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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抗战的正邪较量:得道者成,失道者败(7)

其实我们看到的影视作品里的剖腹自杀仪式并不正宗,正宗的切腹自杀往往比电影更残酷。正宗的切腹自杀需要两个人、两把刀,才能完成切腹。一把短刀叫肋差(类拆),自己切腹用;有个关系很亲密的人,叫介错人,拿着把长刀,最后给自杀的人一个痛快。死的时候,身体倒下的方向也有讲究——必须向正前方倒下。

古代日本武士把切腹自杀当作非常神圣的仪式,因此他们往往将此行为视为获得荣誉的结点。所以说,切腹这一仪式没那么简单。这样的仪式是从日本的幕府时代开始流行的,切腹的方式都大同小异,但切腹的人有好坏,各种人切腹的原因也有很大的不同。

有的人切腹,是因为任务完成了,觉得使命结束了,自杀;有的人则是因为任务完不成,愧对君主,便以死谢罪;有的人则是被冤枉了,为表明清白而切腹;有的人则是因为犯了大罪而切腹。自杀的原因可以说五花八门、错综复杂,代代相传间,便逐渐形成了日本独特的死亡文化。

日本战败以后,其国内掀起了一阵自杀潮,有些“二战”高级战犯在失败以后并没有悔改,更没有认识到法西斯侵略战争是罪恶的,非正义的战争注定要失败这一简单的道理,或者说他们不想用它来解释最后战争的结果。他们之前把战争的结果想得太理想了。战败以后,因梦想破灭,不愿意接受现实,便会选择代表荣誉的剖腹自杀。

日本甲级战犯东条英机在审判前便有过一次自杀。不过,由于他选择的方式是枪击,所以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让他沦为了笑柄。按日本人的理论来说,像他这样的日本战争英雄应该选择最能代表军人自尊的自杀方式,而他竟然选择了快速死亡的子弹,这次自杀又失败了——这就意味着,他的死亡是不被荣誉所接受的。

至于东条英机为什么不用日本武士传统的方式切腹自杀,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切腹太痛苦。东条不是武士,只是一个野心家。侵华战争数年间,中华大地一片生灵涂炭,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但真轮到他自己时,他却不敢也不愿采用果断的自杀方式——这也往往是侵略者真正的面目。

怕死装病的甲级战犯

比东条英机更可笑的是怕死鬼大川周明。大川周明也是个甲级战犯,是个极端的民族主义者,被称为“日本法西斯之父”。他是个理论家,在日本疯狂鼓吹日本主义、大亚细亚主义,为日军侵略的罪行寻找理论依据。那么多日本普通民众变身为杀人机器,他起了很大的作用。结果,这个狂热分子在东京被审判的时候因为怕死,做出了一件丢尽颜面的事。

审判正在进行时,他坐在东条英机后头,突然,他一巴掌拍在东条脑袋上,大喊:“东条,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又是骂人,又是裸露身体。法官以为大川疯了,于是便休庭请精神病专家给他做检查,检查结果显示,大川还真有精神病。于是,在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最终宣判后不到两个月,大川周明被释放。

奇怪的是,审判结束后,他的疯病居然好了,从此逍遥法外。据说,他在临死前向记者透露:“我是装的。”而中国著名法学家梅汝璈对他曾这样评述:“这是对法律正义的嘲弄。”

其实,大川周明只要想装疯,他完全能够装得任何人都辨识不出来:他能够阅读中文、梵文、阿拉伯文、希腊文、德文、法文和英文,更是东京帝国大学的法学博士——在他面前,审判者们做的这一切都是小儿科,根本不配去审判他的信仰,这也正是他装疯逃避责任的关键原因。

有些疯狂的侵略者只懂得如何加害他人,自己却连死的勇气都没有。而同样怕死,同样是法西斯战犯,德国元帅莫德尔就比大川周明要体面得多。1945年4月,莫德尔一看盟军已经越过了防线,自知大势已去的他想要自杀,想要逃避审判。

可人都会畏惧死亡,害怕的莫德尔不敢自己下手。为了寻求解脱,他每天在前线来回视察工作。很多德国士兵提醒他:“元帅,你这样很危险,请回营吧!”他们当然不懂莫德尔的求死之心。有一次,莫德尔看着阵地前的破壁残垣说道:“一名元帅不会成为阶下囚。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

