发现车厢里的人全部都在车外晒着太阳,吹着风。偶尔有一两个人瞥过车内,又迅速转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与同伴闲聊。
小易眼尖地看到雨薇在车厢里似乎坐立不安的样子,她抱着熟睡的心忆上车,“心忆睡着了。”她把心忆交到雨薇怀中,越过狭窄的过道,打开窗户大声喊道:“同志们,休息时间差不多了昂!出发咯!”
同伴们闻言,三三两两地上了车,司机发动引擎,向目的地出发。
Lily拿着一沓资料走进庄恩澈的办公室,将资料放置在他的办公桌上,“庄总,徐雨薇最近的一次通话是跟一个叫易雪的女子。易雪,女,23岁,西部志愿者,常年在云贵高原支教。这是她详细的资料。”庄恩澈眉峰一挑,云贵高原?支教?伊维为什么离开前要跟她联系?“你查一下这个易雪最近一次支教在哪里。”他站起身,“为我订一张去贵州的机票。查出来之后直接将易雪支教的地点告诉我。”说罢径直离开办公室,他走得急,空气里还有他身上惯有的木质馨香。Lily将庄恩澈桌上的资料收好,拿回自己办公室。
“程总。”Cindy站在程逸衡的办公桌前,“夫人最近与一个叫易雪的女孩子联系过,通话时长不足一分钟。”
程逸衡蹙眉,抬眸问Cindy:“这个女孩什么来头?”
“西部志愿者,常年在外支教。看起来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Cindy应道。
程逸衡沉吟道:“查一下易雪最近的一次支教在哪里。”
Cindy推了推眼镜应道:“好。”
程逸衡看着办公桌上雨薇和心忆的照片,如果雨薇那么想要逃离,那么,他只要知道雨薇在那里是否安好就行。如果雨薇她不想要见他,那么他远远地看她一眼就行。如果雨薇想带着心忆安静地生活在那里,那么他暗地差人悄悄帮助她们就行。不论如何,只要雨薇高兴……就行。
程逸衡长叹一口气,靠在巨大的座椅里,如果放她自由,她能够快乐,何尝,不是对自己的解脱呢?毕竟他跟雨薇,想要回到从前,何其艰难。程逸衡痛苦地揉着跳的突突的太阳穴。怔怔地看着雨薇和心忆的照片,陷入沉思。
到达目的地,小易按照之前的安排将同伴分成十个小组,每个小组2个人,分别前往不同需要教师的村庄。
“学姐,你看,你是要跟我一组还是跟别人一组,跟我一组的话会走的更远更偏僻一些,毕竟我支教的时间比较久,离镇稍微近点的就让别人去吧。”小易一边划分组别,一边对雨薇说。
“没事,我跟你一组,你别嫌烦就行。”雨薇爽快地应道。
雨薇带着心忆和小易坐上了拖拉机,颠簸在泥土路上,据说要达到支教的小学还要半天时间。雨薇瞥过看起来甚是轻松的小易,她的皮肤因常年呆在云贵高原山区变得与当地人有些相近,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仿似这偏远山区里的生活让她感到无比舒适和自在。小易转头看到雨薇探究的神情,心下了然,笑着对雨薇说:“学姐,等你去了那里,才知道世界上真的有如此淳朴的人,大人、小孩、老人,都一样。只可惜,除了年轻人,这里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小孩,没有富余的劳动力,交通也不便利,就算种了蔬菜和稻米,等拉上车一路颠簸到镇上的时候不是坏掉了就是洒掉了。因为几乎没有经济收入和来源,这里的小学看起来比我们想象的要破败的多,很少有人愿意来如此偏远的山村,可是需要上学的孩子们是无辜的阿,他们需要关怀,需要在接受教育的年纪学习更多的知识。”她看向雨薇,小易也许不知道,那一刻,她眼中和脸上的坚定,印进了雨薇的心里。
“小易,你很棒!”雨薇由衷地赞叹道。
“得了吧,学姐,棒?找不到男朋友的人很棒?吼!不要安慰我好吗?我都不能回家,一回家我妈跟个复读机似的,烦死了。”小易朝雨薇摆摆手,一副你不要再说的神情。
雨薇笑笑,深深地看着小易说道:“一般璞玉都认为自己只是一颗其貌不扬的石头。”
小易一把搂过雨薇的肩,哈哈大笑道:“还是俺家学姐慧眼识珠啊!”
心忆看着两个笑得开怀的大人,眨巴着眼睛问:“小易姐姐,什么是慧眼识珠?”
小易当场石化,怎么跟眼前这个小大人解释?她低下头对心忆说:“慧眼识珠啊,就是有一双火眼金睛能够发现别人的闪光点。”嗯,小易对自己的的解释非常满意。在心里给自己3个赞!
心忆爬到小易的腿上坐好,拉着小易的手问道:“小易姐姐,什么是火眼金睛?什么是闪光点?”
小易的内心是崩溃的,秀才遇到小心忆,你就别想说清楚。她看了一眼雨薇,雨薇正在和送他们去茶花村的大汉大声交谈着什么,她翻了个白眼,开始跟心忆解释。
庄恩澈刚下飞机,便接到Lily打来的电话。
“庄总,易雪前往支教的地方是辅处乡,具体去了哪个村就无从查找了,这次去的一批人分别前往该乡不同的村。”Lily在电话那头有些犹豫,就算易雪在贵州山区支教,也不见得徐雨薇在啊!
庄恩澈“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他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流,伊维……他为她漂洋过海,也能够为她翻山越岭,他一定要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