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南宫瑶放下筷子,看向德吉,“为什么你们明知道那座城里都是怪物,还非得要进去?”
凯帮德吉回答了,“还不是为了女人的什么小东西,我也说了想要什么东西再买啊,她偏偏要进去,现在好了,护卫都死光了,行李也不翼而飞。”
德吉闻言,头垂得更低,“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吗?”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但是从德吉看着皇甫旭的眼神看来,她并不需要他们的回答。
皇甫旭喝了杯酒,淡道,“吃完这一顿,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不!”德吉忽然站了起来,发觉到自己做得有些过了,又慢腾腾地坐下,“旭,我们已经很多年不见了。我想在这里多待一些时间。”
“好了,就让她多待几天吧,这里说来也是她的故乡呢。”凯笑了起来,凑到德吉的身边道,“是吧?”
南宫瑶的目光从一脸忧郁的德吉,再到笑到有些过分灿烂的凯的身上,再默默看向自己的碗。
她不想管别人的私事——只要别人的私事不损害到她南宫瑶的利益。
……
酒足饭饱后,南宫瑶和皇甫旭来到营帐,营帐前的空地上,已经按照她的要求,将活捉的两个怪物绑好束缚在架子上。
“哪一具是会飞的?”
“回皇后,是右边那一具。”
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南宫瑶的动作,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
南宫瑶走到右边的架子齐纳,站定,看着被塞住了嘴巴的怪物,嘴角的笑意加深,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兴奋的感觉了。
当年做潜伏特工的时候,有幸到某国家的机密研究室一览,也见过被活体研究的变异人,但因为条件限制,她只能看看,根本没法亲自动手。
伸出右手,南宫瑶正打算让人拿短刀来,一把理想中的短刀已经放在了南宫瑶的手中。
南宫瑶看向身边的西门燕,西门燕已经恭敬地站在一边。
看着南宫瑶的解剖,光是看着,已经有人受不了地呕吐了出来。
“皇后到底想做什么?”
“谁知道,不过据说推测出怪物会发生变化就是皇后推断出的。”
“真厉害。”
“是吗?会不会是因为她本来就是妖怪的缘故?”
哨台上的士兵远远便看到南宫瑶血腥的解剖现场,低声讨论起来。
“没准有可能,只有妖怪才懂得妖怪不是吗?”
下一刻,两个人感觉到头上一凉,帽子已经不翼而飞。
而南宫瑶手中的短刀也消失了,两个人对看了一眼,纷纷闭上了嘴巴。
副统站了出来,“娘娘,请问要处置他们吗?”
“不必。”南宫瑶露齿一笑,“让他们去最外围和怪物对看就好。”
见南宫瑶已经解剖完,西门燕立刻送上洗好的毛巾。
“娘娘,可恕燕儿问一个问题。”
南宫瑶瞥了西门燕瘦削了不少的肩膀道,“你不是就在等这个吗?”
南宫瑶走了两步,看着另外一只还没有变异的怪物,“知道为什么之前我会得出他们即将变异的结论吗?你说,本来已经应该埋入黄土的尸体突然会动,会是什么原理?”
“如果说是支持尸体动的东西的话,有很多种可能,可是我们根本没有看见支配他们动起来的东西,也就是说……那东西是看不见的?”
“不是看不见,只是被隐藏起来了而已。”
南宫瑶指着那已经解剖开的怪物的尸体,“你来看,这怪物少了什么?”
“嗯……”西门燕眯眼细看,随后后退了一步,“这尸体……怎么会有这种尸体?”
副统听从皇甫旭的吩咐在最后面看着,见南宫瑶和西门燕说话,有些心痒难耐,不由得凑近了一些。
“这尸体……简直像是被从中间蚕食了一般。”
“没错,就是被吃掉了。”
南宫瑶蹙起眉头,随后很轻地叹了口气。
“师父?”
这一次,南宫瑶没有再反驳,只是道,“副统,你也一起过来听听我的推断吧。”
这一次,南宫瑶掏出手帕去触碰尸体,“注意看两个怪物的皮肤。虽然没有变异之前的怪物,因为各种破坏,皮肤也是惨不忍睹,但你看另外这一个,根本是千疮百孔。”
副统上前一步,“嗯,这孔似乎还是从内而外……咦,这种创口也未免太古怪了。”
“没什么好奇怪的,蚕食完尸体的蝗虫冲破了尸体飞出去,只剩下那些还没有孵化的卵。”
“嗯?你说蝗虫?”
南宫瑶扯了扯嘴角,“没错,就是蝗虫。”
“那就是说……”
“这怪物不会变得更厉害了,除非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东西,吩咐下去,小心蝗虫灾害。”
“是,皇后娘娘。”副统脸上总算是松了口气。
也是,如果这怪物还能变得更强大,哪怕是喷火之类的,那简直不敢设想。
“娘娘,请问这两具怪物怎么处理?”