4月17日,盟军占领鲁尔工业区,歼灭32万德军。4月21日,莫德尔对自己的情报参谋说:“我的死期已到。”随后,他率副官走进杜伊斯堡附近的树林中,并要求自己的副官开枪打死自己。此时,莫德尔失望地说道:“我从来没有这样失望过,因为我忠于德国。没有任何事情比落入俄国人手中更为可怕。我死之后,望你把我埋葬。”说完以后,他鼓起全部的勇气,举枪自尽。

这位“防御天才”虽身为纳粹分子,却不失英雄本色。其遗骨在1955年由其子汉斯格尔戈在几位莫德尔生前的参谋副官的指引下找到,并移葬于许特根森林的德军阵亡将士公墓中。

老梁论成败

有道是,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这些所谓的战争明星,再如何厉害也是血肉之躯,他们只有一条命;再辉煌,他们也不过是沾满鲜血的跳梁小丑。战争本身是残酷和恐怖的,通过这些战犯的这死法,我们不难发现,践踏他人生命者往往更珍视自己的生命;总是鼓吹让他人死亡者,自己很可能最畏惧死亡。

侵略者之所以可以被战胜,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纸老虎。即便这些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最终选择了自杀,死亡只能将他们的生命从这个世界带走,却带不走他们犯下的罪行。时间终将给所有战犯以及和他们英勇对抗的人们一个公正的历史评价。

错误的忠诚——最后一个投降的日本兵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但是,有个名为小野田宽郎的日本军人,一直到1974年才正式投降。

在战争开始前,小野田在中国汉口一家日本商行就职,因为在中国生活了3年多,再加上中国话说得流利,小野田在战争伊始就被政府征去当兵,并通过海选,进入了“二战”时期日本最有名的间谍专门学校——陆军中野学校,进行了长达两年的学习。在这两年里,他接受了全方位的军国主义洗脑教育,也学习了间谍必需的游击战、闪电战之类的课程与现代心理学。

在经过了系统的培训以后,小野田彻底变成了军国主义的拥护者,已成军队精英的他被派到了菲律宾战场。当时,他的上司叫谷口义美,谷口义美给他下达了一个命令,让他作为间谍,带着一些兵埋伏在卢邦岛的山里,搜集美军的情报,为以后的日军反攻做准备。并且,谷口还提出了三个要求——不许投降、不许自杀、不许撤退。这三个要求,彻底毁了小野田的人生。

小野田怀揣着一颗对皇军、对大日本帝国万分热忱的心,十分开心地接受了命令。这个时候是1944年年底,而他也就此被彻底困在了1944年。

丛林中的幽灵特工队

1945年2月,美国大兵登陆菲律宾,给了这伙搞间谍的日军鬼子一顿痛击,打得小野田手下仅剩下了3个士兵。为了保存实力,等待日军的反攻,小野田带着仅剩的3个兵钻进了丛林之中。这3个兵,分别是岛田、小冢和赤津。

1945年8月15日,日军投降了。这个时候,刚刚经历了和登岛美军的战争的小野田4人组失去了无线机,已经和日军彻底失去了联络,没有收到日军投降的命令——没联络了,他们还怎么继续执行任务呢?

小野田自己给自己制定了任务,利用发动自己在间谍学校获得的知识,一边继续搜集情报,一边打游击,没事儿就去骚扰当地居民,让居民知道他们的存在,以此来向日军传达自己还活着的信息。他们想了很多办法,比方说,每个月出山劫一辆军车,杀司机,顺便补充自己的战略物资;每隔一两周,就到村庄里去杀俩居民,顺便补充自己的吃喝用度。

有一回,小野田他们正打算出山去骚扰居民,却发现几十个当地居民正在忙活着收香蕉。这可不得了,几个人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呢?

为了不暴露自己在丛林中的藏身处,他们平时不能开枪,也没法打猎,吃的就是山里的草根树皮加一些比较好捕捉的虫子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他们来说,香蕉晒成干,就跟咱们吃一顿满汉全席差不多。一看这么多人收香蕉,收完了卖出去,他们这不就断粮了吗?情急之下,他们赶紧端起三八大盖一顿扫射,这些手无寸铁的居民死的死、伤的伤。如此,不但香蕉保住了,他们也借由这次“战役”,成功地吸引了人们对他们的关注。

不过,这个关注可不是来自日军的。当时,日军早就撤出了“二战”战场,正全身心地搞国内建设呢,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这儿上蹿下跳的,干这些个又荒唐又残忍的事儿。他们等来的,是菲律宾的山岳部队,对他们进行的清扫战。这种清扫,在后来的30年里不定期地进行,一共清扫了133回。那么,经历了这么多的清扫,小野田他们是怎么躲过去的呢?他们平时究竟是怎么生活的呢?这说起来都有点儿让人难以置信。平时,他们背着20多公斤重的生活用品、战略物资,隔几天就换个地方。他们最喜欢的,也是最讨厌的,就是下雨天,因为下雨天没人上山,他们能安营扎寨、支帐篷,不用在土里打滚儿。但是,下雨天气温特别低,他们不敢睡觉,几个人互相提醒,生怕睡过去就醒不过来了。

这些年里,这小野田四人是怎么活下来的呢?他们钻进山里的时候,才二十三四岁,正是年轻怕寂寞的时候。要是现在让这样一些年轻人到山上去潜伏,不让上网不让玩手机,平常吃也吃不饱、睡也睡不了,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搜集情报,估计不到一年都得疯了。

小野田挺过来了。他有招儿。刚开始,他们成功地偷到了一个收音机,总算是有了一项娱乐活动。可惜没几天,收音机就没电了,本来他们想偷电池,费了老大劲偷到手,还不知道有电没电,算了,改辙,开展诗词歌赋比赛。后来,这也进行不下去了,他们的文化水平都不高,诗词歌赋到最后就变成胡诌八扯。最后,改成绘画比赛,在香蕉叶上画,画天皇,看谁画得好,就跟幼儿园那帮小孩儿差不多。

除了这些,小野田为了巩固大家对大日本帝国的忠心,还每天早晨天不亮就带着大家伙爬山——干吗呢?到山顶上看日出,假装是自己国家的太阳旗,权当升旗仪式了。有的时候,吭哧半天,好不容易爬上去了,哗啦啦下雨了,乌云把太阳给盖住了,这就算白爬一回。

打死也不投降

他们就一点儿都不知道日本已经投降的事儿吗?其实,应该算是知道。早在1945年10月的时候,美军就利用飞机在卢邦岛上撒传单,传单上是关于日本投降的新闻简讯。但是,这些传单撒下去,一点儿作用也没有。

小野田中军国主义的毒太深,觉得日本怎么可能投降呢?压根儿就不相信这些东西的真实性。他们认为这肯定是美国人搞出来的骗局,想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抓住。这可不行!他们还得继续搜集情报为以后的日军反攻做准备,要起大作用的,怎么能这么轻易上当呢?后来,赤津终于受不了这种清苦的生活了,脱离了组织,投降了。而他投降之后,小冢和岛田也在和山岳部队火拼的时候,相继战死了。这两个日本兵的尸体,终于引起了日本政府的注意。日本政府对这件事表现出了高度重视,马上安排小野田的亲哥哥去丛林,想办法让小野田回国。得知自己在“二战”时失踪的弟弟还活着,这个激动到热泪盈眶的哥哥,在和全家人开了多次会议之后,做好了一系列的周密计划。

首先,到了卢邦岛之后,他每天都站在丛林边上拿着喇叭喊话,弟弟啊,快出来投降吧,战争已经结束了,爸爸妈妈想死你了!光喊话,他还怕小野田听不见,还弄了两个热气球,挂着两个条幅,条幅上面写着:宽郎啊,兄弟!这样还不够,他还写了亲笔信,包括家里还活着的亲人,都写了信,写年迈的父母是怎么盼望小野田回家,写日本现在是多么繁华,写战争早就结束了,日本早就投降了,影印了很多份儿,撒到丛林里面。一天又一天,持续了一个来月,所有人都劝他,看来这个小野田宽郎估计是死了,要不然不能没动静啊?你回去吧,别喊了。他哥哥是高兴而来扫兴而归,回去还病了一场。

这个小野田宽郎其实并没死。可他怎么不出来呢?他中毒太深,遇到什么突发事件,都按他自己的逻辑来判断。他是这么想的——完了,我哥哥被敌人抓去了!可我是一名大日本帝国的军人,我得替皇军效力,服从军令,我不能为了个人的私利丢皇军的脸哪!哥哥,我对不起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唉,我可怜的哥哥!小野田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为皇军尽忠,失小家保大家呢。

探险家带来了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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