“还用我说?烧了。”南宫瑶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那座城,要烧得更彻底一点,否则,恐怕会发生真的瘟疫。”
瘟疫!副统一听,脸色明显又紧张了起来。“那……臣立刻向皇上禀报。”
“不用了,等一下我会自己跟他说的。”
回到所住的营帐里,南宫瑶刚想掀开帐子,就被西门燕叫住了,“皇后娘娘!”
南宫瑶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西门燕也发现了。
“娘娘,燕儿曾听闻过一种巫术,可以操纵动物,尤其是虫子,几乎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在赶尸中有广泛的应用,您看……”
“既然你知道这一点,那也应该明白,如果这一点泄露出去的话,会造成多么大的恐慌吧?”
以为是感染病,却变成是奇怪的虫子作祟,如果这些虫子和尸体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话,那个人是该有多可怕的执念,又是要多强大的怨恨,经过多么严谨的计划,最可怕的是……那个人的目标,很有可能不止是拿下这几座小城而已。
“燕儿明白。”西门燕忽然跪在了南宫瑶的面前,“燕儿多谢师父的救命之恩,多谢师父不嫌弃。”
南宫瑶有些疲惫地道,“你先回去吧,不要自己一个人去找。”
那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对付得了的大麻烦啊。
听到脚步声,西门燕识相地先行离开,皇甫旭拉开帐子,只见南宫瑶已经倒在了床上,却没有睡着,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皇甫旭将南宫宝抱了起来,“洗个热水澡吧。”
“不要。”
然而皇甫旭只是象征性地说说而已,根本没有打算听南宫瑶的意见,很快,南宫瑶就被剥光了,放进热水中。
恰到好处的水温叫南宫瑶不由得舒了一口气,感觉疲惫和不安似乎都减轻了许多。
然而在听到水声时,南宫瑶便感觉到不妙,睁开眼睛时,已经被皇甫旭抱在了怀中。
“你干嘛也进来。”
皇甫旭挑了挑眉,“这热水是我准备的,我不能进来吗?”
“算了。”太多事情聚集在一起,南宫瑶不想再和皇甫旭斗嘴。
“怎么样,结果出来了吗?”
南宫瑶奇道,“没有人告诉你吗?”
“说到这个。”皇甫旭将南宫瑶转过身来,“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这么快就征服了我的属下,嗯?”
“还需要什么方法,就算不说他们也会听命的不是?”
“不。”皇甫旭抓起南宫瑶的小手,轻轻地按摩着,“这次和我一起前来的可是从很久以前就一直跟着我。”
南宫瑶的手因为之前的过度砍杀而有些疲惫,如今被皇甫旭这一按摩,舒服得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皇甫旭却突然松了手,叫南宫瑶有些不满地嘟囔了一声。
看着南宫瑶懒懒地闭着眼享受的模样,皇甫旭低低笑了起来,“都告诉我,我就帮你全身放松放松。”
南宫瑶被这个条件诱惑了,于是将刚才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听南宫瑶说完之后,皇甫旭的动作却顿住了。
南宫瑶睁开眼,对上皇甫旭的目光,就知道他也想到了那一层。
“你对这种巫术有多了解?”
皇甫旭的眼中明明暗暗,半晌嘴角扯起一抹笑,很冷,“果然是巫术。”
南宫瑶看着皇甫旭,虽然皇甫旭还是和往常一样,南宫瑶却仿佛看到他眼中有什么东西在撕扯。
“你和这巫术渊源?”
“说不上渊源,旧仇倒是有。”皇甫旭明显不像多谈,“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这巫术从很久以前就有了,最早的时候,与法术并列,是人界的重要力量之一。”
“虽然人界现在流于末流,但在最开始的时候,人界与魔界不相伯仲,而除了早就不管三界的神界意外,能与魔界最强大的黑魔法相比的,就只有人界的黑巫术了。然而黑巫术是借由将人心中最邪恶的力量集中起来,达到让力量最大化的效果,当时人们只想利用它来统治三界,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几乎让人类死去大半,这黑巫术才开始被禁止。一直到现在,黑巫术几乎快消声觅迹,但……”
皇甫旭这个转折停留了很久,南宫瑶已经猜到了,“最近又开始了吗?黑巫术?”
“有发现苗头,只是那些黑巫术的破坏太小,以为只是那些闲来无事的小打小闹。”
“那现在呢?你觉得,那巫师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皇甫旭没有回答南宫瑶的话,而是将她从水里抱了起来,“水凉了。”
南宫瑶一直看着皇甫旭的眼睛,皇甫旭却只是垂着眼,仿佛没有察觉到南宫瑶的视线一般,小心翼翼地,郑重非常地替南宫瑶擦去身上的水泽。
心中闪过一抹失望,南宫瑶背转过身去,皇甫旭的大手从后将她抱紧。
“睡吧。等我确定了,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的。”